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乡们一句话也不说,都耷拉着脑袋。
‘伊万·帕尔芬内奇就在那里面,叫他来给你们说一说吧,他知道的很清楚,他是苏维埃主席……’
伊万·帕尔芬内奇出现在了门口,这家伙看上去足足有十一普特重……”
叶兰尼边说边用两只手围着肚子比划着,表示伊万·帕尔芬内奇的块头是怎样地大。
大伙儿一阵哄堂大笑。
“真的,真是这样的,”叶兰尼十分确定地说,“在这里各个村子的苏维埃里,随处可见庄稼人一向软弱怕事,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于是,各式各样的乌龟王八蛋就被选出来了……”
接着,伊万·帕尔芬内奇就从台阶上走了下来……他睁大了眼睛,无畏地朝着‘高尔察克的部下’健步走来。他一出门就又点头又哈腰,连连地行礼,满面赔笑,说道:‘你们好哇。’
‘你就是主席?’同志们问道。
‘我就是。’他一面说一面笑了起来,‘穷哥们逼着我当主席,我不便推辞……我们一直翘首盼望你们来,亲人呐,上个礼拜就——如今,谢天谢地,可算是把你们盼到了——我真是在这里操碎了心……’
同志们装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你这是怎么回事,你别跟我们耍花样,有话就直说。老老实实地说,你们的人在哪里?’
‘我们的人,谁是我们的人?’主席他们睁大了眼睛开口道。
‘哼,什么是谁!我说的是红军在哪儿?你这个红鬼。’
主席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像是在诅咒,又像是发誓般地表明自己的清白,他又从人群里找出三个证人来(都约摸有八普特重)帮他作证。
‘是啊,红军在哪里呢?听说……伊万·帕尔芬内奇可是个好人,他从来不和那些人打交道,每次来苏维埃都是老乡们要求来的。’
大伙儿从马上跳下来,走进苏维埃,记下了他所说的话,让他签字,说要把这些材料都送到长官老爷那儿去……
他们都一一签了字,这群狗东西……当时我们立即就把他和那三个辩护人都装到了马车上,并拉到这里来了。他马上弄明白了,立即大声地号叫起来,说:‘上帝在上,我自己也是个布尔什维克啊……’庄稼人在一旁都被吓蒙了,不知道说什么……老乡们全都被吓得目瞪口呆……”
叶兰尼讲完了摆了摆手。
费多尔问道:“现在他们都在那儿呢?”
“都被送到法庭里去了……前线附近的老百姓都被弄晕了。这确实是真的,一个礼拜里总会有四次军队来,不是白军来,就是红军到,也搞不清楚先来后到了,至于谁欺负他们厉害,也不得而知,而谁又没有触犯他们……马儿被抢走了——也弄不清有多少,大车被损坏了,板房被烧了,锅碗瓢勺摔碎的摔碎,抢走的抢走——还是不要去提这些事情为好。农民们倒是想出了一套办法:他们把成群的牛马赶到密林里去,夜里把草料送去。若士兵来问的时候,他们就说:‘马在哪里呢?牛呢?’
‘全都给赶走了……一头也没留下。’
‘谁赶走的?’
假如来的是白军,他们就说是红军干的;倘若来的是红军,他们就告诉红军说是白军干的。这么说倒还一时能应付过去,可也不是长久之计啊!后来我们得知了这一情况后,就派人到森林里去搜寻……把所藏的牲口全给赶走了。这个时候,全村人就呼天喊地,悲痛欲绝……当鲜血在人们看来都无所谓时,眼泪是打动不了他们的心。”
夏伯阳他们在去往各团的路途中,顺便进了一个村子。
“这里有苏维埃吗?”
“苏维埃?”老乡们有些害怕地说,“是的,以前这里是有过……”
“在哪里?”
“噢,该是在这幢房子里吧。”他们指着一幢门窗都被封死了的大房子说。
“现在呢,现在又在哪儿呢?”
“现在?谁晓得呢……在村子里……在那里吧……在村子的那一头……”
“乡亲们,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