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作为自然界的臣相②和解释者,他所能做、所能懂的只是如他在事实中或思想中对自然进程所已观察到的那样多,也仅仅那样多:在此以外,他是既无所知,亦不能有所作为。

①本卷一三○条,旨在“先为人心做好准备,以便它去理解并接受下卷所说的东西”。这又从两方面来做:一方面,首先“刷洗、打扫和铲平心的地面”,就是廓清“某些旧见解的强烈成见”(一至一一五条,是“破坏部分”);然后,另一方面,“还要把心放在一个好的位置亦可说是一个便利的方位上去看摆在它面前的东西”,就是使人们对所介绍的新事物不先存“一种虚妄的预想或预期”而先得“一些健全的和真确的看法”(一一六至一三○条,为下卷——或可说是建设部分——预作交代)。前一方面或前一部分,按其内容实质说,包含着三个驳辩:一是关于任其自流的人类天然理性的驳辩,二是关于论证的驳辩,三是关于学说亦即关于公认的哲学体系和教义的驳辨。

参看一卷一一五条。——译者②拉丁文为naturaeminister,英译文作servantofnature;英译本原注指出:据该伦(Galen,公元第二世纪时希腊名医)在其着作中所屡次引述,希波克拉特(Hippocratos,公元前第五世纪时希腊名医,号称“医学之父”)曾称医生为naturaeminister。这句话似乎是说医生有“参赞造化”的作用;培根袭用此词来说明人在自然中的地位,似乎亦有此意;若译为“臣仆”或“仆从”,似未尽达,故译作“臣相”,试供商榷。——译者二赤手做工,不能产生多大效果;理解力如听其自理,也是一样。

事功是要靠工具和助力来做出的,这对于理解力和对于手是同样的需要。①手用的工具不外是供以动力或加以引导,同样,心用的工具也不外是对理解力提供启示或示以警告。①参看序言第二节。——译者三人类知识和人类权力归于一;因为凡不知原因时即不能产生结果。要支配自然就须服从自然;①而凡在思辨中为原因者在动作中则为法则。①参看一卷一二九条,七节;二卷一、二、三、四诸条。——译者四在获致事功方面,人所能做的一切只是把一些自然物体加以分合。此外则是自然自己在其内部去做的了。①①在一卷七五条中,培根似乎否定了这条所说的意思。他在另一着作“DeAugmentisScientiarum”二卷二章中又企图把这两种见地结合起来。

五①着眼于事功的自然研究是为机械学家、数学家、医生、②炼金家和幻术家所从事着;但都(如现在的情况)努力甚微,成功亦少。①参看一卷八五条。——译者

②克钦(G.W.Kitchin)评注说:说到机械学家、数学家和医生,培根的这段评议就在他着作此书时已经被证明是错误的。那时,机械学方面已经产生了速度计量器、望远镜和其他一些有用的巧制;数学方面亦有开普勒(Kepler)和伽利略(Galileo)等人大堪矜夸;而哈维(Harvey)和吉尔伯忒(Gilbert)的一些发现则为医学研究开辟着新的天地。

六期望能够做出从来未曾做出过的事而不用从来未曾试用过的办法,这是不健全的空想,是自相矛盾的。

七从许多书籍和许多制造品看来,心和手所产出的东西是很多了。但所有这些花样乃是出于少数已知事物的精化和引申,而无关于原理①的数目。①参看一卷八五、一○三、一○四诸条。——译者

八并且,已得的一些事功又还是得自偶遇和经验①而非出于科学;因为我们现在所拥有的科学还只不过是把若干已经发现的事物加以妥善调整并予以提出的一些体系,而并不是什么发明新事功的方法或对新事功的指导。①拉丁本原文为experientiae,英文本译作experiment。弗勒(Fowler)教授指出,这是指感觉经验而言,有别于通过正当指导的观察和实验。——译者

九在各种科学当中,几乎一切毛病的原因和根源都在这一点:我们于虚妄地称赞和颂扬人心的能力之余,却忽略了给它寻求真正的帮助。

一○自然的精微较之感官和理解力的精微远远高出若干倍①,因此,人们所醉心的一切“象煞有介事”的沉思、揣想和诠释等等实如盲人暗摸,离题甚远,②只是没有人在旁注视罢了。①克钦指出,关于这种自然的精微,培根似乎认为,要查究到隐秘过程和隐秘结构,要发现出法式,就可揭示出来,阅读第二卷可见。——译者

②若照拉丁本原文字面直译,应译作“实是发疯的事”。揣其意思是:这些揣想既是根据对于这事的不确当的想法而作,所以必然远远摸不着真理的边,看来只象是发疯,正如一个蒙住眼捉迷藏的人在旁观者看来象是在发疯一样。

一一①正如现有的科学不能帮助我们找出新事功,现有的逻辑亦不能帮助我们找出新科学。①弗勒指出,从一一到一四条应当连起来看;它们说明培根对于旧逻辑的总的非难。

——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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