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冬天特别冷。十二月的一天晚上,大家正在厨房里围着温暖的炉火,听医生给它们大声地读书。这些书都是医生用动物语言写的。

忽然,猫头鹰图图说:“嘘!外面什么声音?”

大家都竖起耳朵;听见有什么东西在跑。然后门一下子被撞开了,猴子奇奇跑了进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医生!”他叫道。“我刚刚收到消息,是我非洲的一个表兄传来的。说那里的猴群中正在蔓延一种可怕的瘟疫。它们都被感染了——成百上千的猴子正在奄奄一息。它们听说了你,想请求你到非洲去制止这场瘟疫。”

“是谁带来的消息?”医生问,并摘下眼镜,放在书上。

“是一只燕子,”奇奇说。“她就在外面的雨缸上。”

“把她带进来烤烤火,”医生说。“她肯定给冻坏了。燕子们六个星期前就飞到南方去了。”

于是燕子被带了进来,她冻得抱成一团,直打哆嗦;尽管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害怕,不过她一会儿就暖和过来了,便坐在壁炉架的沿上,把事情又讲了一遍。

等她讲完之后,医生说:“我很愿意去非洲——特别是在这种糟糕的气候下。不过我担心我们没有足够的钱去买船票。奇奇,去把钱匣拿过来。”

猴子爬到柜子上,从最上面的格子里把钱匣拿了下来。

可是钱匣里空空如也——一分钱也没有!

“我记得还剩下两分钱的,”医生说。

“那是以前,”猫头鹰说。“獾的小崽长牙的时候,你用那两分钱给它买了一个小转铃。”

“是吗?”医生说。“啊呀,啊呀!一点不错,钱是个多么讨厌的东西啊!那么,别管它了。也许我可以去海边向人家借只船,这样我们就可以坐着它去非洲了。我认识一位水手,他曾经带小孩来我这里看过麻疹。也许他会把船借给我们呢——我把他的小孩治好了。”

于是医生第二天早晨就去了海边。他回来时告诉动物们说,一切都办妥了——那位水手答应把船借给他们。

这下鳄鱼、猴子和鹦鹉高兴坏了,都唱起歌来,因为它们要回非洲了,那才是它们真正的家乡。医生说,“我只能带上你们仨——还有看家狗吉普,鸭子呱呱,小猪吧唧,和猫头鹰图图。其余的动物,象丰收鼠、水老鼠和蝙蝠等,它们必须得回去,回到它们出生的田野上去生活,一直到我们航海归来为止。不过因为它们中的大部份都要冬眠,估计不会有意见的。再说,去非洲对它们也没有什么好处。”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鹦鹉经历过多次远洋航行,于是她便告诉医生该带什么东西,船上应该有哪些装备。

“你必须得带上足够的硬饼子,”她说。“人们管它叫‘死面饼’。你还得带很多罐装牛肉——还有一只锚。”

“我以为船上应该有锚啊,”医生说。

“哦,最好弄清楚,”波里尼西亚说。“因为它很重要。如果没有锚,你就无法停下来。另外,你还需要一个小铃铛。”

“要它干什么?”医生问。

“来摇铃计时啊,”鹦鹉说。“你每过半小时就摇一次铃,这样你就知道时间了。还有,要带很多很多的绳子——海上航行经常会用到绳子的。”

然后大家就开始琢磨:到哪儿去弄钱来买这些必需的东西呢?

“啊!真麻烦,又是钱!”医生叫道。“天呢!我真高兴去非洲,到那儿就再也不需要它了!我要去问问杂货店主,看他是不是愿意等我们回来再付钱。不,我要让水手替我去问。”

于是水手去找杂货店主。不久他就回来了,带来了所有他们需要的东西。

动物们开始准备行装;它们放掉了管子里的水,免得冰把管子给冻住;然后它们拉上窗板,关上房门,把钥匙留给住在马厩里的那匹老马保管。这之前它们已经检查了马厩的阁楼,以确定那里存放的干草足够老马过冬。最后它们带着所有的行李来到海边,登上了那条船。

猫食小贩也在那里,他是来给他们送行的。他还带了很大一个板油布丁,作为礼物送给医生,因为他听说,在国外是吃不到板油布丁的。

他们刚上了船,小猪吧唧就问床在哪儿,因为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到了它该睡午觉的时候。波里尼西亚把它带到下面的船舱里,指给它看床铺的位置。只见那儿靠墙支着一层层的木板,象书架一样。

“嗨,这不是床!”吧唧叫道。“这是架子。”

“船上的床就是这样,”鹦鹉说。“它不是架子。你爬进去睡吧。这就是人们说的‘卧铺’”。

“我现在还不想上床睡觉,”吧唧说。“我太兴奋了。我想再回到船舱上面去,看他们启航。”

“好啊,这是你的第一次航行,”波里尼西亚说。“过一段时间你就习惯这种生活了。”然后她沿着梯子返回甲板,一边对自己哼唱道:

“我见过黑海,也见过红海;还绕着那威特岛,转了几圈儿。我发现了黄河,还发现了橙江,那都是在黑夜里,暗淡无光。今天我驶向蔚蓝的海洋,再次把绿色陆地留在后方。珍妮啊,我厌倦了所有这些颜色,我要回到你的身旁。”

正在他们要启航的时候,医生说,他得回去问问水手:去非洲该怎么走。

不过燕子说,她去过那里很多次了,可以告诉他们怎么走。

于是医生让奇奇拔起锚来,航行便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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