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奥克里托斯《田园诗》第二十七章①。

①忒奥克里托斯(公元前310—250左右),古希腊诗人,着有《田园诗》,“奥利斯蒂斯”为其中第二十七章,描述一牧羊女纳依丝受牧人达夫尼所引诱,未作反抗即为其奸污;而本书贝齐娜则作激烈反抗,与《田园诗》描写的情景不同。

米旭凭着他的新职业在他身上唤起的野性的智慧,再加上他对布朗吉乡的各种感情和利害纠葛的了解,刚才已经对这第三首希腊式的田园诗作了部分解释。而象通萨尔一家这类穷苦农民和里谷之流的四十岁上下的富人则正在这穷乡僻壤自由地(按这个词的最经典的原义)把这首田园诗表达出来。

通萨尔的二儿子尼古拉在服兵役抽签的时候抽中了一个倒霉的号码。两年前,他的大哥通过苏德里、戈贝坦、萨屈斯·里什等人的帮忙,以右臂肌肉莫须有的毛病为由,被定为不宜服兵役,退了伍。可是后来冉·路易·通萨尔摆弄农具那样得心应手,乡里就传起关于他这方面的流言。于是这一家的靠山苏德里、里谷、戈贝坦都警告酒馆老板不能再让那个又高又壮的尼古拉逃避兵役了。但是法耶市长和里谷又急于讨好那些受他们巧妙唆使去反对艾格庄而大胆妄为的人,所以里谷又给通萨尔父子一点希望。卡特琳·通萨尔出于对她哥哥的至情,经常往那个还俗的修士的家里跑,那修士就劝他们到将军和伯爵夫人那里去说说情。

“也许他为了安抚你们,不见得不愿意帮你们这个忙,你们也乐得从对头那儿捞点儿好处,”王家检察官的凶狠的岳父说道,“要是那个家具商拒绝你们,那咱们走着瞧。”

根据里谷的算计,将军会拒绝,这就增加了一件大财主欺压农民的新事例;而如果这个诡计多端的前市长能找到办法解除尼古拉的兵役,则又可以增加通萨尔家对这一联盟的感激之情。

尼古拉还有几天就得去通过体格检查了,由于艾格庄对通萨尔家的宿怨,他对将军能帮他的忙不抱什么希望。他对贝齐娜的情欲,或者可以说是执着的非非之想,由于想到分离在即而更加难以遏制。他没有时间慢慢引诱她了,就下决心使用暴力。那小姑娘所表现出来的对他的蔑视,和狠命的抵抗,点燃了这峡谷中的洛弗拉斯①心头的仇恨,他的欲火和怒火烧得一样旺。他盯贝齐娜的梢已经有三天了。这可怜的孩子心里也明白她被盯梢。在尼古拉和他的俘虏之间存在着一种猎人和猎物之间的默契。每当贝齐娜走出栅栏门几步,就看见尼古拉的头,或是在和公园围墙平行的那几条路中的一条上,或是在阿沃讷桥上。她只要求助于她的爷爷,是完全可以摆脱这讨厌的追逐的;但是所有的女孩子,即使是最天真的,都出于可能是本能的害怕,不敢把这类遭遇告诉她们天然的保护人。热纳维埃曾听见尼斯龙大爷发誓,不论是谁,要是敢碰一碰他的孙女,他就杀了他,说到做到。这老人以为凭他七十年的正直廉洁就可以成为保护这姑娘的白色光环。单是凭少女的想象力所能设想的由此发生的可怕情景,就足以吓住她们,更不必去进一步探索她们内心深处那些使她们缄口的各种古怪原因了。

①洛弗拉斯,十八世纪英国小说家理查逊的小说《克拉丽莎·哈洛》中的人物,一个专门引诱和玩弄妇女的纨袴子弟。

当米旭太太派她给库什门的看守迦亚的女儿送牛奶的时候——迦亚的母牛刚生了一条小牛——贝齐娜象小猫冒险出门那样,小心翼翼地先作了一番侦察。她没有看见尼古拉的踪迹,她象诗人所说那样,“侧耳倾听寂静,”可什么也没听见。她想这时可能那流氓正在劳动,这时农民已开始收割黑麦了,他们一般先把自己的小块地收完,好腾出手来在正式收割的日子干整活儿。但是尼古拉不是那种两天工钱都舍不得的人,特别是他在苏朗日狂欢节之后就要去参军了,对农民说来,当兵就是进入了一种新生活。

当贝齐娜头顶奶罐走到半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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