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好时光到来了,巴黎人又陆续到艾格庄来。一天晚上,特雷维尔先生(是她女儿给领来的)、勃龙代、神甫、将军,还有到这里作客的法耶市的县长,在一起打惠斯特。十一点钟光景,约瑟夫来禀报主人,那个被解雇的坏工人要同他谈话,他说将军欠了他什么,他喝得醉醺醺的。

“好吧,我去吧,”将军说着走向平台。

“伯爵先生,从这些人口里什么也套不出来;我所能猜得到的是,假如您继续在这儿呆下去,而且一定要那些农民放弃拉盖尔小姐已经给他们惯出来的习惯,您也会挨枪子儿的……再说,他们对我比对您的守林人还不信任。”

伯爵付了这个密探钱,他走了。他的离去证实了那些谋害米旭的凶手们的怀疑。将军回到客厅时,脸上表情很激动。他妻子问他听到什么情况了。

“米旭之死实际上是人们间接给我们的通知,要我们离开这个地方……”

“要是我,我就不走,”特雷维尔先生说,“我在诺曼底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不过方式不同,我坚持下来了,现在一切都好了。”

“侯爵先生,”县长说,“诺曼底和勃艮第是两个很不相同的地方。这里的人血比较热,不大懂得法律,我们周围都是森林,工业还没有发展到这里来;我们还没开化……如果我能向伯爵先生进一言的话,那就是把地卖了,把钱拿来买公债,这样他收入可以增加一倍,而一点也不用操心;如果他喜欢田园风光,他可以在巴黎郊区买一所别墅,用墙围起一个花园,和艾格庄一样美,谁也进不来。他的地只租给那些坐着双轮马车来用钞票付租金的人,一年也不会有一次诉讼……他四五个小时就可以走一个来回。我们也不用这么经常想念勃龙代先生了,伯爵夫人……”

“要我在农民面前退却?我当年在多瑙河都没有退却……”

“是啊,可是现在您的骑兵队在哪儿呢?”勃龙代说。

“这么美的一片地产!”

“您现在可以卖到二百万法郎。”

“这庄园是值这么多,”特雷维尔说。

“这是方圆二十法里内最漂亮的地产,”县长说,“可是在巴黎附近您可以找到比这更漂亮的。”

“二百万法郎如今可以有多少年息?”伯爵夫人问道。

“现在大约十四万,”勃龙代说。

“艾格庄每年总共也到不了四万法郎的出息,”伯爵夫人说,“特别是这几年您花销特别大,您在森林周围都掘了沟。”

“今天,”勃龙代说,“在巴黎郊区花五十万法郎就可以买到一所王家气派的庄园。实际就是把别人的精心杰作买下来。”

“我想您是依恋艾格庄的吧?”伯爵对他妻子说。

“是的,可是我更依恋您的生命,”她说,“我至少还爱您,不至于愿意当寡妇。”

第二天晚上,在法耶市戈贝坦的客厅里,市长用这句话来欢迎县长:

“怎么样,您是从艾格庄来吗?……”

“是的,可是我怕你们要失去你们的将军了,他要把他的地卖了。”

“谋杀他的守林队长的凶手总也找不出来,”预审法官说。

“这事会使艾格庄在众人面前跌价;我对此太了解了,所以我不会买它……这里的人太坏了;就是在拉盖尔小姐的时代我也跟他们吵过架,天晓得她是怎样放纵他们的。”

到五月底,还不见将军要卖艾格庄的迹象;他一直犹疑不决。一天晚上,十点钟,他从树林经过通向小楼的六条道之一回来,看到小楼在望,他就让卫士回去了。在拐弯的地方,一个人持枪从灌木丛里跳了出来。

“将军,”那人说,“这是您第三次撞在我枪口上,这也是第三次我放您一条生路……”

“可是您为什么要杀我呢,博内博?”伯爵说,面无惧色。

“妈的,要不是我,也有别人来;可我呢,我喜欢在皇帝手下服务过的人:我下不了手把您象鸽子一样杀掉——别问我;我什么也不愿说……可您有比您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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