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祖先兆

高祖尚明宗女,宫中谓之石郎。及将起兵于太原,京师夜间狼皆羣走,往往入宫中。愍帝患之,命诸班能射者分投捕逐,谓之“射狼”。或遇诸途,问曰:“汝何从而来?”对曰:“看射狼。”未几,高祖至,盖“射”亦“石”也。

少主不召桑维翰

少主之嗣位也,契丹以不俟命而擅立;又景延广辱其使,契丹怒,举国南侵。以驸马都尉杜重威等领驾下精兵甲,御之于中渡桥〔38〕。既而契丹之众已深入,而重威等奏报未到朝廷。时桑维翰罢相,为开封府尹,谓僚佐曰:“事急矣,非大臣钳口之时。”乃叩内阁求见,欲请车驾亲征,以固将士之心。而少主方在后苑调鹰,至暮竟不召。维翰退而叹曰:“国家阽危如此,草泽逋客亦宜下问,况大臣求见而不召耶!事亦可知矣。”未几,杜重威之徒降于契丹,少主遂北迁。

桑维翰责张彦泽

桑维翰形貌甚怪,往往见之者失次。张彦泽素以骁勇称,每谒候,虽冬月未尝不雨汗。及中渡变生,彦泽引蕃部至,欲逞其威,乃领众突入开封府,弓矢乱发,且问:“桑维翰安在?”维翰闻之,乃厉声曰:“吾为大臣,使国家如此,其死宜矣。张彦泽安得无礼!”乃升厅安坐,谓彦泽曰:“汝有何功,带使相已临方面,当国家危急,不能尽犬马之力以为报效,一旦背叛,助戎狄作威为贼,汝心安乎?”彦泽睹其词气慨然,股栗不敢仰视,退曰:“吾不知桑维翰何人,今日之下,威棱犹如此,其再可见耶!”是夜,令壮士就府缢杀之。当维翰之缢也,犹瞋目直视,嘘其气再三,每一嘘皆有火出,其光赫然。三嘘之外,火尽灭,就视则奄然矣。

李涛纳命

李涛常忿张彦泽杀邠州幕吏张式而取其妻,涛率同列上疏,请诛彦泽以谢西土,高祖方姑息武夫,竟不从。未几,契丹南侵,至中渡桥,彦泽首降。戎主喜,命以本军统蕃部控弦之士,先入京师。彦泽自以功不世出,乃挟宿憾杀开封尹桑维翰。涛闻之,谓亲知曰:“吾曾上疏请诛彦泽,今国家失守,彦泽所为如此,吾之首领庸可保乎?然无可奈何,谁能伏藏沟渎而取辱耶!”于是自写门状,求见彦泽。其状云:“上疏请杀太尉人李涛,谨随状纳命。”彦泽览之,欣然降级迎之。然涛犹未安,复曰:“太尉果然相恕乎?”彦泽曰:“览公门状,见“纳命”二字,使人怨气顿息,又何忧哉!”涛素滑稽,知其必免,又戏为伶人词曰:“太尉既相恕,何不将压惊绢来!”彦泽大笑,卒善待之。

马希范奢侈

马希范,武穆之嫡子。性奢侈,嗣位未几,乞依故事置天策府僚属,于是擢从事有才行者,有若都统判官李铎、静江府节度判官潘玘〔39〕、武安军节度判官拓拔坦〔40〕、都统掌书记李皋〔41〕,镇南节度判官李庄、昭顺军节度判官徐收、澧州观察判官彭继英、江南观家判官廖图〔42〕、昭顺军观察判官徐仲雅、静江府掌书记邓懿文、武平军节度掌书记李松年、镇南军节度掌书记卫曮、昭顺军观察支使彭继勋〔43〕、武平军节度推官萧铢、桂管观察推官何仲举、武安军节度巡官孟玄晖、容管节度推官刘昭禹等十八人,并为学士。其余列校,自袁友恭、张少敌等各以次授任。莫不大兴土木,以建兴府庭,其最为壮丽者,即有九龙、金华等殿。迨殿之成也,用丹砂涂其壁,凡用数十万斤石,每僚吏谒见,将升殿,但觉丹砂之气,蔼然袭人,其费用也皆此类。初,教令既下,主者以丹砂非卒致之物,相顾忧色。居无何,东境山崩,涌出丹砂,委积如丘陵,于是收而用之。契丹南侵,闻其事,以为希范非常人,遽使册为尚父。希范得册,以为戎虏推奉,欣然当之矣。

丁思仅谓马希范起义兵〔44〕

丁思仅素有才略,为马氏骑将。以希范受契丹册命,深耻之,因谓希范曰:“今朝廷失守,正忠臣义士奋发之时,使驰檄四方,引军直趋京师,诛犬戎,天子反正,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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