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氏回高府复命,禀告老爷善款已送至普法寺,高千户问:“打探到那厮的消息没有?”卞氏回答:“妾身亲眼目睹,那人居然已经成了普法寺的隐宗大法师。”

“岂有此理!”高千户勃然大怒。

怎么会有这种事?难道普法寺的法师方丈都是瞎子吗?!高千户怒不可遏,责问既然如此还把银子送给他们作甚?卞氏忐忑不安:“老爷实不知情,那厮显然有蛊惑邪术,连四夫人花氏都中了邪毒。”

高千户正在气头,根本没在意什么夫人的事。

大声嚷嚷:“备轿!老夫这就亲去问责,看那方丈如何解释?!”管家王丕闪身上前:“万万不可!且不说老爷大病未愈,不能动怒伤身,依小的看,这里面恐怕有诈。”

“那你以为该如何行事?”高千户问。

王丕遂俯身低语:“依二夫人之言,那厮或许真有蛊惑邪术,要不,还是小的先去打探虚实,再行决断。”说着,瞥了眼卞氏,高千户心领神会,挥手对卞氏说:“你先下去吧。”等卞氏离开后,王丕才继续说出计谋:可先如此,再暗中……

说着,恶狠狠比了个手势,“这样方可永绝后患。”

高千户频频点头:“此计甚妙,神不知鬼不觉,就这样行事吧!”

……

依照常理,卞氏回禀了老爷后,也要向大夫人王氏请安,遂唤了花氏同去。

花氏一张脸红扑扑的,甚为红润,王氏便笑:“佛门之地果然清心养人,看四夫人神色比之以前要好了许多。”花氏更加脸红,一颗心噗噗跳个不停。

卞氏狡黠一笑:“大夫人其实不知,实是花氏受了意外,才惊慌至此。”“哦?”王氏诧异:“受了何种惊吓?”卞氏正待细述,管家王丕进来禀告:“回大夫人,老爷这边请大夫人过去,说有要事商量。”

王氏赶紧起身,对卞氏吩咐:“既是四夫人受了惊吓,你可吩咐下人煎熬一副镇定清心药剂,好生养护。”

“暂且先散了吧。”王氏说完,匆匆离去。

随王丕来到高千户房中。

“老爷,何紧要事召唤妾身?”王氏小心问。

高千户表情漠然,“先坐吧。”等王氏落座,长叹一口气:“现在时局难定,自从地动发生,越州府到长安的官道全被汪洋阻隔了,前几日,听到传闻,靠近肃州的山阳县居然发生了人吃人的惨剧……”

王氏闻言大惊,不停念叨: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高千户不满地瞥了她一眼。

“现在逃难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已经发生了哄抢商铺的事,为避免生变,老夫考虑还是早日把盈盈送到越州与魏公子完婚,万一发生变故,还可依仗太守的权势保住高府平安,逢凶化吉。”

“成亲的日子不是定在三月吗?”王氏不解地问。

“我看你以后也不要吃斋念佛了,把人都弄傻了。”高千户冲着王氏一通数落,“这都什么时候,还能依照原来的日子?还有,你也不用再去普法寺烧香,那不是什么好地方,连一个泼皮都能当上大法师,可见不过就是个藏污纳垢之地。”

“谁当上大法师了?”王氏一头雾水。

“哼!还有谁,就是那日地动被伙计们挖出的泼皮,”高千户自知失言,赶紧打住,“你问这许多干吗?不如早早规劝盈盈,才是正事。”

翠儿过去奉茶,在门口听到老爷正在发牢骚,便犹豫了一下,刚好听到里面的对话,心里吃惊:原来老爷想让小姐提前出嫁,那我咋办?

飞快跑去告知大小姐。

“小姐,老爷让你提前成亲,那奴婢咋办?”翠儿急得什么似的。

高盈盈心如死灰,淡漠地说:“成亲就成亲,反正这也是逃避不了的事。”瞥了眼翠儿,“你那个好办,我就对老爷说不要陪嫁丫头。”

“那老爷能答应吗?”翠儿仍不放心。

“反正我不要,老爷难道能绑了你去?”高盈盈心思根本不在翠儿身上,自言自语;“也不知恩公现在何处?”

一下提醒了翠儿:“恩公有消息了!”

“你说,知道恩公下落了?”高盈盈一把抓住翠儿的手,急迫地问:“他在哪?快说!”“听老爷和大夫人提及,他现在还在普法寺,而且,好像还当上了什么大法师。”

“哦!”高盈盈心里顿时一块石头落地,“那样甚好!”

“好什么好啊!”翠儿不满小姐对她的事没有所谓恩公上心,嘀嘀咕咕:“当了法师不就成了和尚了吗?”

也是,高盈盈心一下又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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