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末办?”眼镜爬在摇摇欲坠的车上喊道。
车呈30度角继续下沉,我想站牢无非就是异想天开。和眼镜一样趴在车顶,一只手吃紧的抓住车上的棱角,只是我似乎比他还要狼狈,一只达拉下车的脚早已陷进了流沙中。
满头血管暴起的我呲牙咧嘴,两手死抓着车棱挺着身子向上蹿。旁边的竹竿情况要好许多,瞅见不断向下滑的我,他一只手抓住车窗的边框,另一只手则铃住了我的衣领扯着我往上拽。
竹竿接上竹竿的力拔出了浸在流沙中的小腿,晃荡着脚去踩车上的棱角,试了几下都滑了下来,浸湿了脚要比干燥的脚滑许多。
深吸了口气缓缓劲,我的一只脚猛地登下另一只满是泥沙的宽大靴子,赤着脚踩着车棱抬着身子就挪到了竹竿旁边,抹了把额头的汗珠顺手抓住了不远处的窗框,低头看向脚馅下的地方时除了一丝丝痕迹外,偌大的沙坑已被不断注入的泥沙灌满,松软的沙地上还倒立着我慌忙中脱下的靴子。喘着粗气心里暗自后怕,如果穿双合脚的鞋恐怕是没这麼容易脱脚的。
坐在车棱边上的竹竿见我神魂未定,向我这边靠了靠拍拍我的肩膀,对上他向这边投来的目光心中添了些欣慰平淡的脸上挂上了一丝微笑。
“哎!别这麼基情了,我快支撑不住了!”还扒着车棱挂在车顶上的眼镜有气无力的吼道。
眼镜似乎已突破体能的极限,两只不老实的脚蹬着车棱吃力的往上爬,只是和我的情况相似,脚刚挪几下接着就滑了下去。眼镜还真是有毅力,依然乐次不疲的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不过在经过几次失败后便不再动弹,红着脸喘着粗气向我们求救。
没多想,我们谨慎的挪着身子向他那边靠。眼镜离我们有些距离,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挪过去的。我和竹竿一人扯住他的一只手活生生的把他拖了上来。
喘着粗气,眼睛还不忘翻着白眼嘀咕着:“你们两个日狗的,嗓子都喊哑了也不吱个声。”
对于眼镜这种八婆和他说再多的话也是多余,装作无语转着头向四周看了看。
其他几辆车大半个车身或多或少倾斜着陷进大半个身子,大多数钻出车里的人都半伏在车顶上束手无策,有极少数抓着车棱扑腾着往外拔着脚。不过,直到现在我始终未见霍东阁的身影,张着头挺着身子向另外较远的车望去,在凌乱的人群中终于瞅见了站在车顶的他,看他那模样似乎一点都没有傍边人的惊慌,在注视了对面几分钟后毫不犹豫的跳下车。
“哎!别跳!”我一脸惊慌,他这是不要命了吗?
“不用担心,他不会有事的。”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边的白头佬说道,没顾我一脸的疑惑,瞅着远处匍匐在沙地上前进的霍东阁他淡淡的说道:“我是了解他的,没有十足把握的事他是不会做的,你们看,他匍匐在流沙上前进,大大减少了自身对沙地的压强,避免了陷入流沙。”
看着将要爬到对面的霍东阁,白头佬大嚎一声“跳下去,匍匐着爬到对面!”语音刚落他就跳了下去。
我犹豫了会随即转过头对竹竿,眼镜示意了下。眼镜似乎有些后怕,苍白的脸上带着过多的不情愿,没理独自发神的眼镜,我和竹竿拖着他就跳了下去,眼镜被我俩突来的举动惊得不轻,在落地后尖叫着爬向对面,我和竹竿叫都叫不住。
一帮人连爬带滚直到觉得能站得住脚的地才停下。
到了硬地边缘我拽着把沙柳滚到硬地上,我摸了把脸上的泥沙连啐了两口,旁边的眼镜早早就摊在一块石块上,叫了他两声也不应看来这次吓得不轻,怕他失了神忙抓起把泥沙拍在他脸上,眼镜晃过神来,看了我一眼二话没说直接扑倒我怀里失声痛号,我不知所措,也不会说什么安慰的话,走过来竹竿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蹲在我们旁边看着眼前的一切,坚定的眼中多了些晶莹的色彩。
我拍拍眼镜的背,一个字也为说出口,我不坚强,和他们一样我只是个普通的大一新生,眼前的一切是不应该发生在我们身上的。
“路是自己选的,只是你有没有毅力走下去,只是,一旦选定,你就没有退出的权利,只有成功或死去,我说过这只是开胃菜,后面的一切也许会超出你我甚至世人的认知范围,也许当初何海滨起初的对你的劝阻是正确的,只是现在已晚了,所以你只有向前踏出每一个将要掉进陷阱的脚步。”不知何时出现我旁边的霍东阁说道,在我们疑惑的目光下扔下一把手枪淡淡的说道:“一个男人,是不应该窝囊地死在家里的炕头,这把手枪或许会在你危机的时候帮到你。”
拾起地上的手枪,全身漆黑的95式拿在手中有些沉,呆呆站在原地盯着手中违禁之物我信了这就是命,摆脱不了命,猛地抬起头冲着背对着我的霍东阁倔强的喊道:“直到现在,我都没后悔过,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他停滞住脚步,转过的脸上带上了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