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六晚上,库特居斯、博内博、高丹、通萨尔、他女儿、妻子、沃杜瓦耶,还有几个短工聚在小酒馆里吃晚饭。

这天月色朦胧,正赶上霜冻,土地干干的;初雪已经化完,所以人在野地里走不会留下脚印,在严重案件中凭脚印往往能找到罪犯的踪迹。他们吃着用套索活捉来的野兔肉筵席,纵酒欢笑。这是高丹媳妇举行婚礼的第二天,应该把她送回家。

她家离库特居斯家不远。里谷把一阿尔邦地卖出去,是因为这块地孤零零地在树林附近。库特居斯和沃杜瓦耶拿着枪送新娘子回家,全村人都已入梦乡。一点灯光也看不见,只有这婚礼筵席上的人醒着,热闹非凡。这时,博内博太太进来了,人人都望着她。

她趴在通萨尔和他儿子的耳朵边说,“那女人看样子要生了。男的在备马,要到苏朗日去找古尔东先生。”

“请坐,妈妈,”通萨尔对她说,他把位子让给她,自己躺到一条板凳上。

这当儿,只听得一阵马蹄声,飞快地跑过大路。通萨尔、库特居斯和沃杜瓦耶立刻跑出去,看见米旭经过村子。

“他真精,”库特居斯说,“他沿着台阶跑,走布朗吉的那条路,那是最保险的……”

“是的,可是他要把古尔东先生带回来。”

“他大概找不到他,”库特居斯说,“古尔东刚到库什去了,给邮局的局长太太看病,她这会儿可能在生孩子。”

“这样,他就要从大路走,从苏朗日到库什,这是最近的路。”

“保险如此,”沃杜瓦耶说,“他特别爱他的妻子,一定会这么走的。”

“这对我们也是最保险的,”库特居斯说,“月色很好,大路上不象林子里,没有看守,声音从老远就能听见,在路边跟树林接头那点儿,篱笆后头有一个小亭子,在那儿可以从背后五步远的地方向一个人开枪,就象打一只野兔一样……”

“他经过那儿的时候大概是十一点半,”通萨尔说,“他到苏朗日去要半个钟头,回来也要这么长时间。可是,孩子们,要是古尔东先生在路上……”

“你不用担心,”库特居斯说,“我会在布朗吉右边的路上,离你十分钟的距离,盯着苏朗日,沃杜瓦耶也距离你十分钟远,盯着库什,如果有人过来,或是一辆邮车,或是宪兵,反正不管是什么,我们就向地下开一枪,是闷声枪。”

“要是我没打着他呢……”

“他说得有道理,”库特居斯说,“我的枪法比你好,沃杜瓦耶,我跟你一块儿去,博内博代替我的位子。他可以叫一声,这样更容易听见,而且不容易引起怀疑。”

三个人又回进去,宴会继续进行;只不过到十一点钟,沃杜瓦耶、库特居斯、通萨尔和博内博拿着枪出去了,女人们一个都没有注意。他们三刻钟以后又回来,继续喝酒,一直到凌晨一点。通萨尔的两个女儿、她们的母亲和博内博妈妈拼命给那几个磨坊工人、短工和两个农民还有通萨尔媳妇的父亲灌酒,他们喝得烂醉如泥,当那四个同伴出去时,正躺在酒馆的地上打呼噜;等那几个人回来,人们把他们摇醒,他们看见的是人人都好好坐在自己位子上。

正当这里酒酣耳热的时候,米旭家里陷于惊恐不安之中。

奥林帕刚才的阵痛是假性的,等她的注意力一转到所担心的危险上面,阵痛就过去了。她的仆人说那危险是她自己想象出来的。她原来在自己房间里的壁炉旁,竖着耳朵听一切动静;随着时间一刻钟一刻钟地过去,她的恐惧越来越增长,于是她把女仆叫醒。这可怜的女人惶恐不安地走来走去,不顾寒冷。不断到窗口去望;她走下楼去,侧耳倾听。

“我不知怎么的,”她向女仆和听差说,“就是觉得我丈夫遭难了。”

大约在十二点一刻光景,她叫道:

“他来了,我听见他的马的声音了!”

她下楼去,听差跟着她,履行开大门的职责。

“真奇怪,”她说,“他怎么从库什的林子

请稍后,加载中....
字体大小
背景颜色
阅读模式左右翻页上下翻页
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