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万人看着韩猛挑选一校人马再无被裁除之危险眼中的惊恐与犹豫瞬间又被愤怒所替代,一个身材魁梧屯将忍不住大声怒吼:“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不再被裁除,我们却要面临被裁除的危险,为什么?难道我们不是西凉的嫡系,不是主公的麾下吗?”
这屯将的大吼让数万西凉军卒感同身受,如果董瑥一个处理不好,再加有心人一挑拨必然就是一场兵祸。
董瑥静静看着那屯将问道:“你们为什么会愤怒?当兵好吗?不当兵难道就不好吗?来,来,告诉我你们当兵的目的是什么?”
董瑥说着说着火气就上来了,难道刀口舔血的日子比太平日子还要好吗?
董瑥突然大吼让屯将一愣,董瑥又吼:“都想想你们为什么当兵?想清楚了告诉我。”
西凉军卒好像想起自己当兵的意图,大部分都慢慢低下头,只剩下个别好胜的勇士盯着董瑥。
董瑥又指向那屯将问道:“想清楚了吗?摸着自己那尚存一息良心说,当初为什么当兵?”
屯将嗫嚅道:“为父母、村民报仇,杀光羌胡。”
董瑥冷哼:“那你现在跟那些羌胡人有何区别,不一样在屠戮别人的村子吗?这是报仇吗?这是杀孽。”董瑥又指向一大汉:“你呢?”
“当兵吃粮,之后把邻村的兰花娶回家。”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多少个兰花被你糟蹋了?你还能找到那个兰花吗?活该你到死都单身一人。你呢?”
“活命!”
“活命,挺光棍,过一天算一天是吧!你敢单独出营吗?不好吧!否则不知道该被多少人生吞活剥了。你呢?”
“……”
董瑥一口气问了近百人,董瑥每反驳一人西凉军卒眼中的愤怒就消减一分,当初从军又有几人情愿呢?时间过往都把他们变成了杀戮机器。
“我们都有家,一个温馨的家,或许我们每天吃不饱穿不暖甚至还要受到别人的欺压,可是我们曾经有一个家,一个温馨的家,累了,痛了可以让我们休息给我们安慰的家,现在呢?我们都是杀人机器,破坏别人家的混蛋。”
董瑥嘶吼:“然而就算再混蛋,我们也该在拥有一个家,一个能为我们养老的家,而不是今天抛尸荒野明天就被乱兽分尸的军营,裁军不好吗?可以让你们有个家,可以让你们有子嗣,有养老送终之人。”
“我们,我们还可以吗?”
一开始的屯将眼中泛泪的道,是啊!我们这样的烂人,还可以有家吗?成日里只懂厮杀的杀人机器也能有家吗?
“能,为什么不能?”董瑥吼道:“谁阻止我们有个家,我们就消灭他们,谁也不能阻止我们有个家?”
“家,家,我要有个家。”
那屯将猛然醒悟大喝,其余的西凉军卒纷纷大喝:“家,家,我要有个家。”
成千上万的人呐喊让后面的西凉军卒跟想起家的温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一时热泪盈眶跟着呐喊。
世子,这是为自己撅坟墓,还是又把西凉军带向另一个高峰?李儒心底真的没底,不过这次兵祸总算圆满解决了。
李儒松口气的同时,眼中突然出现一个黑点,不好,有冷箭。
“主公,小心。”
李儒赶紧一推董瑥,由于仓促之间用力过猛一下把董瑥推到在地,狼牙箭一下射穿李儒的手臂。
“保护主公。”
徐晃大吼,朱亥瞬间挺在董瑥身边,飞熊军潮水般拥簇过来。
人群中有人大喊:“不要听董瑥信口开河。我等逼宫已无退路,必然会被其斩杀一空。此刻杀掉董瑥,拥立李扬武则是大功一件。杀啊!”
“杀啊!”
此起彼伏的喊杀声让西凉军卒混乱,幸好飞熊军皆训练有素,不然惊慌之下有一人放箭就会引起泼天大祸。
“快跟某喊,擒住骚乱官升三级,赏妻妾各一人。”
董瑥怕持续下去再出乱子忙道,朱亥忙跟着喊:“擒住骚乱者官升三级,赏妻妾各一人。”
“擒住骚乱者官升三级,赏妻妾各一人。”
“擒住骚乱者官升三级,赏妻妾各一人。”
人民群众力量果然是强大的,不一会数十人骚乱者被擒到董瑥面前,其中包括李暹。
董瑥拨开朱亥及身前的飞熊军对西凉军卒吼道:“诸君看到了吗?很多人都不想我西凉军成为一个正常人,拥有一个正常的家,所以他们鼓动你们前来闹事,还说什么杀光你们?杀光你们,老子拿什么保护自己的小命,这等挑拨离间的奸贼就该被乱刃分尸。”
不得不说有许多屯将害怕董瑥事后报复,董瑥的话让他们心放下不少,或许有人该死,至少自己不会死。
“把奸贼乱刃分尸。”
西凉军卒纷纷大吼,声音震动整个皇城,小皇帝躲在龙床上抱着宋贵人抖成一团,嘴里碎念道:“董阿羆千万别反,千万别反。”
“诸军且各自回营不得骚乱,若再有杀戮劫掠者就地格杀,因为我们不仅要保护自己的家,也要保护未来老婆、岳父的家,你们说对吗?”
“对,对。”
西凉军卒缓缓退去,长安城经过半夜的惊慌终于再次恢复宁静。
董瑥直到看不到西凉军卒的身影才进府,一进府就问徐晃:“文忧先生怎么样?箭取出来了吗?”
“嗯!医者已经在看。”
董瑥不等徐晃说完就来到李儒房内,李儒在董府是有房间的,董瑥上任后也没将其赶走。
医者乃董瑥在郿城前的医者,医术未必好,可外科医术乃当世一绝,没办法用人活生生堆出来的,他手下可有数十条人命,全是被医死的,伤口感染还有就是太痛。
董瑥来时医者正为他拔箭,李儒口咬软木,身边有浓郁的酒气,旁边还有雪白的丝帛一看就经过高温消毒过。
“呃?”
李儒一声闷哼,箭矢被拔出来,他自己也昏了过去。
“怎么样?”
医者刚包扎完董瑥就问道,没办法谁叫他只有两个谋士,少一个就要董瑥半条命。
“伤口只要不感染,将养些时日就好。”
李儒?董瑥看着脸色惨白的李儒心里不知该说什么好?开始他并不信任李儒,用李儒只是他身边无人可用而已,如今却用命守护自己。
“主公,您尽力了,文忧兄不会有事的。”
贾诩此刻也有些热血沸腾,想起他的家跟他的幼子,如果不是为了保护他们,恐怕自己也不会给李傕几人献计吧!
“嗯!去看看李暹,我看这会李傕还怎么反对我裁军。”
董瑥凶狠的道。
李暹受得待遇并不好,董瑥见到他时他正全身缩成一团,一看就是被打的,李儒虽然是毒士不过对徐晃还不错,徐晃自然要替李儒教训教训他这个始作俑者。
董瑥看着徐晃一眼,徐晃低头不敢看董瑥,董瑥走到李暹旁边:“说说吧!你为什么在这里?”
李暹的脸虚肿一片,嘴角血迹斑斑看来没少受苦,李暹道:“祝虹木运往(主公,某冤枉),木是叔父派来保护祝虹的。”
“嗯!那叛贼那句话怎么解释?”
“祝虹,你婷木皆是。”
“还是让李傕亲自来吧!”
董瑥说完甩袖而去,徐晃随即跟来,董瑥抱怨:“你干嘛打脸呀!这让李傕看到某多没面子,我是主公,要风度的。”
徐晃一愣,贾诩笑了:“公明以后别打脸了。”
徐晃也笑了,主公还会讲笑话,怎么感到有点冷呀!
贾诩上前道:“主公,您以为真是李傕下的手。”
“文和先生以为呢?”
贾诩摇头:“诩以为不是。”
“对啊!哪有贼喊捉贼的,谁想我们西凉军内讧就是谁派的刺客。”
“主公想怎么办?”
“找人!裁兵!”
贾诩会意点头,找出派刺客之人杀掉,找李傕来商议裁兵,主公也不是一无所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