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如果审判官之妻早就了解公爵们的这种本事,她可能就不会那样仪态万方地经受住那彬彬有礼而又颇带讥刺的一瞥了。她只看出了彬彬有礼的一面。无知与精明各有特长。

“这是卡缪索太太,她的父亲蒂里翁是御前掌门官,”公爵夫人对丈夫说。

公爵极其彬彬有礼地向法官之妻致意,满脸严肃神态稍减。公爵拉铃,他的贴身男仆来到。

“到奥诺雷-骑士街去,坐马车去好了。到那儿以后,上十号小门上按铃。告诉前来给你开门的仆人,说我请他家主人到这里来一趟。如果这位先生在家,你就直接把他带到我这里来。用我的名字,就足以排除任何困难。快点,尽量只用一刻钟就把这件事情全办完。”

公爵的贴身男用人一走,另一个男用人——公爵夫人的男用人,立刻出现。

“以我的名义到绍利厄公爵家去,叫人把这张名片交给他!”

公爵递上他的名片,折成某种式样。这两个挚友因某种紧急而又神秘的事需要马上见面,来不及写信时,就用这种方式来通知对方。

诸位看到了,在社会的任何一个阶层,习惯相似,只是方式方法不同,实则大同小异。上流社会也有自己的行话。但这种行话叫“风格”。

“太太,所谓克洛蒂尔德·德·葛朗利厄小姐给这个年轻人写的信件,您肯定确有其物么?”德·葛朗利厄公爵说道。

说着他瞥了卡缪索太太一眼,象水手扔出探测锤一般。

“我没见过,不过,这实在叫人担心,”她战战兢兢回答道。

“我的女儿不会写任何见不得人的事!”公爵夫人大叫大嚷道。

“可怜的公爵夫人!”狄安娜想道,她瞥了德·葛朗利厄公爵一眼,那眼光叫他浑身颤栗。

“你意下如何,亲爱的小狄安娜?”公爵将德·摩弗里纽斯公爵夫人拉到一面窗前,咬着她的耳朵说。

“亲爱的,克洛蒂尔德那么疯狂地爱吕西安,动身以前还和他约会。若是没有勒农库夫人,说不定她跟吕西安逃到枫丹白露森林里去了呢!我知道吕西安经常给克洛蒂尔德写信,那些信叫一个女圣徒看了也要晕头转向!我们这三个夏娃的女儿叫书信这条毒蛇给缠住了……”

公爵和狄安娜从窗前回到公爵夫人和卡缪索太太身边。

这两位太太正在低声讲话。阿美莉在这方面遵照德·摩弗里纽斯公爵夫人的主意办了,摆出虔诚教徒的姿态,以博取高傲的葡萄牙女子的欢心。

“我们倒要听凭一个无耻的在逃苦役犯的摆布了!”公爵耸耸肩膀说道,“家里接待一些不完全靠得住的人,就是这样!接纳一个人以前,应该好好了解他的财产,父母,从前的经历……”

从贵族的角度来说,这句话就是本故事的寓意之所在了。

“这已经是既成事实了,”德·摩弗里纽斯公爵夫人说道,“现在想想怎么拯救可怜的德·赛里齐夫人、克洛蒂尔德和我吧!……”

“我们只能等待亨利来,我已经叫人请他去了。不过,一切都取决于冉蒂去找的那个人物。但愿上帝保佑,这个人在巴黎!太太,”他向卡缪索太太说道,“很感谢您想到我们……”

这就是对卡缪索太太辞客了。御前掌门官的女儿还相当机灵,明白了公爵的意思。她站起身来。德·摩弗里纽斯公爵夫人以其令人倾倒的妩媚赢得多少心腹话和友情,此时她又发挥出这种本事,拉住阿美莉的手,再次以某种方式请公爵和公爵夫人注意到她。

“她一大早就起身来救我们大家,我以个人的名义,请你们一定要记住这位娇小的卡缪索太太。首先,她已经为我帮了使人终生难忘的忙;其次,她对我们完全忠诚,她和她丈夫。我已经应允让她那位卡缪索高升,我也请你们看在对我的爱份上,对他优先加以保护。”

“您不需要这番推荐,”公爵对卡缪索太太说道,“葛朗利厄家的人,对别人给他们的帮助,总是铭记在心的。为国王效劳的人不久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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