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将近九点钟,明媚的阳光给蒂埃里城堡的一条条林荫道撒上了一层金粉。

前一天晚上,许多工匠接到命令,他们从黎明就开始收拾花园和指定用来接待国王的那些套房,人们正在等候国王驾到。公爵睡觉的那所小屋还没有一点动静,因为前一天晚上他曾经吩咐过他那两个年老的仆人,不准叫醒他。他们只得等着他的召唤。

将近九点半钟,两个信使骑着马飞奔进城,宣布国王即将驾到。市政长官、要塞司令和当地驻军排好队,夹道欢迎国王陛下一行。

十点钟,国王到了小山脚下。他从最后一个驿站起骑上了马,这是个他历来都要抓住的机会,特别是他进入城市的时候,因为他是个英俊的骑士。

王太后乘轿子跟着他,五十名衣饰奢华、骑着高头大马的绅士走在他们的后面。

由克里荣亲自率领的一队卫士,由拉尚率领的一二十名瑞士兵,同样数目的苏格兰兵,还有为国王各种娱乐服务的侍从、骡子、箱子和仆从组成的一支大军,长长的队伍沿着从河岸升到山顶的那条曲曲弯弯的大路行进。

最后,在钟声、炮声和各种音乐声中,队伍进了城。

居民们热烈欢呼。在那个时代,国王还是极其稀罕的,因此,靠近看时,他好像还保持着一种神秘的光采。

国王穿过人群,想找他的弟弟,却没有找到。他在城堡的铁栅栏门口只找到亨利·德·布夏日。

到了城堡里面,亨利三世立刻向一个主动负起迎接国王的责任的军官询问德·安茹公爵的健康情况。

“陛下,”这人回答,“殿下近几天住在花园的小屋里,我们今天上午还没有看到他。不过,他昨天身体很好,今天很可能更好。”

“花园的这所小屋,”亨利很不高兴地说,“看来是个非常偏僻的地方,所以才听不见炮声!”

“陛下,”公爵手下的一个老年仆人大着胆子说,“殿下也许没有料到陛下会这么早到。”

“老糊涂,”亨利生气地说,“你以为一个国王不预先通知就这样到别人家里来吗?德·安茹公爵先生昨天就知道我要来了。”

接着,亨利担心忧虑重重的脸色会惹得所有的人不高兴,希望嘲弄弗朗索瓦来使自己显得和蔼可亲,于是大声说:

“既然他不来迎接我们,那就让我们去迎接他。”

“请给我们带路,”卡特琳在轿子里说。

全体随从人员朝古老的花园走去。

在最前边的那些卫士刚碰到小榆树树篱时,突然间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怎么回事?”国王转身朝着他母亲说。

“我的天主!”卡特琳低声说,想从大家的脸上看出是怎么回事,“这是悲痛的或者绝望的叫声。”

“我的亲王!我可怜的公爵!”弗朗索瓦的另一个老仆人大声叫道,他做出无比痛苦的手势,出现在窗口。

大家朝小屋跑去,有些人拖着国王。

国王跑到的时候,有人正抬起德·安茹公爵的身体。他的贴身仆人刚才没有命令就擅自进去,想通知他国王驾到,没想到看见他躺在卧房的地毯上。

亲王身体冰凉而僵硬。除了眼皮奇怪的动作和嘴唇可怕的挛缩以外,看不见一点活约迹象。

国王停在门口,所有的人都在他的后面。

“这是极坏的预兆!”他低声说。

“离开吧,我的儿子,”卡特琳对他说,“我求您。”

“这个可怜的弗朗索瓦!”亨利说,他因为自己被撵走,可以避负看到这临终的场面,心里感到很高兴。

那一大群人全跟着国王走掉了。

“奇怪!奇怪!”卡特琳跪在亲王旁边,或者不如说。跪在尸体旁边,低声说,除了两个老仆人以外,再没有别人陪着了。有人跑遍全城去寻找亲王的医生,还有一个信使出发到巴黎去,催那些留在莫城王后身边的国王的医生赶快来这儿。在这当儿卡特琳仔细检查致她儿子于死命的这种奇怪的病的症状,比起米隆本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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