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师公已死,尔等还不速速退去。”

城门上又出现一个四旬官员,身高九尺身材魁梧,五绺长须飘洒,手按佩剑大声呵斥。

“首恶虽死,余党尚存!”

李儒看着王允被乱刃分尸心中无比解气,看到杨彪出现不由又道。

“尔……”

杨彪尚未骂出口,士孙瑞就出来先朝献帝哭诉一番,大义凛然的站在城墙边道:“子师公已去,瑞又岂是怕死之人?嘿!只是小贼残暴比老贼更甚,诸君多保重。子师兄少停,某来也!”

士孙瑞步王允后尘自城头跳下,西凉军卒一拥而上将其剁为肉酱。

献帝不仅后退一步,杨瓒大笑数声:“早知今日之事,又有何惧哉!可惜天不助吾大汉,痛哉!悲哉!”

献帝稚嫩的声音颤道:“爱卿等,还有何事吗?”

小皇帝的身影在微风中显得更加单薄,就像这日暮西山的大汉王朝一样。

董瑥虽心有不忍可亦知道自己无路可退,一退身后的十万大军定会先吞噬了自己再吞噬这大汉王朝。董瑥吼道:“昔日十常侍作乱,先太后召先父入京,先父清君侧后先封司空,后加丞相、太师郿侯。臣此番清君侧不敢居功,还请陛下封赏臣之部下以彰其忠勇。”

李儒听完都忍不住抽口冷气,太师何时有如此大功德了?还彰其忠勇,世子这是要鼓励西凉军多多兵谏吗?

贾诩知道自己已被李傕不信任心思瞬间活泛起来,此刻听到董瑥的话不仅多看了他一眼,这个主公除了年少好像还不错。

公然要官,他董瑥还把朝廷放在眼里吗?董卓封官还要三公、党人先举荐呢?小皇帝心中的恐慌瞬间被愤怒挤走。

“真是岂有此理?小贼真可恶。”

伏完满脸怒容,由不得他不怒,他女儿本是皇后,可如今却因董瑥之故死于火灾。

“伏少府不可鲁莽。”王允一死,朝中百官唯有杨彪德高望重,像荀爽等颍川士族名盛官高却无甚政治斗争的经验。杨彪制止伏完,进谏:“陛下,不妨答应他,欲取之必与之。”

献帝看着杨彪真挚表情不由才思一敏:“卿等欲要何官职不妨自己写来?”

“谢陛下天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西凉诸将听到献帝的声音不由狂喜,各自将心目中的官职写下来,写完才有些不安的看向董瑥,董瑥不言苟笑,李儒却冷笑着道:“诸位想讨要何官职?能让世子先过目吗?”

诸将纷纷一冷,怎么把世子忘了?虎子纵然不吃人也是可怖的,何况还有李儒这条毒蛇在侧?

诸将将讨要呈给董瑥,董瑥却没看,李儒毫不做作接过来,每看一个就在董瑥耳边汇报一下,阴冷的目光就望向何人,那人自是一阵寒颤。

除了李傕要扬武将军、池阳侯外,其余西凉诸将所要官职不过中郎将、骑都尉等,就连郭汜也只要了虎贲中郎将,段煨、董越不过希冀保住官位,胡轸更是请辞破虏将军请为北中郎将。

董瑥微微点头,道:“贾诩多番出奇谋可升为司隶校尉。”

司隶校尉名为校尉,实为司州牧还附带锦衣卫权责,可谓位低权重,李傕虽然为扬武将军但比起司隶校尉就差远了,这会饶是李傕再大度又岂会容得下贾诩吗?

董瑥心中暗笑,李儒心中大凉,一朝天子一朝臣,看来自己真的想好退路了。

献帝看到这份名单有种想甩在董瑥脸上的感觉,不是西凉太过分了,而是他们要的官职也太小了。兵谏了,怎么也要大些,什么三公九卿、州牧刺史、将军之类的,你要点中郎将、骑都尉,你让各路诸侯及朝廷百官如何同仇敌忾吗?

“准!”

献帝咬牙切齿,小脸煞白的吼道。

旁人还以为小皇帝被气的呢?还有大臣劝皇帝稍忍片刻。

杨彪眼一瞪,百官皆不言语,又道:“陛下,还少一人。”

“何人?”

小皇帝问完就醒悟过来,看着杨彪道:“杨卿以为该封其为何职?”

“不若封郿侯,卫尉。”

郿侯乃爵位,除了王爷已到外姓之顶,卫尉,掌管京师兵权,看似位高权重其实董瑥手里权利没大一点。小皇帝摇头,道:“不可,董卿功高劳苦,不若仍任丞相一职,司徒及太师由杨卿担任。”

杨彪看着小皇帝颤抖的身躯逐渐扳指,眼中目光也逐渐淡定下来,在这巨大的压力下小皇帝竟然觉悟了。让自己领衔关西士族对抗董瑥,不错,有长进。

杨彪收拾心情,一脸正义的道:“陛下已准尔等所请官职,数日后官印、官袍就会下发,尔等还不就此退去。”

董瑥道:“非是臣等无礼,实乃臣忧心陛下安危,并州军在城内骚乱,未防范其殃及皇宫,臣奏请有骑都尉张济率本部进驻宫城,校尉张绣、中郎将樊稠、校尉周邦轮流驻守。另臣请陛下召皇甫义真入京,为臣族中枉死冤魂报仇。”

“得寸进尺。”

杨彪眉头紧蹙,皇甫嵩也是他撑下去抗衡董瑥底牌之一,小皇帝冷笑道:“准。”

小皇帝说完,拔腿就往宫内走去,皇甫嵩一死,关西士族岂不人人自危?祸起萧墙更可怕。司徒公安心去吧!朕长大了,会用你教我的重新中兴我大汉。

小皇帝能算计到的杨彪自然也知晓,皇甫嵩一死关西士族谁还能挑起大旗呢?杨彪去瞅马日磾,马日磾面目表情的盯着地面,他背后站着袁术、袁绍两兄弟,董卓不敢动他老马家,小董就敢吗?小董不敢动他,他也不敢有异样心思呀!谁叫他姑母嫁给袁隗那老头呢?

杨彪叹气,看来自己只能找赵老头去商议了,这老头历经浮沉,对付一个董阿羆还不是手到擒来。

董瑥一一看向李傕、郭汜、胡轸、董越、段煨、樊稠、张济等人道:“雍凉之地将是吾等立足的根本,如果跟雒阳一样成为废墟,那吾等就没了立足之地,没了立足之地吾等就是流寇,流寇早晚必灭,尔等能明白吗?”

“诺!”

董瑥突然讲起大道理,诸将都有些稀里糊涂,董瑥又道:“既然明白,回去后就约束手下人不要太过,只许今日,明日谁若再敢无辜杀人、劫掠皆杀无赦。”

“呃!”诸将一愣,杀掠成性的西凉军什么时候收得住手啊?可当董瑥冷冷眼神望来纷纷应诺,心里却并不以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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