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竟至于此!在这里,凡维系人情的一切都要让位给火与钢!

啊,想想他是整个心灵的化身,随时势推移,被命运或者境况掷到这里,连高贵也收不住脚,却似被踢的骏马一样一路向前奔跑.

◎五十五:

一遇战争,他的血更沸腾了,就如猎马被阻在五条柱的门口,或在双重的栏杆之前,(呵,那时英国青年的生存与否取决于胖瘦,越轻越安全.)他可在远距离憎恨残忍,好似人人都嫌弃殴斗,直至自己火起来;但若伤了人,当他听到凄号时也会为之神伤.

◎五十六:

拉西将军正被逼得焦头烂额,一旦看到来了及时的增援,如刚从月亮上掉下来的排列得整整齐齐的百十来个青年,便对最靠近他的唐璜致谢,并说:希望尽快地把城攻陷;

他倒是没把他看成“下贱的流民”,而只当他是个利弗尼亚的年轻人.

◎五十七:

他是用德国话对唐璜致谢的,这对于唐璜就如同听梵文;

但为了回答,他也就弯身致意,因为他看到眼前的这位将军手握血染之剑,满身佩带着又是黑蓝绶带,又是奖章与金星,而且语气像是在致谢,由此推断此人必定一个高级的军官.

◎五十八:

在无语言不通的两人之间寒暄是短促的,何况正在打攻城战,多少尖叫声回荡在一句话之中,而在每个字传入耳鼓之前,又有多少罪孽发生!炮火的嚎叫好似教堂的钟响,和着呻吟.呼喊.

嚎叫.叹息.祈祷,和谐共鸣,这些妨碍他们将谈话进行.

◎五十九:

因此,我费了两节诗所描绘的一切,只不过为一分钟内发生的事情,可是就在这短短的一分钟内啊,有多少罪恶都力争挤在其中!

连大炮声也被这沸腾的喧嚷所淹没,你若想辨出它的轰隆之声,就像听红雀的歌唱一样不易,因为人性的哀鸣已响彻天地!

◎六十:

老天啊.城是攻陷了!库柏说过:

“上帝创造乡野,人类创造城市,”

我渐渐觉得这句话说得不差:

因为罗马,迦太基,泰雅,巴比伦,尼尼微,平凡人知道与不知道的一切城垣,都已经被毁而沉陷,这使我不禁想到现在与过去,也许我们终将还在森林里幽居.

◎六十一:

在名人之中,除了刽子手萨拉……

他的一生和结局还算够幸运;

在一切我们所瞩目的名人之中,最该庆幸的该算是布恩将军……

就是那位肯塔基的林野村夫,只凭杀野熊野鹿的劲就受到尊崇;

直至晚年,他孤独而生气勃勃,在荒径僻野与世无争地生活.

◎六十二:

“罪恶”未曾沾到他……因为罪恶不会脱离人群;“健康”与他形影相伴,因为健康原以人稀的荒野为家,但倘如人们偏爱与死亡为伴而不找她,那也不要怪他们吧!

因为他们虽已厌倦,却习惯于囚居城市之中.这里我要说的是:

布恩将军以游猎为生直至九十;

◎六十三:

而更奇怪的是,他留下的声誉深入人心,别人无法将他贬低;

他不但有名,而且有个美名,否则光荣就成了酒馆的歌曲.

他单纯,安详,恰与“耻辱”相悖,连“嫉妒”亦无法给他涂上污垢:

一个有为的隐士,到老也不失为自然之子,或幽居荒野的“慈悲”.

◎六十四:

的确,连自己的国人他都逃避,只要他们迁至靠近他的树林,他便会迁往百英里之外的移民点,以求偏远人稀的闲适与宁静.

文明的麻烦就在于:彼此掣肘,你既然不喜欢人,也难得他人欢心;

但他并不是从来不与人来往,待人接物还是尽可能地和善.

◎六十五:

他不是孤独的,在他的四周成长了一批田园的游猎之子,他们拥有个永远纯朴未琢的年轻的世界,其中不见一点刀剑的斑痕及忧伤的皱纹,无论大自然亦或人面皆是如此;

是生于自然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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