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终于来到加拿大。我和福克斯告别了船长,先下了船。夜里,罗木也悄悄游到岸上。我们走进一个小酒馆,商量下一段路怎么走。剩下的路已经不远了。我们决定先从加拿大去阿拉斯加,然后渡过白令海峡到楚科奇,到那儿就算到家了,后面的路怎么也好对付了……

计划就这样通过了。

可是交通工具却叫我们伤了一阵脑筋。现在是冬天,河水结冰了,四周全是大雪,铁路没有,汽车又开不动,要是乘轮船,还得等到明年开春……

我们合计了一下,决定买辆雪橇,再买上头鹿或几条狗。拿定了主意,就分头去买……

我去买雪橇,罗木去找鹿,福克斯去找狗。

我买了辆雪橇,结实,美观,也挺舒服。罗木也成绩不小,领回一头还算健壮的有斑点儿的鹿。专家给鉴定了一下说。鹿角是上等的,但蹄子小,脚力中等偏下。

我们决定试一试,就给它套上雪橇。结果在雪地上还勉强能走,一到河上就迈不了步子,四条腿在冰上直打滑、我想,该给它钉副掌,可是手头没有现成的。

这时,我船尾那块板又发挥作用了,看来没有白带它。我把那几个铜铸的字母拆下来,仍用原来那几颗螺钉,把这几个铜片装到鹿蹄子上。似乎管点用,但不大显著。鹿的胆子是大了点儿,但行走的速度并没有加快。没想到买了头懒牲口!

福克斯也有收获,牵来一条个头不大,嘴巴尖尖的小狗。鉴定书上说,这是一条得过奖的向导狗。所以,我们决定发挥它的特长,把它套在最前面,由它领路。

可是说起来容易,办起来难。套鹿倒没费劲儿,用救生圈当颈圈套在它脖子上(看,救生圈也用上了,东西只要选得好,都会派上用场的)。狗就不那么老实了,又叫又咬的,你套个试试!

但是我们到底把它治服了,给它做了个小颈圈,勉强把它套在辕上,然后我们就出发了……

您瞧吧,一出好戏开场了!这头鹿踏着蹄子,摇晃着角,那条狗汪汪地叫着,一个劲儿地向后退。

我想,要不就给它们调个头,让它们倒着走,后来又想给它们调换个位置试一试。虽然按照数学规则,两个加数前后调位,得数不变,不过我们这儿不是数学,结果也许不一样。

我们把鹿和狗前后调个位置,您猜怎么着?鹿飞快地跑起来。狗跟在后面,汪汪叫着,也像个火车头一样拉起来。

我和罗木刚来得及跳上雪橇,福克斯只来得及抓住一根绳子,被雪橇拖着滑行了有半里地。

跑得真快呀!我没带测速器,就是带了,在冰上也不好用,但根据地形地物判断,这速度快得惊人。一座座村庄一闪而过,雪橇在冰上经常给颠得飞起来,风在耳边呼呼直叫。

鹿鼻子喷着粗气,四蹄腾飞,在雪地上印下一个个符号:“失利”、“失利”……

小狗也挺努力,伸出舌头,喘着粗气,一步不落。

一眨眼的工夫,已经到了阿拉斯加边界。一大群人背着枪,举着旗站在那里。

我想刹车,不办手续就闯过边境总归不大好,我喊道:“减速,停车!”

可是那里管用呀!我的鹿看也不着,听也不听,像上足了发条似的,只顾向前奔跑。

只见一个人挥了挥小旗,人家一排齐射。我想坏事了,可实际上什么事也没有。我们继续向前跑去。过了五分钟,我们超过一辆雪橇,接着又超过两辆,后来我也不数了,反正超过的不计其数。人家是使劲往前赶,我呢,却想刹车,只是苦于停不下来……眼看快到育空河城堡了。那里有一大群人站在冰河上,挥着手臂,叫喊着,向天放枪。这么多人聚在那里,冰河破裂了。

人群向四周散开。我们正前方露出一个大冰窟窿。我们的雪橇以可怕的速度朝着冰窟窿飞驰而去。我看要坏事,全身压在车辕上,想让雪橇从一旁绕过去,但是车辕断了,我和两个助手一下栽到雪堆里。我的鹿收不住步,一头钻进冰窟窿里。

鹿本来可能沉下去,但救生圈救了它一命。只见它漂在水面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人群中有好心人拿来了套马索,系在鹿角上。我们一拉……您猜怎么着,没费劲就把那对受人夸奖的鹿角拉了下来。原来长鹿角的地方,露出一对短短的奶牛角。幸好,这对角挺结实,我们终于用绳子把它拉上来,我的鹿抖了抖水,舔了舔鼻子,吽吽地叫了起来,那声音也跟奶牛一样。

我再仔细看了看,原来它就是头奶牛,只是被人割掉了尾巴。罗木在加拿大上当了。我想,难怪不钉掌它在冰上就走不动路呢。可是它怎么会跑得那么快,我一下子还没有弄懂。

多亏一个训狗专家解开了我的疑团。原来,福克斯也叫人给糊弄了,他买的哪是什么狗呀,是只小狼羔子。

您看多有意思,狗不是狗,鹿不是鹿,结果却比预想得还好。这个地方倒用上了另一条数学公式——负负为正。

等大家定了定神,这才弄清,为什么今天会有这么隆重的欢迎仪式。人家这儿今天正好是冬季运动会,我们糊里糊涂地得了个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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