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据黄本、南监本及裴注改。

〔二〕“夫卞”原误作“天下”,径改。

〔三〕出汉书刑法志。据其文及裴注所引袁纪改“财”作“赇”。

〔四〕汉书刑法志曰:“且除肉刑者,本欲以全民也,今去髡钳一等,转而入于大辟。以死罔民,失本惠矣。故死者岁以万数,刑重之所致也。”

刘表病死。少子琮领荆州。

九月,刘琮降曹操。

刘备率众南行,曹操以精骑追之,及于当阳。备与诸葛亮等数十骑邪趣汉津〔一〕。

〔一〕三国志先主传“邪”作“斜”。按汉书司马相如传曰:“邪与肃慎为邻。”注“读为斜。谓东北接也。”袁纪此“邪”,亦当读如“斜”。时备东奔汉津,遇关羽,遂得渡沔水而至夏口。

徐庶母见获,庶辞备而指其心曰:“本与将军共图王霸之业,以此方寸之地也。今失老母,方寸乱矣,无益于事,请从此辞。”遂诣曹操。

操既有荆州水军十万,将顺流东伐,吴人振恐,议者咸劝孙权迎操。周瑜曰:“不然。操虽托名汉相,其实汉贼。将军以神武雄才,兼仗父兄之烈,割据江东,地方数千里,精兵足用,英豪乐业,尚当横行天下,为汉除残去害。况操自送死,何迎之有?瑜得精兵三万,保为将军破之。”权曰:“老贼欲废汉天子自立久矣,徒忌二袁、刘表与孤耳。今数雄巳灭,唯孤存。孤与老贼势不两立,君言当击,甚与孤合,此天以君授孤也。”

刘备至夏口,诸葛亮谓备曰:“事急矣,请求救于孙将军。”时权军于柴桑,备使亮说权曰:“海内丧乱,将军起兵江东,豫州亦收众汉南,与曹操并争天下。今操芟夷大难,略平矣,遂破荆州,威振四海。英雄无所用武,故豫州遁逃至此。将军量力而处之:若能以吴、越之众与中国抗〔衡〕(行)〔一〕,不如早与之绝;若不能,何不案戈束甲,北面而事之乎?今将军外托服从之名,内怀犹豫之计,事急而不断,祸至无日矣!”权曰:“苟如君言,刘豫州何不事之乎?”亮曰:“田横,齐之壮士耳,犹〔守〕义不辱〔二〕,况豫州王室之冑,英才盖世,人之仰慕,若水之归海,事之不济,此乃天也,安能复为之下!”权勃然曰:“吾不能以全吴之地,十万之众,受制于人。吾计决矣!非刘豫州莫可当曹操者,然豫州新败之后,复能抗此难乎?”亮曰:“豫州虽败,战士还者精甲万人。曹操之众,远来疲弊,闻追豫州,骑一日一夜行三百里,此所谓“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者也〔三〕。故兵法忌之,曰“必蹶上将军”〔四〕。且北方之人,不皆水战;又荆州之民附操者,逼以兵势耳,非心腹也〔五〕。将军诚能命猛将统兵数万,与豫州协规同契,破操必矣。操败必北还,如此则荆、吴之势强,鼎足之形成。成败之机,在于今日。”权大悦,即遣周瑜将水军三万,随亮诣备,并力拒操。

〔一〕据三国志诸葛亮传改。

〔二〕据三国志诸葛亮传补。

〔三〕汉书韩安国传曰:“臣闻之。冲风之衰,不能起毛羽;强弩之末,力不能入鲁缟。”师古曰:“缟,素也,曲阜之地,俗善作之,尤为轻细,故以取喻也。”

〔四〕孙子兵法军争篇曰:“倍道兼行百里而争利,则擒三将军。”又曰:“五十里而争利,则蹶上将军。”

〔五〕蜀志诸葛亮传及通鉴“腹”均作“服”,疑袁纪误。

冬十月癸未〔一〕日有蚀之。

〔一〕疑“癸未”下脱“朔”字。

十二月壬午,征前将军马腾为卫尉。

是月,曹操与周瑜战于赤壁,操师大败。

◎十四年(己丑、二〇九)

刘备以孙权行车骑将军,备自领荆州,屯公安。

七月,曹操征孙权。

冬十月晦,日有蚀之〔一〕

〔一〕冬十月,荆州有地震,见范书。诸书是月皆不言有地震,恐系前文“冬十月癸未,日有蚀之”之重出而致误。

◎十五年(庚寅、二一〇)

春二月乙巳,日有蚀之〔一〕。

〔一〕“乙巳”下当有“朔”字。

◎十六年(辛卯、二一一)

春正月辛巳,以曹操世子丕为五官中郎将,副丞相〔一〕。

〔一〕副丞相,乃丞相副手之意,非正式官名。胡三省曰:“汉五官中郎将,主五官郎而已,未尝置官属也。领属光禄勋,未尝为丞相副也。”以五官中郎将副丞相,仅此一例。

三月,马超、韩遂反。

秋七月,操征超、遂,大破之。

是岁,刘备入益州。

◎十七年(壬辰、二一二)

春正月,加曹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赞拜不名〔一〕。

〔一〕如汉初萧何故事。

夏五月癸未〔一〕,诛卫尉马腾,超之父也〔二〕。

〔一〕五月壬辰朔,无癸未,疑有讹。

〔二〕初学记卷十引袁纪曰:“长乐卫尉马腾,其长八尺,身体洪大,面鼻雄异,而性贤厚,人多敬之。”亦见御览卷三七七。今本脱之。

六月庚寅晦,日有蚀之。

秋七月庚戌,立皇子临为济阴王〔一〕懿为山阳王,邈为济北王,敦为东海王〔二〕。

〔一〕范书献帝纪作“秋九月”,又“临”作“熙”。

〔二〕廿二史考异曰:“按:东海王祇以建安五年薨,子羡嗣。魏受禅始除。不应别封皇子,当是北海之讹。”钱说是。

冬十月,曹操征孙权。侍中、尚书令荀彧劳军于谯。

初,董昭等谓曹操宜进爵郡公〔一〕,九锡备物,以彰殊勋,密以语彧。彧曰:“曹公本兴义兵,以匡朝宁国,秉忠贞之诚,守退让之实。君之爱人以〔德〕(礼)〔二〕,不宜如此。”操由是心不平之。是行也,操请彧劳军,因留彧,以侍中、光禄大夫持节监丞相军事。次寿春,彧以忧死〔三〕。

〔一〕“昭”原误作“绍”,径改之。又“郡公”,三国志、范书均作“国公”,即以郡为国,乃殊礼也。

〔二〕礼记檀弓载曾子语曰:“君子之爱人也以德。”三国志及范书“礼”均作“德”,故据以改。

〔三〕通鉴考异曰:“陈志彧传曰:“以忧薨。”范书彧传曰:“操馈之食,发视,乃空器也,于是饮药而卒。”孙盛魏氏春秋亦同。按彧之死,操隐其诛。陈寿云以忧卒,盖阙疑也。”

袁宏曰:夫默语者,贤人之略也〔一〕。政卷舒废兴之间,非所谓以智屈伸,贵其多算,权其轻重,而揣难易。君子之行已也,必推其心而达其道,信其诚而行其义。义不违心,故百姓知其无私;道不失顺,则天下以为至当。其出也,忠着于时君,仁及于天下。匹夫匹妇,莫不咨嗟者,以其致功之本义和也。若时不我与,中道而废,内不负心,外不媿物,千载之下,观其迹而悲其事,以为功虽不就,道将可成也。及其默也,非义而后退,让谋而后止。盖取舍不同,故宛龙蟠以求其志,虽仁者之心大存兼爱,授手而陷于不义,君子不为也。苟违斯道,四体且犹致患,而况万物乎?

〔一〕易系辞曰:“君子之道,或出或处,或默或语。”又曰“默而成之,不言而信,存乎德行。”

汉自桓、灵,君失其柄,陵迟不振,乱殄海内,以弱致弊,虐不及民,刘氏之泽未尽,天下之望未改。故征伐者奉汉,拜爵赏者称帝,名器之重,未尝一日非汉。魏之平乱,资汉之义,功之克济,荀生之谋。谋适则勋隆,勋隆则移汉,刘氏之失天下,荀生为之也。若始图一匡,终与事乖,情见事屈,容身无所,则荀生之识为不智矣。若取济生民,振其涂炭,百姓安而君位危,中原定而社稷亡,于魏虽亲,于汉已疏,则荀生之功为不义也。夫假人之器,乘人之权,既而以为己有,不以仁义之心终,亦君子所耻也。一污犹有惭色,而况为之谋主!功奋于当年,迹闻于千载,异夫终身流涕,不敢谋燕之徒隶者。自己为之功,而己死之,杀身犹有余媿,焉足以成名也!惜哉,虽名盖天下,而道不合顺,终以忧卒,不殒不与义。故曰非智之难,处智之难;非死之难,处死之难。呜呼!后之君子,默语行藏之际,可不慎哉〔一〕!

〔一〕文选卷四七袁宏三国名臣序赞曰:“文若怀独见之明,而有救世之心。论时则民方涂炭,计能则莫出魏武,故委面霸朝,豫议世事。举才不以标鉴,故久之而后显;筹划不以要功,故事至而后定,虽亡身明顺,识亦高矣。”又曰“英英文若,灵鉴洞照。应变知微,探赜赏要。日月在躬,隐之弥曜。文明映心,钻之愈妙。沧海横流,玉石同碎。达人兼善,废己存爱。谋解时纷,功济宇内。始救生人,终明风概。”所赞较之纪论,语气平和,而不尽拘泥于名教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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