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随元善长南征北战,晋泓虽是沙场老手,不过没有煞气逼人之势。此外,他一张蜡黄的脸,长的又短小瘦弱,另外又是一个哑巴,骑着个马,带个孩子,随着商贾一路走到王明店,倒也没让人过多怀疑,反倒多的商贾之人帮助。

晋泓没想到众人行至王明店后,稍作歇息,便开始南下。商贾之人信息畅通,南下源于同州郡不久刚被叛贼攻陷,来往的几路商人物品被劫,充当补给之用。为避免损失,他们这才不得不南下渭水,转漕运到洛阳。

南下之路,多颠簸,毕竟不是官道,是野路子。晋泓带着幼主随众商贾走走停停,这速度竟然比此前快的多。

一声鸡鸣,夏日的太阳便缓缓升起,这一夜就这样结束了。阳光透过河边菖蒲叶上悬着的露滴,闪着梦幻般的光芒,小元道对这番景色惊喜异常,双目之中竟然隐隐透着彩色氤氲。人的双目乃阴阳之门,正所谓:天地氤氲,万物化淳。俗人多留恋于声色犬马,耳目之灵气早已消失殆尽,这日出之际的阴阳交汇,他们是不可明了的!

渭水波光粼粼,鱼鸟活跃。商贾之中的一个好似领头的,着衣虽不华丽,倒也干净利落的胖子,站在河边,大喊一声:“长安鼓,敲九声,三道其开”,片刻之后,河对岸的小船一条接着一条驶向众人。紧随其后的是一条大船。

一番忙活,商队物资全部转移大船之上,商队众人变也开始往回走,返回长安。那个胖子未与其他人一道返回,正要坐小船驶向大船之际,看到了在一旁带着的晋泓和元道,就问到:“你们是要过河吗?”,晋泓急忙点头。胖子示意晋泓走过来,自己从小船上又上了岸。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一大一小两人,外加一匹马,说道:“俗话说三岁看人,这个小家伙以后会有一番作为,今天帮你们算是结个善缘!”,说完便招呼晋泓过河。

晋泓过河之后,下了船,朝着所在的大船,行了一个大礼。

胖子到大船之上,脸色突然一变,只觉胸口一闷,一口血便吐了出来,望着晋泓和元道消失的方向,长叹一声,自言自语说道:“易门之人难长寿啊,天机易窥,仙途何在?”。

人来人去,这渭水又恢复往日的平静。燕子在水面低飞,翅尖划出一圈圈涟漪,又快速飞向天空。

晋泓带着元道,渡过渭水,骑马刚走不远,前面便突然涌出一伙人,晋泓心中一颤,以为是那截杀之人的后手伏兵。凝神望去,略微放心,来人衣着五颜六色,一看便知是剪径的蟊贼。

晋泓未做招呼,从马上一跃,扑向那众人之中,着华丽铠甲之人,只听见一声兵器碰撞声响,那人便倒地。晋泓又是一跃,回到马上。生下众人见此之状,便知遇到硬茬,便做鸟兽一哄而散,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刚过渭水,便见血腥。晋泓骑在马上并未策马前进,而是想起下邽客栈所读的锦囊之语,心中暗忖:这水尾便是这渭水之尾,今过渭水,便遇血光,这在示意我打开另一个锦囊吗?

思之片刻,掏出绣“水”字锦囊,这里面装的是张折起来金色宣纸,晋泓摊开,览之:“潼关隔龙虎,难阻道一气;千里虽算尽,难挡坎坷人。”

晋泓把那所杀蟊贼,草草掩埋之后,便有向南行一段距离,找了片林子,把元道从马背之上抱下来,让他休息休息,喝些水,吃点东西。元道吃着吃着,就睡着了。看着睡着的元道,晋泓随之打消继续赶路的念头。两人就这样在这林子里睡着了。

这边晋泓、元道两人逃命不暇,而长安萧智亮的登基大典,才刚刚开始,不知道这是一个盛世的开端,还是仅仅昙花一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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