午间,湛蓝的天空犹如一块块刚洗过的蓝宝石亮晶晶的,软棉棉的白云在蔚蓝的天空上悠闲的散步。连绵起伏的山峦,一山绿,一山青,一山浓,一山淡。茁壮、葱翠的大树笔直笔直的站着像是看守小河的士兵,碧绿的草地给大地妈妈穿上了一件绿裙子。小河清澈见底犹如一条透明的蓝绸子静静的躺在泥土中。
走在去村子的路上,太阳已升到头顶,树叶的绿荫映在地上,千奇百怪,黑漆漆的。阳光从树叶的间隙中钻进来,在地上绘出无数夺目的亮点。一路无事,徐久远便和姑娘聊了起来。
“姑娘,我姓徐,名久远,叫我久远便好,敢问姑娘芳名?”徐久远友好地问。
“久远先生,你好,我叫凡凌嘉,先生叫我凌嘉即可,前面那个,就是我的村子,它叫百步村,是我们凡家、忘家、凌家三大姓居住的地方。”姑娘脆生生地回答。
“凌嘉,为何你们的村子叫百步村呢?是只有一百步大小吗?”徐久远不解地问。
“久远先生,我们的村子并不是因地域大小而命名的,这是有缘故的。”凡凌嘉解释道。
“是什么缘故呢?”徐久远追问。
“我们凡、忘、凌三大姓都是流亡的难民,十八年前,凡、忘、凌三家为躲避战祸,逃亡至此,并在此地遇到一先生,在先生的教导下,我们建屋耕田、读书明理、自立自生,从此,我们三家便定居于此。”凡凌嘉回忆着说。
“那位先生是何许人也?竟是如此奇人?他是否还在村子?”徐久远对这位先生,实在好奇之极,忍不住问。
“那位先生姓石,名厚泉,号实浩,在村子里教授我们一年后,说是云游去了,便不知所踪了。”凡凌嘉感叹地说。
“一年么?难道他和我一样?也是一位诗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巧吗?”徐久远低着头喃喃仿佛在细细思虑着。
“久远先生,你说什么?”凡凌嘉见徐久远低头细语,却听不清他说什么,于是便疑惑的问。
“没什么,走吧。”徐久远随口一答。
“那好,我们快到了。”凡凌嘉看着前方熟悉的地方,精神振奋地说。
“快到哪了?村子吗?不是有一天半的路程吗?”徐久远有点被凡凌嘉弄糊涂了,迷迷茫茫池问。
“先生,不是村子,是小屋。小屋是我们村猎人外出打猎时休息的所在,有灶台,也存有粮食,今夜我们便在此处过夜。”凡凌嘉回答。
“那可真是妙极了!不止有住处,能遮风挡雨,更有灶台,能做热食吃!”徐久远兴奋地说。
“先生,那我等,步行快些吧。就在不远处了。”凡凌嘉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前方。
说着说着徐久远和凡凌嘉便到了小屋。这是一片原始森林,林子里很少有灌木丛,全是高耸入云的千年古树。树木的枝梢交错着,伸展开来的繁盛的枝叶如碧绿的云,把蓝天遮了个严严实实。一株巨大的香樟树突现在眼前,它的树皮是墨绿色的,粗壮的奇形怪状的树枝像龙一样在树上盘绕着。微风过去,枝叶发出簌簌的响声,恰如龙的叹息声。 年代久远却又美丽而古朴的小木屋坐落在香樟树的下面,很可能是因为樟树的气味能驱虫,出于这个目的,当年木屋的建筑者才择于此地吧!木屋因经岁月的洗礼而变的沧桑,树木的年轮得以凸现出来,显得别有韵味!靠着的那棵香樟树,看起来已经是上百年的了,许多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在树上建起了巢,周围虽是杂草丛生,但却错落有致。整个小屋都是由原木构建起来的,看起来显得特别古朴幽深。
走进小屋一看, 里面是三间大房间,一间因堆满了柴火和一点粮食而显得有点狭小,另一间修了一个大灶台,最后一间里面是放了两张大通铺,一眼望去,觉得睡十多个人都不是问题。所有的房间感觉都很干净整洁,一看就知道经常有人住。房间里到处飘着一股樟树的香气,让人闻了,不禁心旷神怡!
徐久远和凡凌嘉走近小屋,徐久远说:“凡姑娘,这就是小屋?要不我们先收拾一下屋子。”
凡凌嘉说:“好啊,先生,收拾完后,你去捕点野物来下菜。对了,先生,你会捕猎吗?”
徐久远说:“当然会啊,要不我怎能在大山中生活呢。”
凡凌嘉说:“那好,先生,你去打猎,我去把这两条处理了。”
徐久远说:“那好,我去打猎了。”于是,俩人先是打扫了一下所有房间,然后把灶台的火升起来了。徐久远也和凡凌嘉商量好了,他去打猎,凡凌嘉负责做饭。于是,徐久远便放下自己仅剩下的两条鱼,带着从小屋拿来的猎刀,出门打猎去了。而凡凌嘉便将那两条鱼,一条打了个鱼汤,一条做成红烧。
傍晚,太阳还没完全落山,天空中还剩最后一片晚霞的时候,徐久远带着他的猎物回来了——那是两只很肥的兔子。一进门便对凡凌嘉说:“凡姑娘,我回来了,还打到了两只肥兔子。”说完,他把两只兔子交给凡凌嘉,让她做出一道莱来。凡凌嘉也不负所托,做了三道菜来,两莱一汤。徐久远尝了尝味,还不错,就和凡凌嘉一起开吃了。
用过晚饭后,天便完全黑了,月亮和星星也开始露脸了。倾洒而下的星光、月光,铺满了整个森林,也铺满整个小屋,让它看上去更加幽深宁静。徐久远和凡凌嘉两人实在累极了,便早早地便睡下了。因为明天还得赶一天的路,得养足精神去应付明天的事情。
一夜好梦。
第二天。清晨。
清晨,万籁俱寂,东边的地平线泛起的一丝丝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润着浅蓝色的天幕,新的一天从远方渐渐地移了过来。
新的一天,新的旅程。当徐久远醒来的时候,凡凌嘉早已起来,忙忙碌碌的,正在准备早饭。徐久远简单地漱洗了一下,然后就去帮凡凌嘉打下手了。两人忙来忙去终于把早饭弄好了——一锅稀饭,两碟腌菜,一盘兔子肉(用昨天剩下的那只兔子做的)。两人用过早饭后,又把小屋简单地收拾一下,弄熄了灶台的火,把粮食放好。徐久远整理了下衣物,凡凌嘉带好她采摘的食材药材,两人便出了小屋,往村子方向去了。
一路上,俩人匆匆忙忙地赶路,也顾不上聊天。其实主要是徐久远不知道跟人家姑娘聊什么:总不能跟人家姑娘打屁聊胡,这样的话,说不定就被当成登徒子,一巴掌就扇过来了;也不能跟她侃大山,因为也没啥可侃的,人家一古代人,徐久远一未来的,不在频道啊;更不能聊什么家长里短,在古代,你一陌生男子对着人家一姑娘问些什么贴心家里话,你是对她有意思呢?还是有意思呢?
如此一来,徐久远只好默默赶路。同时一边赶路一边欣赏路边的风景: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枝叶间透射下来,地上印满铜钱大小的粼粼光斑。在这样一个温暖的季节里,在树林里,许多的树木都开满了鲜艳的花朵;大家都不肯相让,红的、黄的、白的、紫的,各种各样的花真像一个美丽的大花坛。许许多多的蝴蝶和蜜蜂都闻到了花的香味,都不约而同地飞来采蜜,在半空中飞来飞去。百花争妍,绿叶相衬,真可谓秀色可餐啊!
又走了好久,徐久远看天色将近中午,便对凡凌嘉说:“凡姑娘,这天色也快至晌午了,我等停下,歇息一会,吃点干粮可好?”
“先生,也好,我也有点渴了,坐下来,歇息会。”凡凌嘉一边走到树荫下,一边说。于是,俩人便坐在路旁大树的树荫下,吃起干粮来了。用完午饭后,俩人又歇息了一会,便启程赶路去了。途中走走停停,赶了一下午的路,终于在傍晚抵达村子。
只见村子不大,只有二十几户人家,零零散散地错落着。站在这儿向村子望去,一座座低矮的小茅屋,像雨后钻出地面的一朵朵小蘑菇,散落在山坳里。村子东西两边,各有一条小溪,缓缓地流着,要是站在低下望去,就像系在村腰上的两条绿色的绸带。随着凡凌嘉走向最东边的那座房子,一路上村子许多人都和凡凌嘉打着招呼,有的还询问着徐久远这位外人,凡凌嘉也一路一一向村子里的人介绍着徐久远,说这是路上碰到的先生,来我们村借宿的。不一会儿,最东边的那座房子便出现在眼前。
那是一间低矮整洁的南房,终年有阳光照射,干净温暖,但墙皮早已脱落了,墙上也凹凸不平。不过 ,屋顶上的瓦片压得密如鱼鳞,好似天河决口也不会漏进一点儿去。门口长着一排泡桐,最大的已有碗口粗,最小的也有茶杯口大了;门口还栽了几棵黄芽树和一棵万年青;屋前还有一个小院子,小院很清雅,墙上挂满丝瓜,篱笆上挂满豆荚,绿油油的叶子沐浴在温煦的阳光下,给人一种幽美、恬静的感觉。院子西面,几根长的竹竿架上,爬满了花藤,稠密的绿叶衬着紫红色的花朵,又娇嫩,又鲜艳,远远望去,好像一匹美丽的彩缎。这便是凡凌嘉的家,给人一种自然美好、阳光愉悦的印象。徐久远觉得在这样的地方住,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走进院子,便看到一位男子,年纪大概是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中等身材,四方脸庞,可能由于长年在地里干活,脸上的皮肤显得很粗糙。正赤着膀子在干着农活,一滴滴汗珠流在他那虬劲有力的腱子肉上,显得无比健硕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