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今天，赵寒实在已经准备太久，从猜测高级任务的具体内容，到为高级任务殚精竭虑，废寝忘食，一刻都不敢浪费。
尤其最近三天，他一共就睡了七八个小时。
录音很清晰，赵寒本来就火气旺盛，且早有准备，声音自然很高。而皮特郑自以为胜券在握，无理辩三分，同样毫不逊色。
“我出一百万，买下你的研究成果。”
听到这句话，周良平腾地起身。
脸色有红润变得苍白，又从苍白变得铁青。
“可恨，无耻之尤。”
录音很快结束，会议室里已然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半响后，窃窃私语声响起。
“这到底怎么回事？老师剽窃学生的研究成果？”
“听录音好像是这么回事，但是具体如何，谁又说的清楚。”
“如果这是真的，郑昊这种人，简直就是数学界的耻辱。”
丑闻，天大的丑闻。
老师剽窃学生的研究成果，被发现后妄想出资一百万购买，简直就是玷污了老师这个伟大的职业。
“咳咳。”
孙玉庆干咳两声，硬着头皮道：“赵寒，江北大学治学严谨，不会冤枉谁，也不会偏袒谁。你可明白，你刚才那段录音，对一名有前途的青年数学家来说，意味着什么？”
眼见赵寒没有扩大打击面，至少没波及到自己，孙玉庆松了口气的同时，却更加关注如何收尾。
这件事解决不好，别说竞争校长，能否继续留任都是问题。
“不错。赵寒同学，单凭你一面之词，让我们如何相信？”周良平接口道。
“这位同学，郑教授既然是你的数学老师，无论学历还是数学造诣，我想都应该比你更深厚。你说他抄袭你的研究成果，这让我们委实难以相信。”刘教授疑惑的道。
“想让我们相信也可以，你必须拿出更多的证据，否则，在这件事上，我们只能保持中立。”
“……”
一众教授纷纷表态，可惜支持赵寒的不多。
没办法，他年纪轻轻，在场任何一个人，论年纪都可以当他老爹，这么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谁会相信，他能做出超过海归精英的成就？
赵寒淡然一笑：“各位都是数学前辈，我既然敢来，自然做好了充足准备。你们应该已经发现，证明过程前百分之五十完全正确，再之后却出现错误，为什么？”
周良平皱眉道：“我们只证明了前半部分，中途发现了问题，因此后半部分正确与否，完全没有意义。”
“话虽如此，不过各位难道不想听听我的解释？”
赵寒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照片背景赫然是黑板。
把照片放上投影仪。
“大家请看。证明过程，最早有我书写在教室黑板上，那时，是我第一次完成证明。后来发现中间的拉格朗日定律运用错误，因此擦掉了之后的内容。”
“拉格朗日定律？”
刘教授和其他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不错。郑昊当时也在场，他拍摄了黑板上的证明过程，如果所料不错的话，众位教授肯定已经发现了相关错误。”
“这？”
众人沉默，还真是如此，他们的确发现了这个错误。
赵寒双目含霜，冷哼道：“他以为我已经证明完成，便请我吃饭，并盗取了我的计算草稿。接着，他不加思考，抢先发布，企图冒领本属于我的荣誉。只可惜他只能做到黑板上这些，再进一步的话，他已经无能为力。”
听见这话，再对比郑昊的演讲内容，出现漏洞的地方，恰好是黑板上擦掉的部分。
“盗取草稿？这也太无耻了吧！”
“刘教授，你觉得他说的是真是假？”
“我看八九不离十。否则照片内容，为何与演讲内容完全一致？而且关于拉格朗日定律，咱们刚讨论过，他又不在，绝不可能提前知道。”
孙玉庆还在做最后的努力，阴沉着脸问：“就算两者错误相同，那也不能证明郑昊抄袭，最多说明你们犯了同一个错误。”
“错。”
赵寒一拍巴掌，一字一顿的道：“我可不是郑昊，最近半个月，我废寝忘食验证，将证明过程又往前推进了一步。只要对比我掌握的正确验证步骤，就明白我和郑昊，到底谁对谁错？谁抄袭谁！”
举众哗然，议论声再起。
“同学，孰是孰非，最好让事实说话。你的研究进度如果超过郑教授，我们自然更相信你。况且即使我们不相信，你的确比他超前一步，谁都无话可说。”周良平忍不住说。
赵寒瞥了眼孙玉庆，郑重其事的道：“在座都是数学前辈，不瞒大家，直到目前为止，猜想尚未完全证明成功。当然，已经临近成功，以各位的数学造诣，很可能在我的基础上先一步完成证明。”
话虽这么说，他心里却相当不以为然。猜想已经存在几百年，却始终无人完成，难度可想而知。
众人闻言，倒抽一口凉气，目中满是火热。
赵寒见状，继续道：“公布进度不是问题，但是，我有几个条件，实在是不吐不快。”
刘教授笑道：“请讲。”
“第一，哥德巴赫猜想前六成内容，有我独立完成，期间苏学姐参与过。我不在乎荣誉，但是更不能让外人平白占为己有。因此，各位如果在我的基础上获得成功，我至少同为第一著作人。”
“哪个苏学姐？”周良平好奇的问。
“自然是数学系的苏琳苏学姐。”
“额？”
周良平无语，“我没意见。”
“完成一多半证明，第一著作人理所当然。”
“对对。”
见众人没有意见，赵寒望向孙玉庆，“第二，郑昊身为老师，品行不端，将学生的研究成果据为己有，我认为，这种人简直是教师队伍的耻辱。他继续留在江北大学，直接拉低江北大学的档次，给学校荣誉抹黑。”
孙玉庆深深的吸了口气，脸色阴沉的几乎滴下水来。
赵寒继续说：“所以，我希望各位联名发表文章，揭露郑昊的所作所为，以警示后人。”
一言既出，众人再次沉默。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首先开口。
第二个条件已经涉及江北大学，他们是外来客人，主人不发话，实在不好越俎代庖。
孙玉庆满脸纠结，既想保住郑昊，又想答应赵寒。这种成为全球顶级数学家的机会，绝对是任何数学工作者的梦想。
过了半响，他牙关一咬，“好。我在这里向大家表个态，只要前期证明过程正确，两个条件，江北大学全部答应！”
“但是，如果证明错误，你必须主动申请退学，离开江北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