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西”公路上——一条把柏林和西部连接起来的最重要的动脉——进行渣激烈的战争。拒守在拉格——多柏里兹军事区内石狮和铁鹰中间的砖砌营房里的敌人,猛烈地抵抗着。

鲁缅采夫和奥加涅相离开了政治部,急急地赶到师长那里去了。师长正在多柏里兹以北的一座不高的丘岗上指挥作战。用炮兵测量镜可以清楚地看到这条公路——一条宽阔的柏油公路,两旁延伸着差不多一个个紧接着的许多人口稠密的小市镇。

半夜里,几个团冲进了拉格——多柏里兹。

米谢尔斯基从那儿打来了电话。

“敌人在逃跑,”他报告说,“捉住了一个俘虏。”

这个俘虏是米特罗在沟里“拖出来”的。他立刻被带到了鲁缅采夫那儿。米特罗亲自带来了这个“舌头”,他的脸被抓破得很厉害:“舌头”拼命抗拒,并且哭泣。

米特罗羞怯地咳嗽,他觉得有点儿惭愧。事情是这样:这个俘虏只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孩子,士兵们看见他,都呵呵地大笑。

鲁缅采夫也笑起来了。真的,这个“舌头”的样子很滑稽,穿在他身上的军服几乎拖到了膝盖,好象穿在稻草人身上一样。一双大得过分的靴子和一顶常常压在眼睛上的宽大的战斗帽,构成了这副图画。

“臭娃娃”——侦察兵们给他起了这个绰号——供称,几天前柏林“希特勒青年团”在柏林一座森林里的运动场上集合,“德国青年团团长”阿克斯曼在这儿发表了演说,这是一个声音嘶哑的独臂汉。他说,他们面临一个防守柏林西郊的任务,因为俄国人向那儿冲进来了。

就在那儿的运动场上,孩子们被武装起来,给他们穿上了军服,他们的一部分渡过哈斐尔河,被送到史盘刀和比海斯多尔夫去了。今天早上有两个营被装上汽车,开到了这里——拉格-多柏里兹附近。

当鲁缅采夫和“臭娃娃”谈话的时候,司务长伏罗宁突然走到他跟前,把他的锐利的目光盯视着“臭娃娃”的脸,伸出一只手,把“臭娃娃”的胸襟左边的许多摺皱抚平。鲁缅采夫看见这些摺皱中间有一颗簇新的“铁十字章”,不觉吃了一惊。

“臭娃娃”脸红了,胆怯地望着鲁缅采夫。

米特罗装出一副威严的样子:这个俘虏不是一个臭娃娃,不必为了他而害臊。

鲁缅采夫笑了笑。

“这是怎么得到的?”他问。

“臭娃娃”说,这颗“铁十字章”是他在三天前获得的,因为他曾经在柏林东郊用浮士德巴达龙打坏了一辆苏联坦克。

“啊,你这小畜生!”鲁缅采夫摇着头,并问这个慌张的“臭娃娃”,这颗铁十字章是谁授予他的。鲁缅采夫听到他的回答,更觉惊奇:“臭娃娃”抖嗦着,结结巴巴说,十字章是元首授予他的。

“哪个元首?”鲁缅采夫问。

“希特勒。”“臭娃娃”说得几乎听不清。

他讲述说,他在那次居然出乎意料地打坏了一辆俄国坦克的战斗后,突然被营司令部召去了,他被送上汽车,他们经过遍地瓦砾的柏林街道,向市中心驶去。他自己是住在威玛斯多夫,他好久没有到过柏林中心。那儿的一切都被毁了,夜里在那儿走路很可怕。他还没有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就已经同几个人到了元首官邸的门口。他由几个党卫队员伴随,走了下去。在站满党卫队员的长廊上,他被带到了一个房间里。在这个房里站着一个将军,接着门开了,希特勒本人走了进来。希特勒含糊地嘟哝着什么——至少“臭娃娃”一点儿也没听懂元首在说些什么——接着他把这颗铁十字章挂在他的军服上。详细情形“臭娃娃”记不清了,他只看出一点,就是当元首挂铁十字章的时候,他的手在颤抖。后来几个党卫队员把“臭娃娃”另到了走廊上,在归途中,他们都催促他:“快些,快些,别停留!”

从地下室里走出到福斯大街,可是送他来的那辆汽车不见了,而且一个人也没有了,因为俄国人在轰炸整个城市,于是“臭娃娃”不得不穿过整个柏林,走回到自己的营地去。

鲁缅采夫带着冷笑望着这个惊慌失措的小孩子,他在三天前亲眼看见过希特勒。

这就是说,师侦察队长在审问俘虏之际探出德军营部或团部所在地的那些日子已经过去了。现在事情是关于德军总参谋部、希特勒的指挥部和希特勒本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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