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子,原渭州、镇戎军上新开方田图,且言戎人内属者皆依之得以安居。上出示辅臣曰:“曹玮等能干其职,甚可嘉也。”
丁丑,上谓王旦等曰:“凡裁处机务,要当知其本末。朕每与羣臣议事,但务从长,虽言不尽理,亦优容之,所冀尽其情也。若果决行事,岂足为难。周世宗固英主,然用刑峻急,诛杀过当,享祚不永,岂不由此乎!”
戊寅,诏川峡戍兵二年已上者,悉代之。(与元年三月诏盖不殊,当考。)
诏缘边州军,自今强窃盗入北界,如赃属北界,但追见存者,已费用者勿追。
工部侍郎董俨性贪躁,急于进用。先是,工部员外郎黄观罢益州路转运使归阙,俨问观:“张咏疾状何如?”观曰:“稍损。”又问:“咏求替否?”观曰:“益州人传董侍郎或丁谏议来,不闻咏求替也。”俨从子为知杂御史王济女壻,俨因托济言于观,求荐己知益州。俄而观复除陕西转运使,得对便殿,俨谓必荐己,他日见上,遽陈性本孤直,不为权要所容,且言:“黄观知识庸浅,雅无特操,恐执政者妄使荐臣,俾臣远适,惟陛下察之。”辞甚恳切,殊不知观未尝言也。上不之诘。数日,济入对长春殿,言俨乃姻家,预请不与俨同事。因述俨尝有私托,且言“俨性矫诈,臣语观,不可许之”。上不欲暴扬其事,但出俨知青州。(是年六月戊戌。)俨既辞,复请对,自陈忽授外任,虑为权要所谮。上但慰遣之,俨久不去,上乃谓曰:“尔自告黄观求知益州,复有何人排斥?”俨即矍然,涕泗交下,曰:“观与济尝议益州须得臣往弹压。”上怪其辞不类,因令条析以闻。即遣使问观,具述俨托济求荐及济戒观勿许等语,且言:“俨素待臣非厚,臣亦知俨猥滥,宁当许其弹压藩镇?”
初,淳化中,俨为度支使,观为判官,俨知观不能饮酒,一日聚食,亲酌以劝观,观为强饮之。有顷,都监赵赞召观议事,观即往,赞熟视曰:“饮酒耶?”观以实对。翌日,俨与赞密奏观嗜酒废职,故观因是及之。乃诏枢密直学士刘综与御史杂治,俨引伏。庚辰,责授山南东道行军司马,不署州事。
俨俊辨有材干,然不学,无操行,所至厚纳货赂。尝令引赞吏改制朱衣,每夕纳俨第,而潜易以轻帛所制。命胥吏市物,及请其直,则呵责之。广畜姬媵,颇事豪侈,用倾狡图位,卒坐是败,士大夫丑之。
辛巳,风琶蛮王曩崅又遣使乌柏等来贡,且言咸平初已沾朝命,愿改官秩。于是,以曩崅为归德将军,乌柏等四十六人第迁郎将、司阶、司戈。
癸未,诏以来年春朝谒诸陵。初,司天言岁在酉戌乃可行。上曰:“朕遵用典礼,意已决矣。”王旦曰:“春候和暖,亦可顺动,惟行宫损坏,要须修葺。”上曰:“如此,亦劳民矣。”乃诏所至州县,但增饬馆驿,不得更建行宫。侍从臣僚并百司供拟及供御之物,并令减省。
禁缘边河南州军民于界河捕鱼。时契丹民有渔于界河者,契丹即按其罪,移牒安抚司,因命条约。
乙酉,诸王府侍讲孙奭转对〔二五〕,言牧民之官,不可用有势援者。又请减修寺度僧。上曰:“朝廷用人,但问才不才耳,设有才可用,岂得限以世家!如其败事旷职,自有常典。至于道释二门,有助世教,人或偏见,往往毁訾,假使僧、道士时有不检,安可废其教耶?”奭又言:“周礼卿大夫之丧,太史赐谥读诔,皆于葬前祖奠之日。葬后定谥,实自有唐衰乱之政。近者宰臣毕士安、枢密使王继英亦皆葬后议谥,非典故也,请如周礼。”诏可。
丁亥,出禁卫步骑兵分屯近京河阳、澶州各二千人,曹滑徐许陕州、白波各二千人,陈、汝、怀、虢州各千人,仍选使臣充监押,命御前忠佐同管辖。
诏扈从百司所须之物,并从水运至西京,勿借民车乘。
上封者言:“契丹国主取十月于幽州受册,宜因辇运边储,以兵数千声言援送,且为守寨之备。”上曰:“若此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