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凡背起女子,生怕又走岔了经脉,不敢用轻功,一步步地,踩着脚下的青草向那二十里外的古里城前去。
“唔——”云凡听得背上轻声喊痛,便将女子平放着,躺在一团青草之上。
“你——你还好吧!”云凡惊道,他看见女子脸色苍白,嘴唇完全没有了色泽,泛着些许白色。
女子疼得已经没法回答,只发出轻轻的痛叫声,眼睛紧闭,手使劲儿地抓地上的青草,显然是刚才受的内伤发作,疼痛所致。
云凡记得,清虚子师父曾经说过,若是一个人受了重伤,须得封闭全身大穴,防止内伤进一步恶化。幸亏自己跟师父学过,气道门人都会治疗。不过,那是师父教,自己学,从来没有实践过,具体怎么办也拿捏不准。况且男女授受不亲,那全身大穴分布在各处,自己虽然是救人,但是怎么能乘人之危。
云凡仍旧犹豫不决,这时,女子疼得整个身子要翻过来,一口吐出,那青草便被染红了。不管了,救人要紧,怎么能估计这种小事呢?人要死了,将这么多礼节有什么用!
说干就干,云凡轻轻施展内功,将女子全身各个大穴一一封闭,有的穴在腰间,有的在胸前,有的在腿上。云凡一碰到女子,只觉得一阵丝滑,夹杂着淡淡的幽香,简直就要让他筋骨酥麻,幸亏云凡之前只是个懵懂少年,不是个热血大汉,否则这下真的把持不住。
等自己将女子全身的穴道封了之后,女子明显觉得好多了,脸上表情放松了许多,接着,就能慢慢地睁开眼来。
“你——”女子惊恐道。
这时,云凡正在按周天穴道,给她输入真气,来治疗她的伤势。可云凡一来跟清虚子师父学道不到家,功力不够,而来阅历较少,根本不知道如何给人治伤,虽说气道门人都会治疗,但清虚子师父传授自己气道功夫只是为了防身立业,似乎并不想让自己卷入武林纷争。所以,云凡气道修行是不到家的。
云凡给她输入真气的时候,感觉很多地方都有阻滞,根本没法给她治疗。当他给她从后背下方带脉附近输入真气之时,竟然毫无阻滞,因此这会儿在给她在背后输入真气。
女子一看他这样,以为他非礼自己,不由地惊叫出来,可自己受了重伤,不得不然他治疗,因此只能忍者。
云凡已经受了重伤,这时再强行催动真气输入她的身体,更加支撑不住,五脏六腑就想大海一样波涛汹涌,上下翻滚一般。
云凡虽受伤,功力却没有减少,这时在带脉输入真气,却不知道是给她传授功夫。通常输入真气,传授武功,可以在督脉输入,可云凡这么倒行逆施,却正好将这真气分成了一阴一阳两部分,正是由于倒输真气,才在她的体内形成了阴气。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云凡受了重伤,因此传授得比较慢,渐渐地,女子觉得自己浑身有股凉凉的气在周身运行,那些感觉憋闷的胸口和不通畅的穴道,渐渐地觉得舒畅无比。
突然间,云凡觉得眼前发黑,便放开了手。女子觉得自己浑身有力,又想到之前云凡如此无礼,情急之下,一个鲤鱼打挺,然后回踢一脚,踢在云凡脸庞,云凡只觉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等云凡再次醒来的时候,首先闻到的是一股幽香,似乎和之前让他陶醉的那种清香一模一样。眼前模糊的场景逐渐清晰之后,见那女子坐在自己旁边,脸上似乎带着歉意。
云凡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原来躺在一张床上,那被子带着幽香,两旁的粉色的帷帐用红色的带子束起,前面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许多红红艳艳的东西,都很漂亮。墙上挂着一把琴,地上还摆着许多盛开的花。
突然,云凡脸上一红,自己好像没穿衣服,头发也不再乱蓬蓬的了,脸上的泥巴和胡子也没有了,顿时觉得很清爽。
“我怎么会躺在这儿?”云凡问道。
女子脸一红,转过头去,说道:“当时我不知道是在为我疗伤,我还以为和那些人一样。所以,我不小心出手重了些,没想到我比原先力气大了那么多,对不起啊。”
听她这么说,云凡记起来了,自己不顾一切给她治伤,她看到了还以为我在非礼她,也不怪她,毕竟正常人都会这样,笑道:“没有关系,我当时见你伤得很重,便顾不得许多了,你已经没事了?”
女子笑道:“什么你你你的,我姓陈,闺名么,你既然救了我,告诉你也不妨,我叫陈楚楚。”
“那陈姑娘,身上的伤还要紧么?”云凡道。
“叫我楚楚就可以啦,我的伤么?你给我治伤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全身有气在流动,感觉有力气试不出来,用力一跃,没想到我竟然飞到了树上。后来么,我乘着天黑,便将你安放在我家啦。”陈楚楚说道,脸上一副调皮的表情,突然间,又变得害羞,脸上一红。
“那这里就是你的——闺房?”云凡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惊讶道。
“是啊,当时客栈都关门了,我总不能将你扔在大街上吧。”楚楚道。
云凡点点头,突然间笑了出来。陈楚楚见他突然大笑,问道:“你笑什么?”
云凡摇摇头道:“我只觉得你很开朗,为什么之前那么害怕?”
“没有啦。”楚楚突然变得害羞起来,说道:“我之前见到那两个家伙那么凶,当时真的害怕得不得了了。后来见你出手救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所以这才坦诚相见。”
云凡点点头,心道:再怎么开朗活泼,毕竟是个女孩子,遇到坏人自然害怕了。不知怎么的,云凡突然胸中升起一股豪迈气概,只觉得自己好像为了什么能做到任何事情一样。
楚楚接着说道:“当时你脏兮兮的,头发乱蓬蓬的,我就叫阿福帮你换衣服,洗脸,刮胡子。之前我直觉得你浑身脏乱,以为和他们是一伙的,可等阿福帮你洗漱完毕,没想到你——”
云凡明白了,他以为自己是丐帮,可她说自己一变干净了就不说了,那什么意思。正巧,梳妆台上一面镜子,云凡隐约见到了自己的容貌,没想到自己在地牢里呆了一年,仍旧没有变得难堪,仍旧保持着之前青春美少男的样子,便吃吃一笑,立即明白了七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