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香道:“大娘沉醉了,和你同上楼去。”必英道:“不可,他一时醉了。他醒来时看见,反为不美,你只依计而行便是。”须臾更阑人静,必英如法,那鸡杀猪的一般叫将起来。月仙惊醒,便叫二叔,叫了几声不应,又叫红香,他犹然沉醉,月仙道:“他二人多因酒醉,故此不闻。看这残灯未灭,不免自下去看看便了。”取了纱裙系了,上身穿件小小短衫,走到红香铺边又叫,犹然不醒,那鸡越响了,只得开了楼门,忙忙下楼,必英见是月仙,大失所望,连忙将手伸入床上,欲侍番身,恐月仙听见。精赤身躯,朝着天,即装睡熟。只是那一个东西,枪也一般竖着,实在无计遮掩,心中懊悔。月仙走到床横提起鸡笼仔细一看,恰是好的。依先放下,把灯放下,正待上楼,灯影下照见二叔那物,有半尺多长,就如铁枪直挺,吃了一惊,心中想道:“这般小小年纪,为何有此长物。我两个丈夫,都不如他的这般长大。”心中一动了火,下边水儿流将出来。夹了一夹要走,便按捺不住起来。想一想,叔嫂通情,世间尽有。便与他偷一偷儿,料也没人知道。又一想:“不可。倘若他行奸卖俏,说与外人,叫我怎生做人。”将灯又走,只因月仙还是醉的,把灯一下儿弄阴了。放下台灯,上了楼梯。又复下来道:“他睡熟之人,那里知道,我便自己悄悄上去,权试他一试。将他此物,放在里边,还是怎生光景,有何不可。”只因月仙是个青年之妇,那酒是没主意的,一时情动了,不顾羞耻,走至床边,悄悄上床,跨在必英身上,扯开裙子,两手托在席上,将那物一凑,一来有了水,滑溜的。一下凑犹两画,果然比丈夫大不相同,况阳物如火一般热的。停着想道:“这滋味大不相同。这般妙极。”便套了三十余下,十分爽利,想起前言,没奈何将身子翻到床边。正要下来,必英见他下来,心下急了。这是天付姻缘,怎肯放他去,一骨碌翻身,把手搂住,分开两股,送将进去。假意儿叫到:“红香姐,今日为何这凑趣。”月仙听得叫红香,心下想到:“好了,这黑地里认我做红香,凭他舞弄。待事完上去,倒也干净。”即把那柳腰轻摆,两足齐钩。但见:

酥胸紧贴,心中蔼蔼春浓。玉脸斜偎,檀口津津香送。果似穿花峡蝶,分明点水晴蜒。默默无言,浑似偷柴寂寞。抽起轻轻低叫,犹如唤醒睡稳鸳鸯。

月仙被他弄得半死,只是闭着口几,不敢放声。必英笑道:“红香姐,可好么?”月英在枕点头,必英停住了,说道:“今日我看了大娘,十分标致,好不动火。若得和他一睡,我放出本事来,弄他一个快活。”月仙听得快活二字,即便装了红香,便把必英脸儿贴了道:“你把我权时当作大娘,待我尝尝滋味。果然快活,我与你为媒便了。”必英道:“是他的标致脸儿,在灯前看看,那兴从心苗上放出。怎生可以假借。”月仙道:“岂不闻婢学夫人。”二叔道:“只他那一双小脚儿,也比你差了万倍。”月仙道:“你既这般爱他,我自去睡。你走上来奸他便是。”二叔道:“倘然叫将起来,怎生是好?”月仙道:“他此时必定还是睡梦里,放了进去,叫也迟了。决不叫的。”必英想道,他无非掩饰,料然肯的,便扶起月仙,下床便走。忙忙的上楼。遂去了衣裙,把那物拭净了,睡在床上。必英围了单裙,走到床上,轻轻一摸,身子精赤仰面。必英笑道:“这般卖清。”把膝儿隔开两腿,送个尽根。抽得几下,那水流将出来。月仙假意惊道:“什么人?”必英叫:“嫂嫂是我。”把他搂得紧紧的,没得把他装腔。把下面着实进出。月仙说:“你缘何这般大胆?我若叫将起来。连我也不可看。也罢,只许这一次。若再如此,决不干休。”必英道:“我见嫂嫂孤单,好意来与你救急。”月仙不答,那二物不住的迎送。有虞美人词,单道他二人:

一时恩爱知多少,尽在今宵了。此情之外更无加,顿觉明珠减价。霎时散却千金节,生死从今决。千万莫忘情,舌来守口要如瓶,莫与外人闻。

必英见他高兴,便叫得火热。月仙今番禁不住了,叫出许多肉麻的名目。必英直只两下皆丢,双双儿睡去,直至天明月仙先醒,想道:“红香是一路人,再无别人知道。落得快活,管什么名节。”必英见他如此姣媚,搂住亲嘴道:“亲嫂嫂。”捧着脸儿,细看一会,道:“这般姣媚,不做些人情,不是痴了。”月仙唤起红香下楼打点。必英知意,即忙提起金莲拿住两足,将眼往此处,观其出入之景,果是高兴。那月仙丢了又丢,十分爱慕。从此就是夫妻一般。行则相陪,坐则交股。外边一个也不知道。

恰是又是一年光景,那文甫贩药归家。见了月仙,叙了寒暄。红香过来见了,文甫看见,吃了一惊:“为何眉散奶高,此女毕竟着人手了。”月仙道:“我与他朝日见的,倒看不出。你今说破,觉得有些。若是外情,决然没有。或是二叔不老成,或者有之。不若把红香配了他。”文甫道:“二官乃邻家之子,怎把使女配他,外人闻知,道我轻薄。我自有道理。”夫妻笑语温存。到晚,二人未免云情雨意。二叔与红香偷了一会,各自去睡,不提。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在家又是半年了。文甫把贩来药材,卖干净了,又收拾本钱,有五百余两。与妻子道:“我如今又要去也。”月仙暗暗欢喜道:“你既要去,我也难留。只是撇我独自在家,好生寂寞。”文甫道:“我今番要带二官去。着他走熟了这条路,把此生意后来使他去做。”月仙闻言,心如冷水一淋,忙道:“二叔家中其实少他不得。红香又是女流,两个男人通去了,倘然有什么事情,也得男人方好。”文甫道:“我去到彼,领熟了他,我自便回。不过两个月,更番往来,有何不可。”月仙只得凭他主意。必英闻得,懊悔十分。

文甫择日,与必英冠了巾儿。即收拾行装,仍旧差人挑了,竟到广东。担搁两个月日,将药材卖了一半银子。其余与二官道:“你可在此取讨,我先回家中。卖完了,就来换你。”二官道:“哥哥不若在此,我将货物归家。卖了便来换哥哥何如?”文甫道:“我意已定,不必再言。”二官见不肯放他回去,心中怏怏。

次早,文甫起身,作别主人。二官肩了行李道:“我送哥哥一程。下了船回来恰好顺风。”船如箭急,天色晚了,二官道:“这船顺风,难以住船。待明日回寓也罢。”这晚合当有事。到二更时分,文甫一时间肚疼起来,到船头上出恭。二官听见,叫道:“哥哥,此处船快水急,仔细些,待我扶你如何?”文甫道:“老江湖了,何用你言。”二官走上船头,一时起了歹意。“到不如结果了他,与月仙做个长久夫妻。此时凑巧,若不动手,后会难期。”双手把文甫一推,骨都一响落下水了。二官假意叫道:“不好,驾长快快救人!我哥哥失水了!”驾长连忙到船头上道:“这个所在,十个也没了。怎生救得。连尸首也难寻,此时不知荡在那里去了!”二官假意作急,驾长劝道:“你不须烦恼,自古说得好,阎王注定三更死,定不留人到四更。这是他命犯所招,可可的到这个所在要大解起来。又是你在这里,昨晚你若去了,险些儿害了我也。你也不须打捞尸首,省了些钱,倒是有主意的。”二官道:“据你这般说,无处打捞了?你且载我回家。”按下不提。

且说王文甫一时下水,正在危急之间,未该命绝。恰好风倒一株大柳树流来,往他身边汆过,便摸着了。一手扯着,把身子往上一耸,坐在树上,凭他流去。流有二里多路,那树枝近岸边碰定,不能流了。文甫把眼睛睁开一看,见是岸边,他便在树上扒到岸边。找着路经,一头走,一边吐,走到一座凉亭之下,大呕大吐,肚中之水,觉已完了。坐下想道:“这畜生他谋我钱财,下此毒手,谢得天地,救我残生。今要回家,又无盘费,不如还到店主人家中商议。先投告在县,获着之日,定不饶他。”捱到天明,竟奔到店主人家下。

主人一见,吃了一惊:“为何一身湿衣?”文甫道其始未。主人叹息道:“自古众生好度人难度,——宁度众生莫度人生。”主人唤流水烧汤沐浴,取干衣换了,又取一壶烧酒,请他吃几杯。一面央人写了情由,县中去告。知县想道:“此人必回浙江,隔省关提,甚为不便。不如签一纸广捕牌与原告,回家到本州下了,差人捉拿,押至本县便了。”文甫领了牌,回至主人家下,收拾些盘费,别了主人,一路回家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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