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亚丹把老鞋匠的遗体点燃,手里紧紧地拿着一封信,心里乱糟糟的一团,回想着——他在小鞋铺找到的那个盒子,这个盒子是老鞋匠平时死守不让他碰的宝贝。

他打开盒子,破旧的盒子里面布满了灰尘,里面就只有一张信封。亚丹怀着焦虑的心情打开了信封,突然在里面掉出了一枚戒指,这枚戒指及其普通,没有精致的雕刻,没有鲜丽的颜色,只有一条棕黑色的边。

信封里面还有一封信,上面用鲜红的墨水写着:

亲爱的柴可夫(老鞋匠的名字)先生:

如果可以,请代我养育这孩子。诺亚一族的灯火,将延伸至此。切记,不可让这孩子看到这封信和,不可让这孩子触碰那枚戒指,不可让这孩子满足温饱,至此。

安娜·琼斯

共和208年

这封信上只是寥寥数字,但在一旁的张伯伦却大惊失色,而亚丹却是满头疑问。

“诺亚一族可是上古至今最著名的工匠种族,佐尔玛就是他们的产物。”

“什么,你是说那个飘在天空的城市?”

张伯伦睁大眼睛难以相信,诺亚一族可谓是这世上最为古老,在创世纪便存在的种族,万万没想到站在旁边的这个红毛小子就是其族的后裔。

张伯伦并没有说话,他从亚丹手中拿过这封信,他没有告诉亚丹,他最意外的其实是安娜·琼斯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个女人的名字会出现在这里。

他抓住亚丹的肩膀说:“小子,你千万别跟人家说你是诺亚一族的后人,更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安娜·琼斯这个名字”

亚丹一丝不解地看着他说:“为什么?”

“你不要问,这是在保护你。”张伯伦义正言辞地看着他,眼神变得及其严肃起来。

亚丹本想再追问下去,但被张伯伦那双眼睛吓得不敢再出声。

熊熊的烈火把老鞋匠的遗体包裹住,火光照亮了黑夜,亚丹完整飘向天际的烟。

当他擦完了最后一滴眼泪,在火光快灭时,他给老鞋匠叩了一个头。

“谢谢你了,臭老头。”

叩完之后,他转身离开了,心里像放下了什么,轻松地走了,身后,只剩下那些被燃烧殆尽的木炭还闪耀着火星。

亚丹来到之前那个小马廊,张伯伦早已在那里喝的醉醺醺地,周围还是那么安静,除了那些酒馆里时不时发出的欢庆声,舞蹈声。

亚丹躺在干草上,望着夜空,月亮从未如此地圆。他满脑子的疑问想要问身边这个“恶名昭彰”的男人。

“那个…你为什么会被人们说是夜叉,还有你那么强,为什么之前那些侍卫打你却不还手啊?”

张伯伦侧视这他,二话不说直接扔给他那瓶熟悉的朗姆酒。

“咿~哈哈,我说过了,男人之间的谈话怎么可能没有酒。”

亚丹接过那酒瓶,他已经不再犹豫了,拨开瓶盖咕咚咕咚地喝了,那甘甜的味道再次冲洗他的喉咙,仿佛和他之前的那些悲伤的,在意的一同冲掉了,他终于领悟了张伯伦那句话——糊涂,有时真的比清醒好得太多了。

张伯伦看见亚丹喝得那么痛快,一时兴起,支起亚丹手舞足蹈,黑色的披风在火光中飞舞着,亚丹一开始很不情愿的被他这么带着跳,但渐渐地,他也进入了那个氛围,至于之前的那些疑问,就如那甘醇细水长流,都已经不重要了。巴特小镇南面的一个小马廊,两个男人在喝着酒,相视而笑,一切,又是那么安静。

而巴特小镇北面的城堡,已寂静得荒无人烟,只不过在大门那些霸气威武的石狮子口中,咬着了一个好像被巨斧劈开的肥胖的人头,其中一颗门牙已不知所踪。

小马廊里,亚丹躺在草地上,他问张伯伦:“对了,诺亚一族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不能说?”

张伯伦沉默了一会儿,感叹道:“或许真的不该让你知道,但这就是命运啊!”他接着说,眼神变得严厉起来:“诺亚一族是一亿多万年前就存在的种族,离人类发达文明更早存在八千多年,诺亚一族长久以来都以鬼斧神工而著称,而其中最神秘的莫过于在八百年前便存在的载体——方舟。”

“方舟?”亚丹一脸的疑惑:“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但方舟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据说是可以让人获得重生,因此遭到了世间的觊觎,传说中只有一个人见过,但这个人却在世上消失了,从容使得诺亚一族显得更为神秘,人们相信只有诺亚一族的血液才能找到方舟,虽然说这只是世俗的一种杜撰,但世人却闭着双眼道听途说,因此诺亚一族成了人们的目标。”

他喝了口酒继续说,而表情变得更加凝重;“共和50年,人类发动猎杀诺亚一族的战争,普罗玛帝国皇帝基·拉主张发起‘白骑士远征’行动,就是以前者为目的进行猎杀诺亚族的后裔,虽然诺亚一族英勇抗争,其中最为著名的‘伊凡战役’便吹响了号角。”

“后来呢,后来呢?”亚丹急切地问他。

“那场战役诺亚族人寡不敌众,伊凡城里堆满了高高的由诺亚一族所筑成的尸墙,人们把诺亚族人的眼珠,心脏都挖出来,有的还穿上了人皮,以为这样可以找到方舟的信息,一亿多年的文明几乎就此湮灭。”

亚丹听完后久久不能平复,“人们为什么要那么残忍,为什么不能好好商量。”

张伯伦好像看懂了他的内心似得,双眼盯着前面燃烧中的火光:“人心大概就是这样,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所有的道德都会沦落为蛀虫。所以,你不能跟任何人说起你的身世,你必须谨记这一点,这世上谁都有另外一个脸目的。”

亚丹的心情变得忐忑不安,某种意义来说,他身上流淌着的是一股罪恶的血液。此刻他才明白为什么老鞋匠那天那么晚都要他去哪那个工具箱,原来老鞋匠不想把他那惊人的诺亚族工匠天赋暴露。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被世人所诟病的“夜叉”,有些话到嘴边却吐不出来。“那这个安娜·琼斯呢?她是我的母亲吗?”

这时,张伯伦不知为何暴怒了起来,他一把抓住亚丹的脖子,把亚丹吓得心脏几乎要蹦出来,亚丹被这只有力的手捏的喘不过气来,痛苦的挣扎着。张伯伦阴沉的瞪着他,连周围的马都退后几步,他终于体会到庞克生伯爵所看到的那种恐怖了。

“不是说了,不要再提起这个名字了!”

亚丹被这种恐惧吓得两眼发白,满脸发紫,心里飞速的蹦跳着,急忙地点头。

一下子,张伯伦又回复到了那个嬉戏的脸目,“咿~哈哈,知道就好。”

亚丹非常震惊张伯伦为什么会那么大的动作,那一抓差点要了他的命。但不知为何,他是如此相信这个脸目苍白,一点都不像好人的男人,也许以后他会找到答案的。

在阿基顿王国的首都占士但丁城皇宫一间黑暗的大厅里,一个士兵将一封密函呈交给坐在黑暗深处的男人手中,男人看后脸色大变,把手中的密函撕得粉碎,其中被撕碎的密函碎片中,清晰的画着张伯伦的头颅。一个阴沉的声音充满了整个大厅。

“张伯伦,原来你还活着!”

清晨,一个红彤彤的火球推到了黑夜的统治。

正睡得甘甜的张伯伦被一阵喧哗给吵醒了,他生气的大闹:“吵死了,还让不让人休息了。”待他清醒时才发觉原来是小马儿正在吃他旁边的干草,硬生生把他给舔醒。

他旁边的亚丹早就不知去哪了,一夜的宿醉搞得他头晕目眩,他跌跌撞撞地跑去酒馆。酒馆的老板看见还没开市便来了一位不得了的人后,腿都软了,那个曾经把他扔出去的酒保更躲在酒柜中瑟瑟发抖。

他还没说话周围的人都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他只好无奈的回到小鞋铺。他看到小鞋铺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大背包,周围的鞋子木柜全都用麻布包得严严实实。

这时,亚丹急冲冲得地跑了进来,看见张伯伦后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刚才找你半天了,大事不好了,我听人们说,皇帝听说你的尼克将军带了军队来来围剿你,怎个阿基顿王国都在通缉你,你快点逃吧。”

张伯伦听后放声大笑:“咿~哈哈,我还以为好酒被大象喝了,才这点事啊!”亚丹越来越搞不懂他了,此时深切怀疑他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正常人哪有人被人通缉了还那么从容的。

“你不打算逃吗?“亚丹问。

”有什么好逃的,逃跑只会让人更加的懦弱,我可是个老鼠东躲西藏的。“

亚丹此时已哑口无言,他感概世界真神奇啊,不知以后还会遇到什么更奇怪的人。他来到他的背包前,抚摸着那块珍贵的小铁锤,心里在思绪些什么。

张伯伦拿起酒瓶往口中倒了几滴酒,看着空空如也的酒瓶,一脸的懊恼。他看着亚丹,顿时露出满意的微笑。

”你终于下定决心了。“

亚丹沉默了一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整理下那蓬乱的红发,湛蓝的眼睛此刻无比清澈,他笑着背起那个大背包,:”恩,我要用我这双眼,去看看这个世界,去感受,去享受,我要让我的人生更加传奇。“

”咿~哈哈哈“张伯伦开心地大笑,亚丹也开心地大笑,此刻的小鞋铺里,不再是那么破旧了。临走前,亚丹回头看了看那狭窄的小屋,千言万语此时只剩微微的一笑了。他关上了大门,屋子里,只剩下那边小铁锤孤独地躺在了桌子上。

他们来到了城镇外,亚丹牵起了小马车,这个小马车是亚丹一手搭建地,虽然很简但,但却非常地别具匠心,不失为一个温暖的”家“。

亚丹拿出那枚戒指,想要交给张伯伦,”那封信上说不能让我碰这枚戒指,我还是交给你吧。“

张伯伦看着他手上的戒指,感觉有一种魔力在吸引他,但却说不出来是怎样的魔力,只是冥冥中感觉到信上面所说的不祥之情。他皱起了眉头犹豫了许久,叹了口气:”还是算了,你拿着吧,早晚会用得到得。“

”那你要到哪里去?“亚丹边问边收起戒指。

顿时,亚丹看到张伯伦的眼睛里闪着锋芒,他盯着森林的远方:”我要去寻找我的剑刃,我把它丢失在新时代里了。“

亚丹虽然不明白他说的什么剑刃,但看到那个眼神并非玩笑,他也不敢再问了。他上了马车,马儿缓缓的迈出了步伐。

亚丹看着张伯伦的身影慢慢变小,竟有一些不舍,他不但是他的救命恩人,更救了不止是他的命。

突然,张伯伦手中拿着一件东西扔向亚丹,正好命中亚丹的额头,把他”砰!“的一声砸的晕了过去。

”小子,那个东西送给你,到时你可要在里面装满朗姆酒啊!“原来是那个刻着天使与恶魔的酒瓶,它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虽然亚丹已经晕过去了,但这句话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子离。

一辆别致的小马车,奔向了前面那未知的森林,那个懵懂的红发少年,开始了他神奇的旅行,也许某一天,你会听得到他述说他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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