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孜柔，衣裳是该用府里新添的紫缨蝉丝布，再让纺织部的织娘暂时将给侧妃做的衣裳的活先缓一缓，连夜把四夫人的衣裳赶出来。首饰则是年末时皇上赐给王府的鸠血玉宝石串成的手链，以及一对番外进贡的雕工精湛的菩提往生环花镯子。
于苏绮，则自行脑补了内务房里的小厮照着夜宁的吩咐点开淘宝页面上的衣服九块九包邮，以及首饰满一百减二十的活动……
末了，夜宁这话说完就没再多留，孜柔也跟在他身后退了出去。
匆匆将檀木门一开一闭，“王爷留步。”
夜宁脚步一停，没有应声。
孜柔走近他低声道：“侧妃那边……”
“我都知道了。” 夜宁声音平淡地打断她。
孜柔也就不再言语。
“明日你陪她进宫，多看着她点。”
“奴婢晓得。”
目送夜宁清冷的背影消失在蔷院门后的拐角，孜柔才自觉自己方才的多此一举，甚至就差点不打自招了。
是想起在府中后院里的见闻。
安长安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边走着边说着话，这后院地处偏僻，加之也没有什么好的景观，平日便鲜有人来。也就安长安喜好怪癖了些，不远千里地从她的西院逛到这地来，说是为了图个清静。
两主仆聊得正欢，自然没有顾及旁的，更不会想到还会有他人在此，那便是躲在假山后的孜柔。
“娘娘，奴婢可听说，那四夫人已经被禁足好些日子了，王爷自那天以后也没再去过蔷院……” 说话的是一脸聪明相的丫鬟。
她的聪明在于晓得挑合主子口味的话题来说。
“是又如何。” 安长安面上不动声色，嘴上说得满不在乎，所以这里头的暗喜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她不同慕昭莹的自我——今天夜宁喊她一声“王妃”了，夜宁喜欢她；今天夜宁夹了一口她做的菜了，夜宁喜欢她；饶是大婚之夜那会，夜宁留她独守空房，也还是觉得夜宁喜欢她，只是不想害她遭人事之罪。唯一一次夜宁待她好的，就是让她当了包子的母妃，只那也不过是夜宁为了安抚御史大夫这老狐狸，才让她讨了个好。这点道理在旁观者看来都是明如镜的，就是她慕昭莹这个当局者非要愚蠢地执迷不悟罢了。说到底，与其说她愚蠢，倒不如说她可怜了。
同样倾心于夜宁的女人，相比之下，安长安就比她聪明多了。她深知夜宁薄凉，从来就没有奢望过夜宁能一见钟情于她。但她足够聪明，晓得要把自己变成夜宁喜欢的女人。夜宁喜宿于蔷院，她便觉得应是那蔷院的四夫人有什么异人之处。便叫人去了蔷院打探四夫人的日常。回来报的丫鬟是个非常聪明的，三言两语就把叶流紫半个月下来所干的事给概括得仔细：种花，看天，发呆。
让安长安细细一琢磨，许是夜宁喜欢性情忧柔寡欢的。于是几日后便有她在自己院里上演“林妹妹葬花”这段传到夜宁耳中，夜宁也难得的不含糊，招来一个小厮：“去找个大夫来，去给侧妃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