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用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忽然兴奋地一拍大腿,大声喊:“有了!”

一惊一乍的,把旁边的米小雪都吓了一跳,转过身,疑惑地问:“什么有了?”邱用呵呵一笑,说:“金子啊!”

金子?哪里来的金子??

邱用也不慌解释,拉起米小雪便走,回堂屋,见米老翁睡得正酣,蹑手蹑脚拿了小鼓,到门口,想到了啥,又进去找了两个破碗,塞给米小雪一个,自己揣一个在怀里。

米小雪犹有不解,问:“这是去哪里?”

邱用边走边说:“前日,我曾看见有一对练武的师兄妹,在十字街口摆摊卖艺,也没过好久,要钱的竹盆就被铜钱装满了。”

听说是去十字街口卖艺,米小雪回身就走。

邱用不知啥事触犯了米小雪,赶紧追上去,拦住她:“你这是干嘛?”

米小雪小脸绯红,咬着嘴唇说:“爷爷早就吩咐过,即便饿死都不能卖艺!”

这算咋回事?邱用觉得那米老翁也实在是太固执了吧!卖艺,说不定一不留神还能成为明星呢!多风光的事!

可惜一时和米小雪说不清楚。

见米小雪执意要走,邱用急了,大声喝:“你难道情愿看到米老伯病死?!”米小雪说:“当然不是,但,但像我们这样拿着两个破碗,还不被人看做是要饭的啊,至多给你几个馒头包子,也换不来金子!”

邱用耐着性子解释:“我们是去卖艺,不是去要饭!”

“还不是差不多!”米小雪嘟着嘴说,“何况,你有什么本事可以卖艺?”

一句话把邱用噎住,是啊,他一个小保安,只会看门守院,又有啥本事?于是邱用嘟哝:“你会啊!你不是会小曲?又会敲小鼓?而且,你长得还这么好看!”

米小雪小脸更红:“邱公子说什么呢?卖艺和长得好不好看有什么关系。”

的确,邱用也觉得自己的话十分唐突,看说些啥话?又不是去做三陪,长得好看有个屁用?情急间,邱用只恨自己不是女的,假如是的话,他一定会去夜总会卖身。

但大唐,会有夜总会吗?

瞬间邱用有些泄气,但一转念,那天,不是自己唱的小苹果都让米小雪听得如痴如醉么?干脆,就让米小雪打鼓,他卖唱,说不定,唐朝人没见过这个,看稀奇捧场来半条街都不一定。

于是说:“你那天不是觉得我唱的歌很好听吗?干脆就我来唱,你敲鼓伴奏,即便米大爷日后问起,也不能怪罪你。”

米小雪想了想,有点心动,觉得邱用的话说得蛮有道理。

遂转忧为喜,和邱用兴冲冲来到十字口。

恰又逢腊月十六赶集日,靠近年关,十字街口更加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临到十字口,邱用还在想:今天能不能再碰到那个叫红姑的女侠?如果他们两兄妹摆个场子,他这边也摆个场子,到时候会不会让红姑以为他是唱对台戏?要争抢她的地盘?

但到了街口,没见到红姑,邱用立即觉得自己想多了。

说不清是失落还是欣喜?

米小雪好久都没有出门,乍然见那么多人,挺兴奋:“咋会有这许多人?”邱用笑着说:“人多还不好嘛,说不定还没到中午,就已经赚得二两金子了。”

信心百倍地把两个破碗拿出来,摆成一排。

米小雪镇定了一下,双手挥舞,咚咚咚敲起小鼓,不一会便围上来几个路人。

邱用昨夜为了给米老翁物理降温,当时情急间,把衣服撕扯得破破烂烂,之后守护米老翁泻毒,身上粘了些亵物,又破烂又臭,看上去像逃荒过来的叫花子。

“这人哪来的?看上去真可怜!”心软的人低声议论。

“当当”,立即有人在破碗里丢下几枚铜钱,古代的人本来就心善,当时又没有行乞的专业户,所以很快就博得了同情。

邱用看到刚摆出破碗就开了张,信心倍增,兴奋地对米小雪喊:“你快接着敲,千万别停!”米小雪听到铜钱落到破碗里的声响,受到鼓励,遂把小鼓敲得咚咚更响,节奏分明。

邱用跟着小鼓的节奏开始唱: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

点亮我生命的火

火火火火火……

街上路人听到热闹,立即纷纷围过来,瞬间便围了一圈。

但邱用今日装束却不同前日整洁,以为大唐的人还会像那天米小雪般如痴如醉,意料不到的是,因为穿得实在太破烂了,加之一夜没睡,面容憔悴,头发乱糟糟的,身上还散发着臭味,当即把围观人群中的小孩子吓哭了。

“哇——哇!爹地,我害怕,这人是个疯子!”

尼玛的,邱用也想不到他竟然被人当作疯子。

看到人群意欲散去,邱用无计可施,情急中想:这大唐人不是很有同情心吗?干脆就当作是讨口的算了。

于是声调一转,悲悲切切地唱:

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

亲爱的妈妈

流浪的脚步走遍天涯

没有一个家

冬天的风啊夹着雪花

把我的泪吹下…………

唱着唱着,恰好天色突变,一时间飘起了雪花。

其情其景,立即便感动了围观的人,刚刚哇哇大哭的小孩抹着眼泪说:“这要饭的人真可怜!”说着便走上前,把吃了一半的馒头丢进面前的破碗……

被小孩子感染,周围有的人丢下铜钱,但更多的人是丢下馒头,糖果啥的,邱用觉得这场面好像很熟悉……

忽然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动物园里猴山前面的景象嘛……

简直苦笑不得。

心想就这样一直悲悲切切下去也不行啊!这样好久才能换到金子?正准备和米小雪商量:要不就让米小雪唱个小曲,然后他再换一首稍微动听一点的歌?

忽然人群外面嘈杂异常,接着听到一个声音大喊:“就是那泼皮!偷了高府财物的飞贼!”

声音很熟悉,分明就是那个王五!

邱用当即想:完了完了,又被王五那狗日的盯上了!正准备开溜,几个身着同样装束的汉子已经冲进人群,个个皂衣高帽,带着弯刀,横眉立目。

只听得为首的汉子大吼一声:“哪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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