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巳,同呈,令熙河经略司勘会苗履、姚雄、种朴下亡失使臣、士卒人数,并其他因战鬬亡没之人,并勘会闻奏。又令李彀因便犒设将士,及密切勘会阵亡人数闻奏。以李夷行言,苗履在青唐获八九百级,亡失三千余人,及其他人士卒丧亡者甚众,而经略司不奏故也。

是日,左辖亦留身甚久。余再对,上谕以:“卞云不可与惇共处,待过兴龙节求去。”余云:“臣昨日蒙圣谕,既退,亦闻惇、卞面相毁訾甚峻,大臣不当如此。”上云:“失体。章惇多以语言伤人。”余云:“惇性暴,率多轻发;卞则阴巧,能窥伺其所短;故卞多胜,惇多屈,必无以逃圣鉴。如孙杰事,既有温卿之嫌,自不当力争,亦无可胜之理,惇不识便宜多此类也。”上云:“惇却言:只是说孙杰立党,不是说卞。”余云:“此乃惇畏卞之词。卞与惇皆有党,而卞之党为多,既已言之,何必更解”上亦哂之。余云:“惇之党衰,卞之党盛,故众皆畏之。谓卞为不立党,尤不可也。惇、卞纷纷,固未足道,然三省、密院阙人,陛下不可不留意。宗庙、社稷大计,天下安危,士民休戚,只系此三人者。惇、卞既暌,许将凛凛畏此两人,不敢启口,每有一事,惇以为可,而卞未答,卞以为可,而惇未然,则将莫敢对,直俟两人者稍同,将乃敢应答。今两人者又交恶,自此政事愈乖谬矣。故上下内外阙官,鲜有差除,纵有差除,人必以为不当。盖两人者,好恶各有所偏,各有党类,若有一人能执义理、持公论以自处,无不可胜人之理。古人云“正己而物正”,未有枉己而能直人者也。密院独负,臣来日赴景灵行事,遂废本院职事两日,虽密院边防事机动系安危,然事稍大者,必与三省同议,尚未足忧。三省政事所在,一日万机,陛下付之此三二人,恐误国事。臣每不欲喋喋,然致身朝廷,於国事不敢不倾尽补圣听。”上云:“深欲补人,卿视在朝谁为可进者?若补得两人,方不阙事。蒋之奇亦不可得,又适有此事。”余云:“蒋之奇官是太中大夫,数月间未可进职,且移一藩亦可。”上云:“亦无事,复职亦不妨。”又云:“年岁间莫却可用。”余云:“之奇比在朝廷,却颇平稳自守,亦老成故尔。”上又云:“韩忠彦可用否”余云:“方三省需人,如忠彦辈,但恐不济事,须是奈何得此两人,乃有补。许将固恐惧,以元佑中为执政,常恐为惇、卞所倾。黄履虽或敢启口,又不晓事,亦不为两人所畏。”上云:“履不晓事,不足道。”余云:“人君所以垂衣拱手,无为而天下治者,以得人也。若庙堂得人,则亦不至每事烦圣听,且如平日所进呈事,或论议未合,自不可将上,岂至於陛下前纷纷争口舌也;有骨骾之人在位,则庙堂不正之论已消之於下矣;以至内外上下阙人,若以公议差除,岂有不可之理。但在上者得人,则事无大小,无不修举,何至於劳圣虑也!”上深嘉纳。又论其下人材:“如吴伯举如何”余云:“亦如曾旼、邓洵武之徒。陛下论曾旼曲尽之矣,此三人者,乃一体之士也。陛下必欲用洵武之徒亦不妨,然须以一正直不附丽人者兼进之,则人情亦必悦服,独用洵武辈则不可也。洵武、刘拯辈皆在要路,则卞党益盛,自章惇而下皆畏之,谁复敢言其短?如此不惟於士类不便,陛下聪明亦从而壅塞,每事愈费力尔。若谓卞无党,则郑居中乃王珪壻,何缘得进?刘挚、吕大防壻,有敢引之者否?缘居中故,闾丘吁亦得差遣,初改官不作县,自宫教除通判,皆众人所不可得也。”上又曰:“蔡京亦不平稳。”余云:“陛下论人材性行,皆曲尽之矣。”余又言:“章惇多轻信,初力引序辰、嘉问,既而反为仇怨。嘉问何足引,王安石力欲以为待制,而先帝终不与,後处之以光卿而已。”上云:“安石称道嘉问过当。”余云:“诚如圣谕。安石平生交游多暌乖,独与嘉问始终,故称之太过,作嘉问母祭文:“是生贤子,经德秉哲。”此乃商周先王之德,嘉问何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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