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唐长兴二年四月,禘享於太庙。

周显德五年六月,禘於太庙。先是,言事者以皇家宗庙无祧迁之主,不当行禘祫之礼。国子司业聂崇义以为前代宗庙,累迁及追尊未毁者,皆有禘祫,别援故事九条以为其证。曰:

魏明帝以景初三年正月崩,至五年二月祫祭,明年又禘。自兹以後,五年为常。且魏以武帝为太祖,至明帝始三帝而已,未有毁主而行禘祫,其证一也。

宋文帝元嘉六年,祠部定十月三日殷祠。其太学博士议禘云:“按禘祫之礼,三年一,五年再。”宋自高祖至文帝,才亦三帝,未有毁主而行禘祫,其证二也。

梁武帝用谢广议,三年一禘,五年一祫,谓之殷祭。禘祭以夏,祫祭以冬。且梁武乃受命之君,仅追尊四庙而行禘祫,则知祭者是追养之道,以时移节变,孝子感而思亲,故荐以首时,祭以仲月,间以禘祫,序以昭穆,乃礼之经也,非关宗庙备与不备,其证三也。

唐礼:贞观九年,将祔高祖於太庙,国子司业朱子奢请准礼立七庙;是时乃立六庙而行禘祫。今捡《会要》及《通典》并《礼阁新仪》,皆载此礼,并与《实录》符同。此乃庙亦未备而行禘祫,其证四也。

贞观十六年四月己酉,光禄大夫、宗正卿、纪国公段纶卒,太宗甚伤悼,为不视朝,将出临之,太常奏禘、祫祭致斋不得哭,乃止。此明太宗之时,宗庙未备实行禘祫,其证五也。

贞观二十三年,自九嵕葬回,迎神主於太极殿之西阶,日中行虞祭之礼。有司请依典礼以神主祔庙,高宗欲留神主於内寝,旦夕供食,申在生之敬。诏停祔礼。英国公李勣等抗表固请,曰:“窃以祖功宗德,饰终之明典;文昭武穆,严配之明训。”今停祔庙,奉徇哀情,直据典章,乖替为甚。又国哀已後,而庙停时祭,逾月之後,须申大祫。以唐礼九庙观之,自太宗已上,才足七庙。未有毁主,将申大祫,其证六也。

贞观十六年四月癸丑,有司言将行禘祭,依今礼,祫享功臣并得配享於庙廷,禘享则不配,请集礼官学士等议。太常卿韦挺议曰:“其禘及时享,功臣皆应不预。”故《周礼》六功之官,皆大烝而已。大烝,即祫祭也。梁初误禘功臣,左丞驳议,武帝允而依行。降及周、隋,俱遵此礼。窃以五年再禘,合诸天道,一大一小,通人雅论,小则人臣不预,大则兼及有功。今礼,禘无功臣,诚谓礼不可易。太宗改令从礼,载详此论,该晓历代,援据甚明。又贞观年中,累陈禘祫,其证七也。

高宗上元三年,有司祫享於太庙,上有七室,未有迁主。《通典》、《会要》及《礼阁新仪》具明此礼,其证八也。

中宗景龙三年八月,帝将祠南郊,欲以韦皇后助行郊礼,国子司业郭山等议云:“皇朝旧礼,圜丘分祭天地,唯有皇帝亲拜,更无皇后助祭之文。及时享并禘祫,亦无助祭之事。”今据中宗之代,国子祭酒等举禘祫之文,称是皇朝旧礼,又明太宗、高宗之朝,皆行禘祫,其证九也。

疏奏,从之。

宋制:三年一祫,以孟冬;五年一禘,以孟夏。

仁宗嘉祐四年冬十月,大祫於太庙。

先是,上将亲祫,下礼官集议东乡之位。同判宗正寺赵良规请正太祖东乡位,而知太常礼院韩维以为宜如祖宗故事,虚东乡之位便。时礼官不敢决。乃与待制以上台谏官同议,曰:“太祖为受命之君,然僖祖以降,四庙在上,故大祫上列昭穆而虚东乡。魏、晋以来,己用此礼。今亲享之盛,宜如旧便。”诏恭依。

礼官张洞、韩维又言:“唐《郊祀志》载禘祫祝文,自献祖至肃宗所配皆一后,惟睿宗二后,盖昭成,明皇母也。《续曲台礼》有别庙皇后合食之文,盖未有本室,遇祫享即附祖姑下。所以大顺中,三太后配列禘祭。博士商盈孙以谓误认《曲台礼》意。每室既有定配,则馀后不当参列,请依奉慈例。”

学士承旨孙抃等八人曰:“《春秋传》‘大祫者何,合祭也。未毁庙之主皆升合食於太祖。’是以国朝事宗庙百有馀年,至祫之日,别庙后主皆升合食,非无典据。祥符五年己曾定议,礼官著酌中之论,先帝有‘恭依’之诏。他年有司摄事,四后合食。今甫欲亲祫,四后见黜,不亦疑於以礼之烦也?受命之君,以议礼制典为重,继体之君,以承志遵法为美。先帝议之制之,陛下承之遵之,臣曰可矣。宗庙之祭,至尊至重,苟未能尽祖宗之意,则莫若守其旧礼。疑文偏说,未可尽据。传曰‘祭从先祖’。又曰‘有其举之,莫敢废也’。臣等愚以谓如其故便。”

学士欧阳、脩吴奎等九人曰:“古者宗庙之制,皆一帝一后。後世有以子贵者,始著并祔之文,其不当祔者,则又有别庙之祭。本朝禘祫,乃以别庙之后列於配后之下,非惟於古无文,於今又有四不可。淑德,太宗之元配也,列於元德之下;章怀,真宗之元配也,列於章懿之下,一也。升祔之后,统以帝乐;别庙诸后,以本室乐,二也。升祔之后,同牢而祭,牲器祝册一统於帝;别庙诸后,乃从专享,三也。升祔之后,联席而坐;别庙诸后,位乃相绝,四也。章献、章懿在奉慈庙,每遇禘祫、本庙致享,最为得礼。若四后各祭於庙,则其尊自申,而於礼无参差不齐之失。以为行之已久,重於改作,则是失礼之举,无复是正也。请从礼官。”

於是刘敞特奏曰:“今群臣不务推原《春秋》之法,而独引後儒疑似之说;不务讲求本朝之故,而专倡异代难通之制;不务将顺主上广孝之心,而轻议宗庙久行之仪。欲摈隔四后,使永不得合食,臣切恨之。夫宗庙之礼,神灵之位,岂可使有後悔哉。当留圣念。”

初,上春秋高,议者恐上劳拜起,礼官遂造此议。上微闻之,及得敞奏,谓近臣曰:“朕初谓礼当然,苟以拜起为烦,朕犹能之,何惮也!”乃诏“别庙四后,祫享如旧,俟大礼毕,别加讨论。”

杨氏曰:伏读国朝《会要》仁宗皇帝嘉祐四年三月,内出御札曰:“惟祫享之义,著经礼之文。大祭,先王合食祖庙,盛迪尝之荐,深肃僾之怀,追孝奉先,莫斯为重。兹享之废,历年居多,有司所行,出於假摄,礼之将坠,朕深惜之。”大哉王言!此仁圣之君,至孝至敬之心之所形而不能自己也。当时建明此议出於富公弼,弼之言曰:“国朝三岁必亲行南郊之祀,其於事天之道,可谓得礼。独於宗庙,祇遣大臣摄行时享而已,亲祀未讲,诚为阙典。检书,今年冬至当有事於南郊,又孟冬亦当合享於太庙。欲望诏有司讲求祫祭大礼,所有降赦推恩,则并用南郊故事。”富公弼之言,可谓“一言以为知,一言以为不知”者也。夫圣王事亲如事天,事天如事亲,以祫享之礼,比於南郊,诚哉,是言也。然南郊推恩肆赦,本非古典,乃人主一时之优恩,其後遂以为故事。今孟冬祫享,冬至南郊,二大礼相继而并行,祫享推恩南,郊可复行乎?祫享肆赦,南郊可复行乎?南郊而不推恩肆赦,又非祖宗之故事,於是祫享之礼行,而南郊因而权罢,是虽有以尽宗庙亲祫之诚,而又失南郊祀天之礼,夫岂圣主之本心然哉?盖欲矫其轻,则事从其重,而遂至於过重,过重,则不可继也。夫因有原庙,则宗庙之礼必至於轻,欲矫其轻,则宗庙之礼必至於过重。不惟过重而已,自是亲祫止行於一时,而其後遂辍而不举,此则矫轻过重而终於不可继也。夫三年一祫,此宗庙祀典之大者,其实亦宗庙之常礼也。常礼,则非异事也,何欲矫其轻而遂至於过重,而终至於不可继哉。故曰“轻宗庙而重原庙”,其失一也。

神宗熙宁八年,太常礼院言:“已尊僖祖为太庙祖,孟夏禘祭,当正东向之位。”又言:“太庙禘祭神位,己尊始居东乡之位,自顺祖而下,昭穆各以南北为序。自今禘祫,著为定礼。”诏恭依。

元丰四年,详定郊庙奉祀礼文所言:“禘祫之义,存於《周礼》、《春秋》,而不著其名。行礼之年,经皆无文,唯《公羊传》曰:‘五年而再盛祭。’《礼纬》曰:‘三年一祫,五年一禘。’而郑氏、徐邈又分为二说。为郑氏之说,则曰‘前三後二’,谓禘後四十二月而祫,祫後十八月而禘。为徐邈之说,则曰‘前二後三’,谓二祭相去各三十个月。驳郑氏者,则曰‘三年而祫,为月有余;二年而禘,为月不足。’驳徐氏者,则曰‘禘在祫前,则是三年而禘,祫在禘後,则是二年而祫。’以二说考之,惟郑氏曰:‘鲁礼,三年丧毕,祫於太庙,明年禘於群庙,自尔之後,五年而再盛祭,一祫一禘。’由此言之,郑氏依仿鲁礼,推明王制,实为有据。本朝庆历初用徐邈说,每三十月一祭。熙宁八年,既禘又祫,此有司之失也。请今十八月而禘,禘四十二月而祫,庶几举礼不繁,事神不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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