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刺耳的哨声引导下,搜索的人群找到了许大树兄弟,赵一充也随之获救了。

赵一充心里始终不肯相信自己已经穿越了,但是随着一行人来到眼前这座寨子后,赵一充最后一点点侥幸心里也破灭了,他不得不接受了穿越的事实。

赵一充好奇的张望着山寨各处,可因为天色已经晚了下来,除了看见几处火把的光亮和几个放哨的人,其余的看不详了。

一进山寨,就有人大叫:“徐郎中,快来啊,有人受伤了。”

赵一充本想跟过去查看一下许大树兄弟俩的伤势的,他非常担心处理不当感染而导致伤口发炎感染,可一个汉子却拦住了他,抬手一让,道:“寨主有请。”

赵一充只好停下脚步,心道:寨子里有医生,两个人的伤势也不严重,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很快,许家两兄弟就被人匆匆抬走,赵一充便不再操这份心,随着那汉子往寨子里走去。

赵一充被领进了一处非常宽敞的山洞,洞内火光通明,四周的岩壁上插满了火把,心道:这里难道就是山贼们的议事大厅?

“当家的,人带到了。”汉子恭声说完,便退到了一侧。

洞内站着的胡渣大汉这时已经迈步来到赵一充跟前,细细一看就会认得,这人就是带头劫下白府车队的那名胡渣大汉,他绕着赵一充走了一圈,上下打量了一番,眉头微微皱起,沉声问道:“就是你击退了那群狼,救了那两个臭小子?”

虽然来者一脸凶相,赵一充却未被吓到,毕竟他现在是以救命恩人的心态处身与此,于是表情很镇定的答道:“是的。”

胡渣大汉见眼前这人承认自己击退狼群救了两个小子,又见他神色镇定,不卑不亢,根本不似普通寻常人家,而且就在白府被劫以后不久便出现在自己的寨子附近,难道是白府派来的探子?

胡渣大汉虽然此刻对赵一充一身上下的奇异打扮颇为好奇,但相比之下更关心别的事情,便道:“阁下救了许某人两个侄儿,许某人感激不尽,但是阁下这个时辰出现在我的寨子附近,却不知是为何缘故啊?”

赵一充这才明白,敢情是把我当探子了,先把自己弄到这来,探明身份再说。

赵一充被救后回来的途中就早已想好了说辞,当下也不迟疑,道:“在下赵一充,刚从极西之地归来。”

“极西之地?难道是天竺,我听闻天竺国崇尚佛教,男子皆要剃度出家。”许寨主露出诧异的眼神道。

赵一充心道:我还没结婚呢,怎么就成和尚了?看到许寨主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的一头短发,才明白过来,马上道:“不是天竺国,比天竺国还要西边的国家。”

许寨主一怔,厉声道:“难道你是突厥人?”言语中已变得不太友善起来。

赵一充也吓了一跳,被误认为突厥人太得了,分分钟小命就没了,忙道:“许寨主,我不是突厥人,你瞧我相貌打扮,哪点像突厥人了?”

许寨主神色一缓,点点头道:“观你样貌确实不像突厥人,说的一口汉话,应该是我大邺子民。”

说完,又盯着赵一充眼睛,道:“即是汉人,为何又说自己从极西之地归来?”

赵一充一听原来这个时空也有汉人一说,那就好办了,便道:“在下先辈都是汉人,祖上为了躲避战乱而迁离故土,辗转流离才到了比突厥还要西边的国家。”

许寨主所知道的最西边国家也就是突厥了,一听突厥的西边还有国家,不禁好奇的问道:“哦?比突厥还西边的国家?什么国家?”

“瑞士国!”赵一充立刻抛出想好的答案。

“瑞士国?突厥的西边就是瑞士国?”许寨主道。

见许寨主一脸疑惑的样子,赵一充暗自好笑,接着道:“不是的,突厥往西还有个大食国,大食国在往西是罗马帝国,罗马帝国再往西,才是瑞士国!”

赵一充已经想过了,邺这个朝代在自己的时空里根本就没有听说过,八成这里应该就是科幻电影和书籍常说的平行空间了,历史在某个时间节点发生了异变,形成了分支点,出现了岔路,而不知为何,自己便来到了这里。赵一充也管不了许多,干脆满嘴跑火车,忽悠住你再说,况且他说的也都是存在的东西,只不过时空不同罢了。

许寨主听得稀奇,将信将疑道:“突厥的西边还有这么多国家,当真是头一次听说。”

赵一充装模作样叹息一声,道:“可不是,我也是遵从祖上遗愿,才不惜代价千里迢迢的返回故土寻根,却没想到在此地迷了路,还遇到了狼群围攻,幸好寨主带人及时营救,才保住了性命,在下实在是感激不尽。”说完还学着古人的样子向许寨主拱了拱手。

许寨主也回礼,拱手道:“不敢不敢,赵兄弟救了我侄儿二人,此乃大恩,许某尚未好好谢过,赵兄弟如此,倒叫许某如何处之。”

许寨主随即客气道:“赵兄弟,现已夜深,想必你也乏了,许某还要去瞧瞧我那两个侄儿的伤势,兄弟先去好好歇息一晚,咱们明日在叙话不迟。”

许寨主大手一挥,肃然道:“来人啊,招呼赵兄弟前去好好歇息,不可怠慢。”

刚才领路那汉子马上听令,道:“是,当家的。”

“赵兄弟,请。”汉子道。

赵一充点点头,随着汉子出了议事厅。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干瘦的山贼走了进来,道:“大哥,问过大树了,确实是这人退了群狼,救的他们。”

许寨主此前早就吩咐干瘦山贼去询问大树,嘱咐他弄清事情的原委,所以才会把赵一充单独请到议事厅来。

干瘦山贼又道:“这人看起来古里古怪,不会是探子吧。”

许寨主摇摇头,道:“看着虽是不像,但明日你还是派人盯着点,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干瘦山贼点头道:“放心吧,大哥。”

许寨主又道:“我许鲁明向来恩怨分明,我两个侄儿的性命是他救的,那他就是我们寨子的客人,许某绝不亏待于他,倘若此人是派来打探我们情况的细作,哼,我许某人也不是好相与的。”

干瘦山贼奉承道:“大哥英明。”

许寨主转开话题问道:“大树和小树伤势如何了?要不要紧?”

“徐郎中说,大树没事儿,只是皮外伤,小树伤势稍重,可能是血流的多了,现在还没醒过来。”干瘦山贼答道。

许寨主眉头一皱,迈步就往外走,道:“我去瞧瞧。”

赵一充被安排在了一处干燥的房间里,与其说是房间,其实就是山洞。

赵一充端着一盏油灯,看着眼前的一切都快哭了,除了一张床和一条褥子以外,其余什么都没有了,连凳子也没有一条。

领路的还说这是最好的房间了,我勒个去,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赵一充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跑出去叫住了刚走不远的领路汉子,道:“那个,兄弟,晚上要是想上厕所去哪啊,也没见着马桶夜壶什么的啊。”

那汉子竟噗呲一下笑起来,好一会儿才道:“赵兄弟,咱们这到处都是荒山野岭的,随便找个地方不就解决了吗,哪用得着什么夜壶马桶啊,哈哈哈。”

赵一充一想也是,又想问有没有手纸,可那汉子已经走得没影了,赵一充只好作罢,可随即又反应过来,这里连马桶夜壶也没有,怎么可能会有手纸呢?

这一夜,赵一充担心了好久上厕所用什么擦屁股的问题,最后才疲倦不堪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赵一充早早就起来了。

闲来无事,赵一充就在寨子里闲逛起来,寨子里的人比他起的更早,有的砍柴,有的挑水的来来往往都瞧着他,昨夜里就听说来了一个穿着古怪的人,今天一见,果然古里古怪的。

远处几个人正交头接耳的议论起赵一充的装束来。

“这人衣裳可真奇怪,瞧,脖子背后还有个口袋呢?”

“哪呢......哪呢......咦,还真有个口袋嘿。”

“俺看着不像口袋,屁大点的地方,能放啥东西呀。”

赵一充根本不知道有人在议论他,山里的早晨非常的寒冷,赵一充缩了缩脖子,忙将冲锋衣的帽子的戴了起来,一把将拉练拉到了下巴处,搓着手慢跑着朝远处去了。

远处那几个正在议论的人早将这几个动作瞧在眼里,纷纷恍然大悟,发出一阵“哦——”的声音。

“瞧,俺早说不是口袋了吧......”

“你什么时候说过不是口袋了?你分明说的是不像......”

“原来真的不是口袋,是头袋......”

赵一充在寨子里一边慢跑,一边好奇的环顾着寨子四周,寨子是依山而建的,不算很大,但充分的利用了地形,大家的住处都是由天然的山洞改建而成,最大的山洞便是议事厅的所在,寨门和寨墙则是人工修建的,正好卡住了上下山道的要害。

寨子的中央是一块空地,立着一根高高的旗杆,上面飘着一面旗帜,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好汉寨”。

赵一充心道:原来这里叫好汉寨,不过进来到现在都没瞧见过一个女人,名字倒也贴切。

赵一充正在饶有兴趣的看着寨子里的一切,突然传来一阵呼喊。

“赵兄弟,赵兄弟。”

赵一充回头一看,正是昨日那名给他引路的汉子。

那人跑到赵一充跟前,微微有些气喘,道:“赵兄弟,你可让我好找。”

“出来跑跑步,锻炼一下。”赵一充笑道,“怎么,找我有事儿?”

汉子点头道:“寨主有请。”

赵一充来到议事厅旁边的一处山洞外,只见许寨主正坐在一张大桌前,桌上摆满了大鱼大肉十来个菜。

许寨主瞧见赵一充,马上热情起身,道:“赵兄弟,来来来,快快坐下一起吃,尝尝我们寨子里的野味。”

赵一充缓缓走到桌子旁坐下,看着一桌的菜道:“许寨主,你平时都是这么吃早饭的?也太丰盛了吧。”

许寨主觉得很有面子,大笑道:“赵兄弟你是我许家的恩人,一点山野味道,哪里比得上城里富贵人家的饭菜。”

赵一充笑道:“我早上一般不吃这么油腻的。”

“赵兄弟,别客气,把这当自己家,尽管放开了吃喝就是。”许寨主拿起桌上的酒坛就要给赵一充倒酒。

赵一充连忙拦住许寨主,又怕拂了人家的好意,只好歉然道:“我真不是客气,许寨主,你也知道,我一路过来路途遥远,早已水土不服,肠胃更是不适,清晨的酒肉又极其伤胃,只怕我还没有回到故里人就病倒了呀。”

“唉,男子汉大丈夫,本就应该大块吃肉大口喝酒,那样才痛快,才对得起大老爷们的称呼。”许寨主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手上还是收回了动作,将酒坛放回了原位。

“那个......有粥吗?我喝点粥就行了,养胃。”赵一充赶紧转移话题。

“瘸子,快弄些粥来给赵兄弟。”许寨主大声道。

不一会儿,便有个汉子端着一大碗粥,从山洞里一瘸一拐走了出来。

瘸腿汉子随手将大碗在桌上重重一放,也不说话,连瞧也没多瞧赵一充一眼,转身就回屋里去了。

“他腿伤了以后,整个人就变了,赵兄弟你别介意啊,但是他做的饭菜味道确实不错,你尝尝就知道了。”许寨主可能觉得手下的态度落了他的面子,忙道。

赵一充并不在意,端起粥喝了一口,味道竟然很好,没放糖的清粥里竟然还丝丝的甜味,不禁由衷的夸赞道:“嗯,这粥真好喝。”

赵一充忍不住一口接一口,马上就将粥喝了个干干净净,放下碗筷时还有些意犹未尽。

许寨主夹了一块肉放到嘴里,笑着问道:“还记得昨日赵兄弟说是西归回来寻根的,却不知赵兄弟的故乡是在何处啊?”

赵一充一怔,片刻后才答道:“金陵。”说完,还偷偷瞟了一眼许寨主的反应。

其实他说这话的时候可心虚的很,这个时空的貌似和自己原来的时空有很大的不同,可不回答又不行,在山贼窝里被人当成奸细可就麻烦了,干脆就说个历史特别悠久的,有着六朝古都之称的金陵城应该就比较合适。

许寨主眼睛一亮,有些意外的道:“没想到赵兄弟的故里还是在天子脚下啊。”

赵一充也松了口气,果然这个时空里金陵城也是存在的,竟然还是都城所在之处。

“观赵兄弟器宇不凡,言语做派皆同我等山野莽夫大为不同,祖上故里又在金陵府,莫非赵兄弟的先辈早年曾在朝中为官?”许寨主对赵一充的身世来了兴趣,忍不住问道。

赵一充一愣,这个问题他真的没想过,只好支支吾吾敷衍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先辈们未曾提及,只是嘱咐我等后辈一定要回到故土,就算是完成祖辈们的遗愿了。”

“哦,原来如此,赵兄弟谨遵先辈遗嘱,至孝也。”许寨主点头赞道。

许寨主又与赵一充聊起了金陵风物,赵一充只说自己从未到过,但心向往之,渐渐的变成了许寨主说,赵一充听的场面。

许寨主滔滔不绝,正聊得兴起,突然,昨日那个干瘦的山贼跑了过来,神色透着几分焦急,道:“大哥,小树高烧到现在还没退,现在都开始说胡话了。”

许寨主一听,哪里还坐得住,扔下碗筷就要起身就走,走出不远却想起赵一充还在,便回头道:“赵兄弟,我先去看看小树,许某少陪了。”

赵一充也赶紧道:“我也一起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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