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墙上,一抹血迹引起了张逸凡的注意,他冲出府门,只冲府内的众人大呼“照顾好姒姐姐”,跑没了影。

众人闻言,也害怕敌人借此调虎离山,心想那女刺客已经负伤,交给张逸凡也没什么大碍,这便商量了一会儿,将整个军机处的戒备加强了起来。

而这一边,张逸凡顺着那一丝丝的血迹,一直追到城门下,正四处张望,就见一道人影,飞速闪过城墙。他跑近城门,以天王府之名,让守军开门,待走出府城后,便见远处有一道快马,飞奔而去,驾马者正是那女刺客。

张逸凡盘算着飞马离去的方向,伏地贴耳,听那马蹄飞驰的声音。这是桃花谷狩猎的独门绝技,专门用于狩猎,张逸凡对此熟悉的很,这厢听了大概,便是心中有数,然后急急忙忙地蹿入道路两旁的山林里,向山的另一头奔去。那马儿离去的方向大概在北偏东的方向,正是山的另一边,同时也很靠近汉江,“这女刺客肯定是金国的奸细!”张逸凡咬了咬牙,心中顿感不妙,为杨牧尘等人担忧起来,便是连足下的步伐更快了几分。

半响过去,张逸凡快速地翻过山腰,耳根微微颤抖,就听那快马飞驰的身影,越来越近。他顺势望去,同时迈着大步往山下冲刺,这厢刚从山脚的林子里跃出,就瞧见那快马从眼前飞驰而过。

“哪里走!”张逸凡大喝一声,手中重剑托手而出,直径投向那女刺客。

那女刺客闻声一震,错愕地回过头去,眼见一重剑驰来,已避之不及,本能地躬下腰去,却无奈腿部中箭,夹不住马鞍,一个脱力,便从马背上坠了下去。只见她半空翻身,像是蜘蛛一般伏在地上,抬手就是一刀投向张逸凡。

张逸凡侧过身去,避开飞刀,等他回过身子时,那女刺客却又消失不见了。

“出来!”张逸凡嘶声吼道,心中万般不甘,却听风中回响,没有分毫回应,相识那女刺客已经跑远了。他低下头,将重剑拾起,眉宇间尽是慌乱,“怎么办?怎么办?”张逸凡默默嘀咕着,恍然间想到那女刺客身份,唯恐杨牧尘一行人有碍,收拾了一番,便向汉江的岸边奔去。

汉江南岸,距离上游狭口处还有一段距离的江岸边。

因为不知道杨牧尘等人的登船口在什么地方,只好沿着岸边,一路往下游寻找。可是走了好一阵子,也不见有半点人影,半点火光,想来是因为偷袭扰敌不便点火。他焦急地本走着,却做得都是无用功,片刻过后,才在下游狭口出,发现几个人影。

那几个人穿的都不是汉服,披着裘衣大帽,像是商贾,却又别着马头弯刀,提灯小灯笼,显得鬼鬼祟祟的。

他们是…?张逸凡徐徐贴近,躲靠在岸边的巨大岩石后,目光远眺过去,就见那人群中有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是今夜行刺的那个女刺客。

“相伴,你受伤了?”女刺客身前的壮汉轻轻问道,带着那心疼的口吻,向被唤作“相伴”的女刺客摸去。

顾相伴退了数步,面色阴冷地盯着那人,微微一拜,冷冷道:“托克鲁大人!若是没有其他的事儿,我们还是趁早渡江吧!此地危险,可不宜久留!”

托克鲁!张逸凡一怔,恍惚间,觉得这名字十分耳熟。这厢再度望去,就见那托克鲁呵呵一笑,似乎并没有将顾相伴所言的“危险”放在心上,“汉人钝如猪狗,武艺也不过那般,这渡江需要一些时间,本大人唯恐寂寞,不如你……”他嬉嬉笑笑,贪婪的手儿,再度摸向顾相伴。

“我直属教主麾下,你敢动我?”顾相伴半分未退,一柄马头刀紧握于手,死死地盯着托克鲁。

托克鲁面色一紧,许是顾忌“教主”,便大笑起来,“哈哈哈,什么动不动的。既然如此,我这便登船。”说着,他便转过身去,带着一抹狞笑,徐徐登上船去。

顾相伴站在岸边,见他登船离去,道:“请托克鲁大人谨记!我也是汉人!”她正色说道,几乎挑起了托克鲁内心的怒火,但她知道,托克鲁顾忌于“教主”不敢把她怎样。于是,她露出一抹久违的笑意,转身离去。

张逸凡躲在岩石后面倾听,虽然没听到任何关键的消息,但可以确定的是,汉人中有人勾结金人,“托克鲁…金人的名字…”张逸凡嘀咕了一句,始终觉得这名字耳熟的紧。他看了看托克鲁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顾相伴,此刻又不知杨牧尘等人是否一句登陆对岸,当先细细盘算一番后,便探出岩石,向顾相伴追了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得都很急。张逸凡紧紧地跟着,也不知走了多久,随着顾相伴,来到一个小山村。

这小山村不大,就坐落在汉江边上,村子里大约十几户人家,不过此刻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人住。一座座错落的房子,看上去都十分破旧,那门窗随风摇曳,想必是荒废了很久。

张逸凡踏入村口,一下子又失去了顾相伴的踪迹,四处张望,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村子荒废了这么久,她到这里来干什么?”张逸凡默默嘀咕着,只听那林间疾风作响,心中一怔,“不好!”他突然醒悟,当即退出村口。可就在这个时候,村口忽然出现无数身影,那为首的正是顾相伴。

“天王府的小子,真是难缠,竟然追到了这里!”顾相伴把玩着手中的马头刀,玩味地念道。

“我本有意饶你一命,只可惜你不好好珍惜,非要往鬼门关里闯!”顾相伴招了招手,也不过多赘述,一声令下,便命麾下猛汉,向张逸凡扑杀过去。

张逸凡默不作声,只看那扑杀而来的猛汉,手里执的都是庄稼把式,虽然一个个面相狰狞,但每一个人的身上,都透露着一抹淳朴的气息,“这些人是这儿的村民?”张逸凡疑惑不解,心中生疑,便将重剑负起,空手搏去。只见他曲折指尖,做那兰花指状,轻轻拈在一猛汉的锄头上,也不知使了个什么法门,轻轻一抽,竟是一把夺过那猛汉的锄头。

这厢取了锄头,折去头部。张逸凡执着余下棒身,化而为剑,仅以一人之力,力战数十名猛汉而不落下风。半响过去,更是借着手中木棒,将所有猛汉,尽数击倒。

“呼…呼…”张逸凡均匀地吐纳着呼吸,显然还有余力。

顾相伴见状,又恐大腿负伤,余力不足,便立即转身逃去,钻入林间。

夜风呼啸,突然来了兴致,吹得草木倾倒,江水波澜。

汉江边,小村后,那冷风凌冽的山崖边,两道身影彼此对峙着。

“你这女贼,还不束手就擒!”张逸凡拔出重剑,将顾相伴逼至崖边。

顾相伴自诩轻功了得,但此刻中箭,又消耗甚重,足下再难,已经是无处可逃,“束手就擒?笑话!你以为你真的打得过我吗!”她面色一变,手中刀锋一亮,生死猛禽爪牙。张逸凡挥剑迎去,这厢还未出手,就见顾相伴刀锋照面,以剑御之,却被震得虎口生疼。

“好大的力气!”张逸凡暗自惊道。而另一边的顾相伴却也不好受,一刀下去,虽然逼开了张逸凡,但是受到反震,她的手腕也是隐隐作痛,快要提不起手中的马头刀了。

张逸凡负起重剑,拉开拳势,见顾相伴仍无悔意,当即怒道:“为何助纣为虐!助那金人,害我军师?你难道不是汉人,不是大宋的子民吗!”

“哼!”顾相伴嘴角微扬着不屑一顾。

张逸凡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无尽的失望,无尽的苦楚,无尽的恨意,和那无尽的冷漠!

“我才不是所谓的大宋子民!”

请稍后,加载中....
字体大小
背景颜色
阅读模式左右翻页上下翻页
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