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她的吧,”爱弥尔说,“这些都是洗衣女人的鬼话!过去他们随便偷将军的,现在偷不成了,心里有气,就是这么回事。想想看,各地的政府总是最有力量的,即便在勃艮第也是这样。如果发生造反,有必要的时候可以调来整整一个骑兵团。”

神甫站在伯爵夫人后面,向米旭太太使眼色,让她停止诉说她的担心,这种担心无疑是由于爱之深而虑之远造成的。当全部心灵只为一个人所占据的时候,最后也会把这个人周围的精神世界都包括进来,并对未来的事有所预感。女人在情有所钟时就会产生预感,这种预感以后又会唤醒母性,由此产生某些使男人惊奇不解的莫名的惆怅和忧郁。因为男人的注意力都关注在谋生的大事和不停的活动上了。在女人身上,一切真挚的爱情都变成思考,其明暗和深浅视不同的个性而定。

“来吧,我的孩子,领爱弥尔先生看看你的小楼,”伯爵夫人说,心事重重,已经忘了她当初来是为看她的贝齐娜。

已经修复的小楼的内部同它的华丽的外观完全协调。修建的建筑师和工人都是从巴黎找来的,这引起法耶市人对艾格庄的财主强烈的责骂。他们把底层初步隔成四间,先是一间过厅,厅的尽头是一座盘旋而上的带圆柱栏杆的木楼梯,那后面是厨房。过厅的两边是一间餐厅和一间客厅,客厅的天花板上刻有纹章,四壁是发黑的椽木。室内装饰艺术家是伯爵夫人亲自挑选的,他很注意使家具与这古色古香的装饰相协调。那个时候不象现在这样把上个世纪的古董价钱抬得那么高。在奥克塞和法耶市旧货店里堆着的那些雕花胡桃木安乐椅、铺着花毯的高背椅、茶几、挂钟、挂毯、桌子等等,要比圣安东尼镇上的蹩脚家具便宜一半。那艺术家就精心选购了两三车古董,和已经废弃不用的小楼里原有的配在一起,把阿沃讷门这座小楼的客厅布置成了一件艺术杰作。至于饭厅,他把它漆成木头原色,糊上据说是苏格兰式的壁纸。米旭太太在窗框上挂上镶绿边的白色细纱窗帘,放了几把绿呢面子的桃木椅子、两口大食品橱和一张桃木桌子。这间屋子装饰着军旅生活的木刻画,取暖是用一只瓷面的炉子,四面都绘有猎枪。这花钱很少的华丽装饰在整个峡谷都被认为是登峰造极的亚细亚式的奢华。奇怪的是,它引起了戈贝坦的垂诞,他在发誓要砸烂艾格庄的同时,jnPetto为自己保留了这座华丽的小楼。

二楼有三间房是他们的卧室,从窗口可以看见平纹细布窗帘,使巴黎人想起那些市民阶级特有的气质和追求。在这儿,米旭太太可以随自己的意安排,她就选择了丝光壁纸。她的卧室放的是普通的桃花心木和乌得勒支丝绒做的家具,一张船形的床,从柱子顶上垂下绣花棉布帷幔,壁炉上放着一个雪花石座钟,两边有两座用薄纱盖着的烛台,还有一对花瓶插着两束假花罩在玻璃罩底下,这是送给房主人的结婚礼物。楼上,屋顶下面,是厨娘、女仆和贝齐娜的房间,也留下了修复的痕迹。

“奥林帕,我的孩子,你还没有把全部情况告诉我吧?”伯爵夫大走进米旭太太的卧室时说道,她把爱弥尔和神甫留在楼梯上,他们听见关门声就下楼去了。

米旭太太已经受了布罗塞特神甫的阻止,她为了避免继续谈那比她说出来的要强烈得多的担心,就向伯爵夫人讲了一桩秘密,这使伯爵夫人想起她此行的初衷。

“我爱米旭,夫人,这您是知道的;那么要是在您身边,在您家里有一个情敌,您会高兴吗?……”

“一个情敌?……”

“是的,夫人,您交给我管的那个小黑丫头爱上了米旭,而自己还不知道,可怜的孩子……这孩子的行为使我感到猜不透已经好久了,最近几天才弄清楚……”

“才十三岁,已经……?”

“不错,夫人……所以一个怀孕三个月的女人,将来还要自己喂奶,是有理由感到担心的,这您可以理解吧;可是刚才我不愿在那两位先生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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