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谢过鲨鱼们的盛情之后,医生和他的宠物们便坐着那艘有三面红帆的快船,重新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等他们航行到公海上之后,动物们全都跑到底舱去了,想看看他们的这只新船里面是什么样子;这时候医生靠着桅杆站在船尾,嘴里叼着烟斗,望着金丝雀群岛在黄昏蓝色的雾蔼中渐渐消失了。

他站在那里,想着猴子们不知怎样了,还有家里的园子,等他回到泥塘边时也不知已变成了什么样子。这时候只见呱呱跌跌撞撞地爬上甲板,满脸笑容,一肚子的消息。

“医生!”她叫道。“海盗的这只船太漂亮了——绝对的。下面舱里的床铺全是用淡黄色的丝绸做的——上面还有好几百只大枕头和靠垫;地上铺的是又厚又软的地毯;餐具全是银制的;还有各种各样好吃好喝的——全是些很希罕的东西;那个食物贮藏间就象一个食品店,真的。你一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的排场——只要想一想——他们光沙丁鱼就有五种,这些家伙们!来看一看吧……噢,我们在下面还发现了一个小房间,门是锁着的;我们大家都很心急,想进去看看里面是什么。吉普说那肯定是海盗们藏财宝的地方。可是我们谁也打不开门。你下来看看,能不能让我们进去。”

于是医生下到舱里,看见这果然是一只非常漂亮的船。他发现动物们全挤在一个小门前,叽叽喳喳同时说话,都在猜测里面是什么。医生转了转门把手,发现打不开。然后他们便开始四处寻找钥匙。他们掀开门口的垫子查看;他们搜查了所有的地毯;他们还把餐厅里那些大柜子的橱格、抽屉和碗柜都检查了一遍;他们哪儿都找遍了。

在寻找的过程中,他们又发现了很多新奇漂亮的东西,显然都是海盗们从别的船上抢来的。这里面有象蜘蛛网一样轻薄的披肩,上面还绣着金花;有成罐成罐从牙买加来的上好烟草;有象牙雕的小盒子,里面装满了俄罗斯茶;有一把旧的小提琴,断了一根弦,背面还贴着一幅画;有一付大棋子,都是用珊瑚和琥珀雕刻成的;有一支拐杖,手柄拉出来里面是一把剑;有六个喝葡萄酒的杯子,口沿上镶嵌着绿松石和银子;还有一个大糖碗,是用母珠做的。可是他们把整个船都搜遍了,也没有找到能开那把锁的钥匙。

于是他们又回到那扇门前,吉普试图从锁孔向里瞄。可是墙里面刚好有什么东西挡在那儿,他什么也看不见。

大家都围在那里,正在琢磨该怎么办的时候,猫头鹰图图忽然说:“嘘!——听!——我相信里面有个人!”

他们全都安静了好一会儿。然后医生说:“你肯定弄错了,图图。我什么也没听见。”

“我保证没错,”猫头鹰说。“嘘!——那声音又来了——你难道没听见吗?”

“没有,我没听见,”医生说。“那到底是什么声音?”

“我听见的是有人把手放进口袋里的声音,”猫头鹰回答说。

“可是那几乎不会发出声音的,”医生说。“你不可能从这外面听见。”

“对不起,可是我就是能听见,”图图说。“我告诉你,门里面确实有个人正在把手放进口袋里。几乎任何动作都会发出‘某种’声音来——如果你的耳朵足够灵敏,就可以听到。蝙蝠能听见鼹鼠在地下洞穴里走动的声音——它们自以为是了不起的顺风耳。可是我们猫头鹰呢?在黑暗中只用一只耳朵,仅仅根据小猫眨眼睛的样子,就能告诉你它是什么颜色的。”

“啊呀!啊呀!”医生说。“你真让我刮目相看。这太有意思了……再听听,告诉我他现在在做什么。”

“我还不能确定,”图图说:“这到底是不是个男人。也许是个女人。把我举起来,让我凑到锁孔上听一听,我马上就能告诉你。”

于是医生把猫头鹰举起来,托到门上的锁孔那儿。

过了一会儿,图图说:“现在他在用左手搓脸。是小手和小脸。这‘可能’是个女人。不对。现在他在从前额向后掠头发——这绝对是个男人。”

“女人有时也那么做,”医生说。

“不错,”猫头鹰说。“可是当她们那么做的时候,她们的长发会发出完全不同的声音……嘘!让那个烦躁的小猪保持安静。现在你们都不要喘气,让我好好听听。我现在做的这件事难度很大——而且这个讨厌的门又是那么厚!嘘!全体肃静——闭上眼睛,不要呼吸。”

图图俯下身子,又使劲地听了很长时间。

最后他终于抬起头来看着医生说:“里面的这个男人很伤心。他在哭。他尽量不哭出声,以免被我们发觉。可是我非常清晰地听到——一颗眼泪落在他袖子上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那不是一颗从天花板上滴下来的水珠呢?”吧唧问道。

“嘁!真无知!”猫头鹰不屑地说。“一颗从天花板上滴下来的水珠,会发出比这大十倍的声响!”

“好了,”医生说:“如果那个可怜的家伙在伤心,我们就应该进去看看他是怎么回事。给我找个斧子来,我要把这个门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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