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教授们再次出现在会议室，个个神色疲惫，哈欠连天。
他们几乎一夜没睡，用各自的办法验证昨天所讲的内容。
皮特郑和孙玉庆同样憔悴不已，只不过两人的情况不大一样。
皮特郑是兴奋过度，翻来覆去，彻夜难眠。
孙玉庆则是担忧和兴奋混杂。
担忧赵寒半路捣乱，让整个研讨会半途而废，甚至成为全国高校的笑柄。
兴奋则是一旦把皮特郑的成就坐实，作为力主引进他的校领导，等老校长退休，他再稍微活动下，有很大把握成为下一任校长。
“各位教授，整个证明过程昨天已经讲完，今天上午，主要是详细讨论。每个步骤是否严谨，每个公式是否运用正确，这也是此次研讨会的核心内容。”
皮特郑勉强打起精神，轻咳一声道：“作为最先验证的专家，我相信，各位的名字必定铭刻在数学史上。”
听见这话，大家顿时眼前一亮，终于有了些精神。
“我先说。昨晚，我验证了其中百分之二十的内容，准确无误，没有任何问题。”
“我验证了百分之三十，正确。”
“百分之二十五，正确。”
……
教授们纷纷出言，皆是赞同，没发现任何问题。
眼瞅着已经有人验证到一半，依然准确无误，皮特郑和孙玉庆对视一眼，脸上缓缓浮现出一抹笑容。
一半正确，距离成功已然不远。
表态声结束，孙玉庆敲敲桌子，望向其中一名老教授：“刘老师，在座这些人，您最是德高望重，不如就由您代替大家，先分析下已经验证的过程。”
“期间谁有异议，可以当面提出来，咱们继续讨论。至于尚未验证的，咱们下午集体论证，这样也能加快点速度。而且大家昨晚肯定没睡好，早点结束，好早点休息。”
刘教授点点头，戴上老花镜，走向办公室一端。
“……”
上午很快过去。
下午，论证最后一半内容。
会议开始后，皮特郑话音落下，尚不到五分钟，一名中年教授突然举手说：“我有疑问。”
“我也有疑问。”又一名教授举手道。
皮特郑心头一咯噔，现在论证的内容，正是被赵寒擦掉的那部分，也是他直到现在都没彻底弄懂的部分。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作为主持人，他必须表明态度。
“宋教授，有话请讲。”
“拉格朗日定律用在此处，我认为完全……，咳咳，可能不够严谨。”
宋教授本想说完全错误，但是在座都是同行，有几个比他还大牌，他又是第一个开口，哪敢随便否定？
“如何不严谨？”孙玉庆皱眉问。
“拉格朗日定律有它的约束条件，……”
与此同时，赵寒顶着黑眼圈，匆匆来到办公楼。
刚一进门，突然出现名保安：“站住，你是赵寒？”
“恩？”
赵寒吃了一惊：“你认识我？”
“孙校长吩咐过，研讨会进行期间，禁止你进入办公楼。”
顿了顿，保安大概觉得这么说太过严肃，转口劝道：“同学，你还是回去吧！想找哪个老师，告诉我一声，我替你去叫他。”
“这样啊？那行，我没什么事，先回去了。”
赵寒心中一动，转身的瞬间，突然抬腿，顶在保安的小腹：“哥们，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我必须去。”
咯咯。
保安哪料到赵寒突然动手，猝不及防，顿时中招。
他捂着肚子，两眼圆睁，瘫倒在地。
蹬蹬蹬。
跑上三楼，找到会议室。
尚未进门，首先听见会议室内传出争论声。
“宋教授说的有道理。定理用在这个地方，的确不够严谨，说是错误都不为过。”
“但是，验证进行到现在，没出现任何问题。这么简单的定理运用，按道理说不该出错才对。毕竟咱们都知道，数学最讲究严谨，一步都不能出错。这里出现问题，之后的证明过程就完全失去了意义。”
“我看，有可能是咱们的数学造诣不够，尚未完全理解拉格朗日定理。郑教授，你是定理证明人，请给我们大家解释解释。”
“我——”
皮特郑张了张嘴，不断擦拭着额头冷汗。他的真实数学造诣，大概介于硕士和博士之间，连众多教授都没法解释的问题，他哪知道？
砰。
突然，房门推开，赵寒迈步进来。
“他解释不了，因为那根本不是他的研究成果。”
一边说着，赵寒扫了眼全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尽管已经废寝忘食，拼命学习，但是哥德巴赫猜想越往后，证明过程越繁琐，难度越高。
直到刚才，他只能提升到74，距离升级二级系统还差3点。
就是这3点，宛如天堑。
而论证会下午结束，他如果再不来，此次任务必定失败。赵寒可以接受失败，但绝不接受没有尝试的失败。
于是，他来了。
“不是郑教授的研究成果？”
“这个年轻人是谁？”
“……
大家先是一愣，反应过来，窃窃私语声四起。
“滚出去。”
孙玉庆砰的一拍桌子，勃然大怒。
皮特郑更是骇然变色，“赵寒，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出去，立刻滚出去。”
眼见孙玉庆和皮特郑相继斥责，众教授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有那些精通人情事故之人，已然从中看出门道，目露诡异之色。
“难道他才是原作者？他的年纪才多大，不可能吧！”
面对威胁，找寒非但没出门，反而迎上皮特郑，一把将他推了个趔趄。
接着，他从兜里掏出手机，轻笑道：“在此之前，先请大家听一段录音。录音结束后，一切自然明了。”
“不要。”
“你敢！”
听闻还有录音，皮特郑和孙玉庆顿时毛了。他们都威胁过赵寒，面对他的质问，也都没有当面反驳。
这录音一旦爆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把录音给我。”
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皮特郑张牙舞爪，扑向赵寒。
“白痴！”
赵寒眉头一挑，后发先至，一脚踹在皮特郑胸口。
说来也巧，皮特郑倒飞出去，后脑勺径直磕在墙上，晕了过去。
现场的摄影机，准确清楚的记录了这一切。
踹翻皮特郑，赵寒深深的看了眼孙玉庆，一字一顿的说：“作为当事人，我很清楚，整件事都是郑昊自作主张，剽窃我的研究成果，并且欺骗了孙副校长。”
“嗯？”
孙玉庆正想打电话给保卫科，听见这话，顿时愣住。
望向赵寒，一脸惊疑不定。
“录音只有一段，是我在发现事实真相后，找郑昊质问时所留。”
赵寒说完，下一秒，会议室内只剩下清晰的录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