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停止争辩,慢慢地重复了两次:

“重新开始,重新开始……”

接着,她行云流水般诉说着:

“那好吧!你听着,这是真的……我们之间,我们可以无话不说。有相当多的事将我们联系在一起……好几个月以来,他在追求我。这个人,他明知我的心牵挂在你的身上,但是依然毫不犹疑地忠实于我。就算这一点尚不足以打动我。而当我在下面又遇到他时,他又对我说,再次向我重复说,他爱我爱得要命,他对我给他的照料,满怀着感激,他是那么忠诚而恳切,以至于,说真的,一时,我也曾经梦想我是爱他的,梦想开始一种真正的新的生活,被人棒在掌上,保护疼爱,也许,这没有激情,但让我感到平静、踏实。”

她中断了她的话,在继续说下去以前,犹豫了一下。

“因为,现在在我们两个人面前有障碍,使我的梦想永远不可能实现……我们梦想离开,是希望到美洲那里变得富有和幸福,整个这个幸福将取决于你,既然你下不了手,它也就不可能了……这事不干也许更好;但是,我要让你明白,跟你在一起,我没有一点希望和前途,我觉得这一辈子都将如此苟活。”

他任她说下去,只是看到她停下不说的时候才问她:

“那么就是为了这,你才跟另外一个人睡觉?”

她在房间里走了几步,然后又走回来,耸了耸肩膀说:

“不,我从没和他睡觉,我还不至于那么不知羞耻,你是相信我的,我肯定,因为,从今以后我们没必要互相撒谎……不,我不能做,正如你自己不能做另外的事一样,哦?一个女人,可以不必用身体而用魅力和智慧左右一个男人,这令你惊奇吧?我也一样,我对这件事没有考虑得很远,对他表现得亲热些,从不发自我的情感,我愿对你说,看到你和我丈夫这样强烈地爱我,我把这愉快给了你们两个。而对于这个绝对忠诚者,我却什么也没有奉献。他吻了我的手,但没有吻我的嘴唇,我向你发誓。过些时候,他在巴黎等我,因为我看到他是这样的不幸,我不愿令他失望。”

她是有理的,亚哥相信她,他知道在她的告白里绝没有掺杂一句诺言,远离了外面的世界,双方的情欲都在干柴烈火之中,他那丑恶的欲望正在可怕地增长,刺激着他的神经,于是,一种焦虑不安又油然而生。他想逃避,便大声地喊道:

“但是,还有一个,在这儿还有一个,这个卡比什!”

她突然作了一个动作,轻轻叹了口气。

“啊!原来你已发觉,这也正令我烦恼……是的,这是真的,还有那个。我想所有这些人所做的一切……那个人从没有试图向我表达。我看得很清楚,当我们在拥抱的时候,他在扭自己的胳膊。他听到我们亲昵的称呼,他在角落里哭泣。还有他拿走了我全部七零八碎的小东西,衣物、手套、手帕,他都把它当做宝贝似的,拿到他的那个洞穴里……只是,你不要想象我会对这个粗野的人让步。他块头太大了,令我害怕。再说,他是无欲无求的……,不,不,所有这些粗笨的家伙,他们都是腼腆的,他就算爱得死去活来也不会表示。你可以让我一个月在他的监护之下,他决不会用手指碰我一下,就像他从没碰过路易塞特,这,我今天可向你保证。”

回想起这件事,他们的目光相遇了,谁也不说一句话,房间里一片寂静。温柔的一幕幕浮起:他们在卢昂预审法官那里的相遇,接着是如此温柔的第一次巴黎旅行,在勒哈弗尔的做爱,这一切融化了他们冰封的心,使这对恋人越走越近,以至他都感到了她呼吸的微温。

“不,不,跟那一个和跟另一个,都谈不上。跟任何一个人,你听着,因为我不能……你想知道为什么吗?好,此刻我已经意识到了,你相信我这都是实话,这是因为你已经整个儿地占有了我。除了你,我不爱任何人,是的,占有,就像人们用两只拿走某样东西似的把它带走,如同拥有一样物品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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