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济法师将邱用提溜到寺院西北角,大片杂草丛生的荒地,歪歪斜斜一排旧瓦房,打开其中一间,丢了进去。

“好兄弟,你暂且委屈几日,大哥这也是奉方丈之命执行寺规,千万莫怪!”道济说毕,便匆匆回去复命。

“哎哟!”邱用抚摸着被打得生疼的屁股,哼哼哟哟爬起来。

打量小屋,黑秋秋,灰不拉几,一股霉味,显然,这已经多久没住过人了,抬头见到一块牌匾,隐约写着几个字,邱用费劲看了半天才辨认出来:薪禾居。

啥意思?

立即想起一个成语:杯水车薪,尼玛的,薪不就是柴嘛?禾也是柴,看来,这就是一个堆柴禾的仓库,还文绉绉啥薪禾居?干脆不如改成扒灰室算了。

“这个隐虚老秃驴,看来也是一个扒灰的料!”想到方丈莫名其妙翻脸不认人,邱用心里恨得发痒,搜肠刮肚,把能记得的恶毒语言都搁到他身上,狠狠骂了一通……

也不知骂了好久,终于骂累,正迷迷糊糊犯困,忽听到一阵窸窸窣窣,邱用吓了一跳,睁开眼,便闻到一股久违的香味。

好香!这不是……邱用禁不住骨碌一声,咽下一口口水。

循声望,见一个黑影手里提着个竹盒,香气就是从竹盒里飘出来的。

而且,等邱用看清黑影,立即惊得倒抽一口凉气:竟然是隐虚方丈!

难道是自己把他骂出来的?!

“大长老,弟子魏廉莨特来请罪!”隐虚俯身下拜。

尼玛的!你还知道我是大长老!邱用气不打一处来,“哼”了声,正寻思找个啥词羞辱他一番,隐虚随手打开竹盒,立时让他怒容顿消。

竹盒里赫然装着油光闪亮的一只鸡,热气腾腾,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邱用急不可耐,伸手就掰下一条鸡腿,一咬,差点感动得大哭:真的是鸡,肥得流油的鸡!

三两口吞下一只鸡腿,又就着带来的酒喝了一大口,才猛然觉得不对劲:隐虚这是从哪里钻出来的?而且,佛门净地,哪来的鸡?!

“你?!”邱用满脸惊诧,“难道隐虚你会穿墙术?”

以前在电视上看过很多武侠片,啥飞檐走壁啥奇门遁术见过不少,或许,眼前的隐虚方丈既然是星门派东路长老,有些特异功能也不一定。

“穿墙术?”隐虚闻言一怔,随即惶惶然:“大长老过誉,弟子哪会什么穿墙术?”

“哪?!”邱用越发惊异,既然你不会穿墙术,那是怎么进来的?门窗完好,也没见谁开门啊?

隐虚看出邱用的疑惑,也不言语,带他转到一堆盆盆罐罐后面,掀开一捆柴禾,乍然现出一个黑黝黝的地洞。

“原来这里还有一个密道!”邱用惊呼,隐虚急忙捂住他的嘴。

怪不得,这薪禾居很久都没有住过人!也怪不得,隐虚方丈要把他关禁闭到此!

“起先在膳房,怕大长老在外人面前一疏忽,道出星门派秘密,迫不得已,才只好得罪冒犯。”隐虚又跪拜请罪。

原来如此!话一说开,倒是邱用自己觉得不好意思,刚刚把隐虚用最恶毒的词语诅咒了千万次,幸好都只是在心里说的……

“那隐然……”邱用觉得隐然看上去面目和善,应该也不像坏人。

隐虚告诉邱用:隐然虽然只是个云游高僧,但毕竟不知底细,所以还须保守星门派的秘密,就是怕觉能口无遮拦,才匆匆到膳房阻止,果然听到他提及星门派,亏得大长老聪慧,刚说会星象,就顺着说到了星座和太阳系……

“大长老果然慧识不是常人能及,连弟子都听得入迷。”隐虚发自内心地赞叹。

邱用听得高兴,边啃鸡腿边问:“这鸡哪来的?不会你方丈大人耐不住清规戒律,让手下在寺庙里偷养得吧?”

隐虚慌忙澄清:“实不瞒大长老,弟子在普法寺出家三十年,确已系真心皈依,岂敢沾染荤腥!”

邱用不信,拿鸡腿指着隐虚,嘿嘿笑:“怕啥呢?我又不是外人,有啥掖着藏着的?嘻嘻……”

隐虚只好道出实情:“这鸡,其实是觉能家的。”

觉能还有个家?他不是出家的和尚吗?

隐虚摇了摇头,喟叹:“说起来,我真挺对不住觉能,其实按他的秉性,又如何能够守住清规戒律?”

遂告诉邱用:其实觉能在外面养了个女子,女子是逃荒过来的,差点客死异乡,幸亏遇见觉能相救,感恩戴德,因此以身相许。

当时,觉能忐忑坦白自己破了戒律,请示惩罚,得知实情,隐虚起了恻隐之心,从寺院拨了银两,让他在寺外置办一处宅院安顿女子,之后,觉能虽仍主事柴火僧,但晚间都出寺住在小院。

那女子他并未曾面见,听觉能说贤惠淑德,很能持家,养了些鸡鸭,开了几亩薄地,觉能耐不住清素,偶然也能打打牙祭。

因见大长老面黄肌瘦,身子虚亏,才特地让觉能回家炖了老母鸡,通过密道送来请罪……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真难为你了!”邱用听了大为感动,忙扶起隐虚方丈,眨巴眨巴眼睛:“那我还有一个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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