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到槌球场大街的旅馆去打听一下,是不是曾经有一个漂亮女人,把奄奄一息的拿当送到旅馆去过。他跟这个女人来往已经一年了。你的情敌的信就藏在你家里,在你眼皮底下。如果你想给拿当一个教训,我们三人不妨一起到你家去,等把信拿到手,我就向你证明,你有办法使拿当不被关进克利希监狱,如果你有这分好心的话。”

“你拿这一套去骗别人吧,可骗不了我佛洛丽纳,小兄弟。我担保拿当不会爱上别的任何人。”

“你大概要说,近来拿当对你分外体贴吧?这恰恰证明他爱上别人了。”

“他会爱一个上流社会的女人?……我才不为这点小事犯愁呢!”

“那好吧,你要不要听他对你说,早晨他不送你回家了?”

“要是你能叫他对我说出这句话,我就把你带到我家去,我们一起找情书,我要亲眼看到才相信;难道他在我睡觉的时候写的?”

“你呆在这儿瞧着。”费利克斯说。

他挽起妻子的胳臂,站在离佛洛丽纳两步远的地方。拿当一直在休息室里走来走去,四处寻找那个蒙面人,就象一条狗在寻找它的主人。不一会儿,他回到蒙面人跟他讲机密话的地方。佛洛丽纳从他脸上看出他明明有心事,便在他面前站定,一动不动,象块界石,并且用不容置辩的命令口吻说:“不许你离开我,我自有理由。”

“我是玛丽!……”伯爵夫人遵照丈夫的主意,在拿当耳边说,“这女人是谁?把她扔在这儿,到楼梯下面去等我。”

拿当急得没办法,使劲甩开佛洛丽纳的手臂,佛洛丽纳虽然用力抓住他,但没料到他有这一着,只得松手。拿当即刻消失在人群里了。

“刚刚我怎么跟你说的?”费利克斯在气得目瞪口呆的佛洛丽纳耳边说,一面向她伸出胳臂。

“不管你是什么人,跟我来吧。你有车子吗?”

旺德奈斯没有回答,只急急忙忙拉着佛洛丽纳跑到柱廊下约好的地点,和他妻子会合。旺德奈斯的马车夫飞快地驾着车,不多一会儿就把三人送到了佛洛丽纳家。佛洛丽纳摘下面具,愤怒得过不过气来。那副喷怒和醋劲十足的样子,煞是动人,伯爵夫人见了不禁惊讶得浑身一颤。

旺德奈斯对佛洛丽纳说:“有一只文件夹,开夹子的钥匙从来没交给你,信想必就放在那里面。”

“这下子我真觉得奇怪了,几天来有桩事一直叫我不放心,你倒知情。”佛洛丽纳说,一面直奔书房去取文件夹。

旺德奈斯透过妻子戴的假面看出,她的脸变得煞白。佛洛丽纳的房间向她披露了女演员和拿当之间的亲密关系,已超过一个精神上的情妇所能忍受的程度。女人的眼光一瞬间便能洞察这类事情的真相。伯爵夫人眼见他们两人的日用物品混杂在一起,不能不相信丈夫告诉她的事是真的。这时佛洛丽纳拿着文件夹回来了。

“怎么打开呢?”她说。

她叫人去把厨娘用的大菜刀拿来;贴身女仆拿来了刀,佛洛丽纳接过来,在手中晃了晃,带着嘲讽的神气说:“杀鸡①就用这种刀。”

①双关语,法文俚语“鸡”也作“情书”解。

这句话叫伯爵夫人听了不寒而栗,比前一天她丈夫的警告更使她明白,她差点滑进一个多么深的渊壑。

“我真傻!”佛洛丽纳说,“他的剃刀更好使。”

她拿来了拿当刚用过的剃刀,割开了皮夹的折缝,包破了,玛丽的信掉了出来。佛洛丽纳随手拿起一封。

“啊,果然是一个正派女人写的!看来连一个拼写错误也没有。”

旺德奈斯把信拿过来交给他妻子,玛丽把信摊在一张桌子上查对了一下,看是不是所有的信都在那儿。

“你愿意拿信换这个吗?”旺德奈斯问佛洛丽纳,一面递去一张四万法郎的期票。

“签这种证券不是愚蠢吗?……凭券取钱,”佛洛丽纳一面看期票一面说。“哼,好啊!你喜欢伯爵夫人?我会给你的!我在外省拼死拼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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