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加来,位于英法海峡的渔港和商港,一八一四年四月二十四日,路易十八在加来登陆,因而一八三六年卡利斯特应当是二十二岁,而不应是二十一岁。

②阿德里安·凡·奥斯塔德(1610—1685),荷兰画家。

③伦勃朗(1606—1669),荷兰画家。

④弗朗兹·凡·米埃里(1635—1681),荷兰画家。以画风俗画和人像着称。

⑤热拉尔·道(1613—1675),荷兰画家。

这张当时已呈土色的面孔,仅仅由于两只黑眼睛在深深的眼窝里炯炯发光才显出生气;一颗真挚而宽厚的心通过这双眼睛放射着最后的光焰。眉毛、睫毛都已脱落。变得粗糙的面皮已无法抚平。由于刮脸不便,老人不得不蓄起一把长成扇形的胡子。在这位宽肩挺胸的布列塔尼老狮子身上,画家特别欣赏的,也许是那双可敬可佩的士兵的手。这双手就象杜·盖克兰家人应该有的那样:宽大,厚实,多毛。这双手曾经握过战刀的把柄,象圣女贞德那样,直到王国的旗帜在兰斯大教堂上飘扬的那天,才放下战刀;这双手曾经常被田野里丛生的荆棘拉破出血,为了偷袭蓝军①这双手曾在沼泽里摇过桨,或者为了帮助乔治到来②;在大海里摇过桨,这是一双游击队员的手,炮手的手,普通战士的手,军官的手,因此是当时白军的手,虽说长房波旁家族还流亡在外。但是,如果仔细看一看这双手,你会发现一些新的伤疤,证明男爵曾经追随夫人在旺代暴动③。这件事今天可以直言不讳了。这双手生动地解说了历代恺尼克信守不渝的豪迈的格言:FAC!他那不宽也不高的倔强的前额由于头发脱落而开阔起来,使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显得更加威严;金黄色的两鬓衬托着棕色的前额,颇为引人注目。男爵周围所有的布列塔尼人都是这副尊容:略嫌粗俗,大概也只能如此吧?看上去粗犷,呆板,象休伦人④那样毫无表情,有种说不出的傻气,也许是在极度疲劳之后进入了完全休息的状态,才显出这副孤兽的蠢相。头脑里很少有思想。思想在头脑里似乎是个负担。思想的器官是心而不是脑袋,思想的结果是行动而不是见解。但是,你若仔仔细细观察这位英武的老人,你便能看出他与他那个时代的精神真正相悖的奥秘。他有自己的宗教,自己的主见,简直是天生就有的,无需再思考。生活使他懂得了自己应尽的义务。国家机构和宗教为他进行思考了,所以,他应当把自己的和亲属的脑子用于行动,而不在他认为与己无关、且已有别人照料的任何事情上分散精力。他象从剑鞘里拔出剑来一样从心里掏出自己的想法,率真之至,如同他族徽上执着旌旗的手。一旦明白了这个秘密,一切便迎刃而解:他那坚定的决心是出于象族徽上的银底直纹那样清晰、明确、率真、纯洁的思想。他参加叛乱前把财产卖给他的姐姐,是为了应付一切——流亡、没收、死亡——所做的准备。姐姐为了弟弟,也靠了弟弟才活着。这两位老人性格上的美现在甚至不再能够为我们时代朝秦暮楚、见异思迁的利己主义风尚所充分理解。即使是位大无使受托去了解他们内心的秘密,也不会发现丝毫带有私心的思想。当一八一四年盖朗德的本堂神甫暗示恺尼克男爵可以去巴黎要求赔偿时,持家是那么勤俭的老姐姐大声嚷道:

“呸!我兄弟需要象乞丐一样去伸手乞讨吗?”

①一七九三年旺代叛乱。共和国派去镇压叛乱的官军着蓝制服,故称蓝军,而叛军则称白军。

②指乔治三世,当时是英国和爱尔兰国王。

③指贝里公爵夫人(1798—1870),法国国王查理十世的儿媳,一八三〇年波旁王朝被推翻后,随查理十世流亡国外,一八三二年返回法国,企图推翻路易·菲力浦,在旺代举事北伐,结果失败。

④休伦人,北美印第安人的一支。

“人家会以为我效忠国王是出于私利呐!”老人说,“再说,他应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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