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到敌人后方,出其不意地袭击,估计可以把敌人搞得人心惶惶,然后可以趁着敌人一片混乱的时机,将他们的炮兵消灭。关于这支炮兵的情况,侦察小组已经向我们汇报过了。从河对岸的炮声来判断,敌人已经发现并清楚地知晓了我们的策略——假如是这样的话,成功的希望就会大打折扣。

我们策马扬鞭跑上了斜坡。坡下的那个名叫斯科别列沃的小村子就是我们向皮柳吉诺发起我们的进攻的据点。侦察人员飞快地前来向我们报告说,敌人昨晚已经放弃了斯科别列沃。我们开进这个村子,只见老乡们都靠在自己家门前,怯生生地望着我们的军队。

“今天是白军,明天是红军,”他们一遍遍说着,“红军过后是白军,再过几天又是红军——到哪天才是个头呀……粮食吃完了,牲口赶走了,我们什么也没有了……”接着又挠挠后脑勺,无可奈何地补充道,“唉,有啥好说的呢?战争时期,谁也顾不上谁,也不能怨谁……但是我们的日子更难过了,一点气力也没有了……这可恶的战争,何时才是个头啊?快点结束吧,也该让我们喘喘气了。”

“等我们打赢了,”我们回答他们道,“我们不胜利战争永远结束不了的。”

“那要等到啥时候呢?”他们每个人都用疲倦的、无望的眼睛看着我们。

“我们自己也不清楚。假如你们参加战争,说不定战争就会快点结束……如果咱们万众一心,高尔察克是经不起咱们打的!”

“哪能经得住!……”老乡们表示赞同地说。

“这么说,你们愿意加入我们的队伍……”

“我们是该帮忙的,”他们依然表示同意,“那么,我们就帮帮看吧!我们帮了他们的忙,他们却占领了我们的村子……刚要向你们靠近,他们又把村子抢回去了。你瞧瞧,我们两边不讨好。我们斯科别列沃村的人见得不止一次啦,你们中间的许多人,也多次都追着我们打……所以,我们才是躲在地窖里——不管哪边都不向着……”

由于急着要去追赶前面的队伍,我们一面走一面向老乡们作着解释,指出他们错误之处,说明高尔察克的军官老爷政权是什么货色,苏维埃政权又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倒也能听懂,并都表示同意。看得出来,过去几乎没有人跟他们讲这类道理,因此他们对这些道理并不真正懂得,说起话来,总是在“太平日子”里打转转。

其实,也并不是哪里都是这个样子,只是在一些偏僻荒凉的地区,像斯科别列沃这种闭塞的小村落才是如此。在那些稍大一点的村子里,往往都明显有互不相容的对立派别。当白军到来时,便有一派神气活现,对另一派进行侮辱、迫害、出卖;当红军来到时,另一派也就扬眉吐气,对自己的不共戴天的仇人自然也毫不客气……

各部队通过这个小村子后,一个接着一个跨过了一座小桥,在草地上散开来,拉成散兵线。皮柳吉诺的白军就趁机开起炮来……

但是第一批散兵线已经远远地跑到右边去了,其他的散兵线跟在后面,也拉成了长长的、呈稀疏状的队形,活像一条带子似的。原来的那一堆人看不见了,消失了。大炮要对散开的这些人瞄得很准,难度是很大的,所以炮弹的命中率很低。

我和夏伯阳走进了一户人家,要主人替我们拿点牛奶来喝。一个被炮声吓得失魂落魄的女主人,拖着病兮兮的身,体捧出一罐牛奶,上面还搁着一大块面包。她一边体贴地、热情地、关切地为在这里聚集着的红军战士准备吃喝,一面诉说她有多么地害怕炮击的巨响。我们付给她牛奶钱说啥她也不肯收。

她说:“我没有你们这几个钱,我也能活得下去,可不知道战争还要持续多久啊!”

她硬是不肯把钱收下,我们只好把钱塞给了她的孩子。他们紧靠在母亲身旁,拉着她的衣襟,好像一只只惊恐的小动物,一双双小眼睛滴溜溜地凝视着这些带着步枪、手枪、军刀和手榴弹的陌生人。

“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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