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颅般的丝丝阵痛将我从昏迷中惊醒,有气无力的仰起头,寂静的空间中没有一丝光线渗入,瞳孔放大数倍也丝毫瞧不见任何事物。

地面似乎全是坚硬冰凉的岩石,手掌附上去,不小的寒意毫无预备的顺着皮肤侵入体内蚕食着本来就少得可怜的暖温,接触地面的一侧脸似乎被冻僵了,连胡了两巴掌除了耳边越变清晰地嗡嗡声一点直觉也感觉不出来,想来是呆在原地时间过长脸部血流不畅了。

我试着站起身,膝盖处传来的刺痛感不免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咬着牙摸了下湿漉漉的额头,手掌中心沾上了不少计量黏糊糊的液体,凑到鼻前一股熟悉的腥臭味直冲鼻腔,不用想也知道,我受伤了看来还不轻,打算揉揉剧痛的膝盖,几块烂布被我轻扯了下来,撕扯肌肉般的剧痛刺激着我的每根神经,豆大的汗珠挂上了额头顺着脸颊地落在了石面上,就像是数条不老实的蚯蚓在我脸颊上爬,这种痛中带痒感觉真不好受。

在黑暗中缺少的就是安全感,被蚕食光线的环境中,心中多少有些忐忑的不安。

长时间的缺氧和浑身散骨般的剧痛令我举步维艰,躺在地上的我干脆就赖在了地上,想到什么似的开口叫:“眼镜,你有没有事啊。”

空洞的空间似乎是一面隔音墙,喊出的声音原封不动地被折了回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洞中反复回荡。

“眼镜!眼镜!”我连喊了两声还是没听到他的回音。

‘他受的伤不轻?还没醒?”心想着侧卧在地上我再也没了悠闲的心思,咬着牙晃荡着站起身摸索着向前迈了两步,冷不丁摸上一堵冰冷的墙面“甬道?”顺着墙面谨慎的向前摸索,一个拐角瞬间划入手心‘不对,应该是处墓室!’心里虽然遮没想但似乎也没有底,在没有光源的地我和瞎子没什莫区别。

落钉可辨的寂静不免让我心里有些发毛,越变急促的呼吸声越渐清晰,喘着粗气想来再这麼瞎摸索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没个光源说不定何时会撞上死耗子,没甚好处,手忙脚乱的我淘着口袋找把火机顶顶急,潜水服和紧身裤没啥两样,穿在身上大腿上有几两肥肉都瞧得出来揣件东西还不得铬死,只不过我到留了个心眼,裤裆的空间大些,虽说塞个瓶子是不可能的,装个烟,放个火机还是没问题的,烟鬼的心思只有爱烟之人才懂得,心中自觉聪明绝世,咬着牙将手伸进裤裆,硬生生将火机连加还没开封的十二钗扯了出来,撤开封条抽出根含在嘴上拿火机顺势点上,深吸了两口,一口模糊不清的烟雾被我缓慢的喷出口鼻融入了无边际的黑暗中,尼古丁的药效渗入血管麻痹了我紧绷的神经,狂跳的心脏也平缓了不少,掂量着手中有些重量的柴油火机心中暗暗自喜。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塑料的换成了铜质的,防风,不漏水,‘待机’时间长适合长期作战,虽说放的地方有些不妥当,委屈了小兄弟,但紧要关头还是能摆上用场的嘛。

拿着火机四处照了下,令我意外的是并没有眼镜他们的身影,而我所在的位置似乎是一处密封墓室。

墓室不算大,想来是一处耳室,耳室四角的位置树立着四个一人高的铜灯,墓室中央位置摆放着一个偌大的棺椁,围着墓室转了圈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整个墓室似乎没有墓门,放眼望去都是青砖累建的墓壁。也不知道我是怎麼到了这里的。

围着墓壁参详了半天也没啄磨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来,百般无奈的我只好先放弃出去的念头。

手中的柴油火机在火苗的长期烘烤下开始变的格外炽热,要不再撒手手上烫掉皮是在所难免的,强忍住手指处传来的灼痛之感,迈着步子晃到铜灯前面,铜灯约有150厘米,借助手中微弱的火苗不难看出,灯台中积累着厚厚一层油脂一般的半液体物质,一根白色的灯芯一直被扯在灯台之外。

以前听老一辈说,秦人利用海中鲛人的脂肪做油灯可以燃千年,看着眼前挤满灰尘的油状物想来燃千年是个哄头但起码比家里的蜡烛倘用吧,没多想,便燃照了灯芯,火苗由小变大,照亮了不小的一片区域,心中暗自惊叹,这秦代的东西保质期还挺长,两千年过去了还照样能用。心中想着也顺便将其他三株也点将了上。

有了光源,墓室渐渐清晰了起来,手中的火机烫手的很,熄了火侯还是拿不住,可我又舍不得扔掉,又不能重新塞回裤裆不是只好忍痛攥在手中。

墓室中除了竖立在四角的四根台灯以及墓室中央的棺椁再无他物,瞭眼望去倒显得有些过分寒蝉,想来徐福也是拉着一船宝贝来的,死后就没放墓室些?想着些没用的,甩着微微发痛的手掌走向偌大的棺椁。

在淡红的光源下,刷满红漆的棺椁显得暗淡了许多,经过两千年的腐蚀,木制的棺外裹依然保存完好,只是有小面积的红漆脱落,围着棺椁散落了一圈。棺椁的四面上雕刻着黝黑的火苗,由于刷了漆的缘故,显得活灵活现,其实对于这点我心里明白,被雕刻的火苗其实是绿色的,但由于红光的重叠变成了黑色的。

平放在墓室中的棺椁几乎占了整个墓室的四分之一,虽说棺椁不大却给人一种奇大无比的错像,瘆人。

走向前,我顺手触碰了下棺盖,一丝蚀骨的凉意涌入心头,不经意间手掌上带上了一层掺满灰尘的白霜。

‘没道理啊,墓室内的温度一直恒定,棺椁的温度为何这麼低?”这似乎有些不合常理。

突然棺椁处的一处黑线移入我的眼线,凑过头看了两下,竟是一条裂缝‘有人来过?’按理说,在古代对棺椁的密封要求是很严的,不可能是半开半掩着的,但也有可能不是人为造成的,墓室内的温度与棺椁的温度偏差太大热胀冷缩造成棺盖的开裂也不是不可能的,瞅着眼前暗发诡异的棺椁我本不想多扯麻烦只是它似乎有种莫名的魔力在召唤着我去开启,强压抑着砰砰作响的心脏,伸手便去掰棺盖,出乎我的意料,看似不牢靠的棺盖却异常坚固无论我如何用力棺盖就像是黏在了棺身上丝毫不动,抹了把满头的汗珠摔在地上,走到台灯前将其扛在肩头移到棺椁前,台灯底座并不是灯身的一部分,这样便可以随便拿下,对于我来说这倒是个好事,握在手中的灯身呈柱状很顺手,拔出灯座的一段是尖状的正好可以用来当作杠杆来铫下棺盖。

尖状的接头正好可以插入裂缝,手头一紧,棺盖活动了下便被顶到一侧,心中一阵窃喜捉摸着向前细看,还没靠近就被一股熏臭的黑烟呛回‘娘的!’暗妈了两句赶忙捂住口鼻向后倒退了两步,黑丝的烟雾在低空中盘旋了不久便丝丝沉落,不少落在我的衣服上,用手指粘上了点放在眼前,不少是块状的黑小颗粒就像是烧尽的木炭,想来是棺椁内部的朱漆腐蚀后变成的,要是有毒的物质遮没小的空间我是没有地躲藏的,放下了悬挂在胸腔上的心脏,谨慎的屈身向前查看。

扇去依旧悬挂在棺椁上方的黑烟,一张惨白的脸冷不丁的映入我的眼中。

冷静下来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猛然狂跳,两腿打着哆嗦向后倒退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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