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得简单而又诚实。老华伯与老铁手有仇,他单枪匹马报不了,就来找我们,要求我们帮助他。我们同意帮这个忙,条件是,给我们一大笔酬劳。他答应给我们金子,许多的金子。但愿您懂我的意思。”
“嗯!”
“我不知道您这个‘嗯’是指什么。不过,我希望是表示同意。在这儿,在科罗拉多州,人们发现了非常好的地方。我们本想在堪萨斯做完买卖以后,才上山去淘金。这可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要是找不到金子,一无所获,那就扫兴得很。老华伯于是给我们出了一个宝贵的主意,您,温内图先生,肯定知道许多可以找到金子的地方?”
温内图慢吞吞地回答:
“有些红色人知道埋藏大量金子的地方。”
“您将给我们指出一个这些的地方。”
“这些红色人通常不透露这些秘密。”
“如果有人强迫他们?”
“他们宁愿死。”
“呸!死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温内图从不怕死。”
“根据我们所听到的情况,我相信您是这样的人。可是,这次不仅牵涉您,而且牵涉您的所有陪同人员。老铁手必死无疑;这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了,因为我们与老华伯有约在先。但是,您和其他人可以通过您向我们指出一处好的金矿而得救。”
温内图闭上眼睛,表示在思考。出现了一段间隙。他知道金矿,确实知道。可是,即使最可怕的威胁,也不可能让他透露一处。他肯定是要骗一骗这伙歹徒,因为他表示愿意帮他们找。他关心的有两件事:第一是救我,我的死已经确定无疑;第二是争取时间,等待有利于解放我们的环境。
“我什么时候得到答复?”雷迪觉得间隙太长。
“白人将得不到金子。”温内图说,他的眼睛重新打开了。
“为什么?您拒绝透露矿区?”
“不是。温内图知道的不仅是一个矿,而且是一个大富矿。他将给你们指示这个地点,如果他可以做的话。”
“什么?您知道一个富矿,可以指给我们看?这几乎是不可信的!”
“温内图考虑的不是拥有金子。在科罗拉多州,他只知道一个地点。那是个富矿,不可估量的富,可是,我不能带你们去,因为我不了解它的地形。”
“魔鬼!一个不可估量的富矿,却不能确切地了解地形。这种事只可能发生在印第安人身上。你能不能说出大致方向?”
“这个,我知道,在斯奎勒尔河畔。有一次,我的兄弟老铁手和我分两路追踪两个不同的足迹,几天后,我们幸运地在约定地点汇合。老铁手告诉我,我们用不着害怕有人追踪了,那些人走了。他说,他回来的晚了一点,因为他在路上发现一个富矿,他花了很久时间才把矿掩盖起来,不让别人发现。他只带回几个样品。”
“样品?多大,多大?”雷迪问,所有的人都聚精会神地听着。
“大土豆那么大,有的还大一点。”
“我的妈呀!那可是几百万,好几百万呀!你们就让它躺在那儿?”
“我们为什么要带金子?”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应该带?听着,大伙,这两人找到了巨型富矿,这个人却问为什么他们要带走!”
一片惊讶的议论声作了回答。可以想象,那些人多么专心地听着阿帕奇人的这些话,他们根本没有想一想他提供的情报的真实性。我从自己的角度看,相信他现在讲的不是谎言,至少有一个这样的富矿,但实际上并不在斯奎勒尔河畔,而是在别的什么地方。
“为什么这个白人这么吃惊?”阿帕奇人问。“到处都有矿藏,温内图和老铁手唾手可得。他们如果需要这些东西,他们自己去找好了。花点时间,在不远的地方就能找到。我们现在就到斯奎勒尔河畔去,搬几口袋回来。”
“喔!您想搬些回来。我们原来以为,您正是由于这样的或类似的原因才进山的。是不是?你说过,你并不知道富矿在哪儿!”
“是不知道。但是老铁手,我的兄弟,发现了那个地点。”
他现在肯定是在想怎样把我从死亡线上救出来,他们如果想找到那个只有我知道的的富矿,就必须保住我的命。温内图很聪明,只稍微强调这几句,使他们不致识破话中的真正意图。我马上就看出,他的目的达到了,因为雷迪很快就大喊大叫:
“根本就是一码事!温内图和老铁手,谁知道富矿地点,并没有什么区别,这两人都是我们的俘虏。温内图不能带我们去,老铁手就当向导!”
“你没有问我,就说这话,雷迪先生?”老华伯问,“我想,老扶手今天就要死,而且要死在这个山谷!”
“有这么回事?我不要他死,而是要他活着,带我们到那个富矿去。”
“我不同意!”
“我以为,你失去了理智,老华伯!你如果想放弃富矿,就是魔鬼。你确实是疯了。”
“根本不是!我请你们来,是为了给我抓老铁手的。作为交换推荐,我给你们出了个主意,迫使温内图给你们找矿。找到的矿完全给你们,我不要。但是,我之所以不要矿,是为了要老铁手。我们既然幸运地把他抓住了,就不能再放走他。我今天不把他杀掉,他就会逃走。”
雷迪哈哈大笑,说:
“逃走,从我们这儿逃走!你们都听见了,各位,一个成了我们俘虏的人,要从我们眼前逃走,据说可以逃走。”
大家一起哈哈大笑。老华伯却愤怒地叫喊:
“你们傻,反而说我傻。你们以为能够抓住这个家伙就可以飞扬跋扈,我只能对你们表示遗憾。对这个曾经用两个拳头摧毁铁锁链的人,如果不诉诸武力,就会中计,他在这方面是最了不起的大师。”
“我们没有铁锁链,而且不需要。皮带更好,好得多。用计?我倒要看看这个人有多大能耐。我们20个男子汉,他用什么计逃得脱?40只眼睛就看守着他,看他怎么耍滑头,一双眼睛没有看见,另一双也会看得见,他能够采用的计策都会被我们识破。”
“有些人就是自命不凡,实在可笑。你们难道没有听说过,他多少次被印第安人抓住,多少次逃之夭夭吗?”,“我们不是印第安人。”
“白人还不是一样!我告诉你们吧,这个滑头无所不能,别人做不到的他做得到!这个人必须被处死,一抓住他就要执行。不这样做,他就会像水一样从手里跑掉!我了解他,因为我长期与他打交道。”
“你是小题大作。我再重复一遍:我要看看,当我牢牢看守他的时候,他怎样从我身边逃跑。事情就这么定了,他带领我们去找富矿。”
“我不同意!”
他们针锋相对,老华伯是讽刺者,否定者,亵渎神灵者;雷迪是实力雄厚的首领,但受制于人,虽然捉到了我,却必须把我交给谋杀者。这是紧张的时刻,紧张到我忘记是在为我的生命而展开的争执。不过,他们没有动手。雷迪把手放在老华伯肩上,用威胁的口吻说:
“您真的以为我一定要征得您的同意?”
“应该如此,否则,你就是为了老铁手而欺骗我。你难道要食言?”
“不,我们信守诺言。我们答应你抓住老铁手并把他交给你。我们已经把他抓住,也向你保证,会移交给你,但不是今天。”
“让你的诺言见鬼去吧!你是看不住他的。”
“我们看得住。你如果阻挡我们带着他,就看看四周。我们是20个人。”
“看到了,你当然有后盾。”老牛仔怒不可遏。“我最好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颗子弹射进他的脑袋。所有的争吵就完了!”
“你不敢!你要是杀了老铁手,甚至仅仅使他受一点点伤,下面一瞬间你肯定会得到我的一颗子弹。”
“你敢威胁我?”
“有什么不敢的?根本没有敢字可言。我们和你到这儿来,是想和你保持良好的伙伴关系。但是,问题在于找富矿,这个矿可能价值数百万。你如果拿走我们这一堆金子,我只好让魔鬼要你的命。你知道,老铁手与我们一起走,你只要伤他一根毫毛,你的皮肤上就会开一道裂口,你就会爬上你要他爬的天梯。”
“以死威胁我,这就是你所谓的伙伴关系?”
“是的,就这样。你如果想扼杀我们的富矿,还谈得上伙伴关系吗?”
“那好,我不得不让步,不过,并不是没有条件的。如果你找到了富矿,我也要分享。听清了。”
“好!同意!你瞧,我们对你是怀好意的。”
“我知道你是怀好意的。因为,如果你得到那么一大堆金子,除了我以外,没有任何人值得你感谢。而如果不是为了老铁手,我也不会靠你们,靠自己的力量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