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第一眼看到荀攸还笑意盈盈,可听到荀攸说完长安的形势脸色阴沉的可怕,好久方咬牙道:“好狡猾的小贼。”

“小贼?可是董阿羆。”

荀攸脸一如既往的木讷,吕布混不在意道:“除了这小贼还有谁?”

荀攸眼皮一跳,李郭二贼不足为患尚可一搏,如果有董阿羆在,那就不同而语,得早做打算。

“吕布撤了?”

李傕坐镇军营,听到吕布撤了的消息大喜:“封儿休整的怎么样了?”

“就等舅父一声令下了。”

“好,一定要紧咬吕布屁股。”

吕布虽然留了张辽断后,怎奈西凉铁骑一拥而上,将并州军冲的七零八落,吕布只能反身开战。

吕布率并州狼骑一出现,李傕郭汜便收军,两者相互撕扯一直到长安城外。

长安城共十二道城门,吕布及麾下并州狼骑如一支利箭射进围城的西凉军中,还顺手将攻城器械弄毁。

“吕布入城啦!”

董瑥闻声而来,远远的看到吕布进城,城门再次被关上。

“末将等无能,未能拖住吕布。”

李傕嘴上请罪,神情却毫无请罪之意。

“无妨。某说过攻破长安就是大功,除此无胜败罪过一说。”

“谢世子。”

董瑥看着李傕身边的将领突然道:“率先登城赏百金,破城者升将军封列侯。”

“诺!”

诸将纷纷大吼。

董卓治军严苛,除董旻外很少有做将军,外人最大不过五大中郎将,其余不过校尉、都尉、骑都尉而已。故东汉将军很值钱的。

董瑥本不想拿人命来填长安城,可李傕郭汜一来由不得他不填了,近十万大军围住长安城不分日夜攻打。

攻城数日西凉军人数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一是陆续有西凉降卒来投,如董越率一万人马来投,二则城内西凉军反正,前两日有西凉军缒城而下,后几日各们均有西凉军攻上城头,不时就有一什或一队西凉军反正。

入幕,司徒府,浑身是血的吕布顾不得梳洗就径直前来,王允之侄王凌前迎:“温侯,司徒正在等你。”

王允安静的坐在主位上,身前的条案上摆着几样菜蔬跟米粥,食著摆放在碗上。王凌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的叔父司徒大人一点也没吃。

王允听到动静,微眯的眼睁开看到吕布不仅一阵强烈的反胃,强忍不适道:“奉先鏖战一日甚是辛苦,先用餐吧!”

吕布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条案上抓起鼎内的肉食就大快朵颐起来,顺手将一樽酒灌进嘴里,大叫:“爽快。”

王凌亲自为其筛酒,吕布吃饱喝足后一抹嘴,森白牙齿露出来:“司徒,城不可久守,您要早做打算呀!”

“哦!奉先可是忧虑粮草,老夫已经说动杨文先,粮草之事可保无虞。”

吕布:“非是粮草,某观近几日屡有西凉军投贼,除非尽诛西凉军,否则城不可守!”

“不可!”

王允毫不犹豫的拒绝,不管吕布是何心思,在此刻尽诛西凉军是不现实的事,可如今除了吕布王允真不知道自己还能相信谁:“奉先,有何要求尽可提,只要能守住城,老夫不惜一切代价。”

至于尽诛西凉军什么的就不要提了。

“箭矢,大量的箭矢,滚木、滚油,还有人,大量的青壮……”

吕布一口气说出无数条件,王允脑袋瞬间爆裂开来,就如同吕布身上的血渍一般杂乱而又浓稠。王凌却在一旁将吕布的要求一一写下,王凌送吕布离开,回来时见王允依旧没有进食欲劝,陡闻王允道:“城不可守了?是吗?”

王凌从没看到叔父如此落寞过,心中一痛道:“叔父,且安心,朝廷有温侯这等勇将,又有数万精锐,长安城高门坚,贼人岂能破城?”

是啊!怎能破城?王允心中一酸,眼眶犯湿,然人心可畏呀!

长安城的一处城门楼里,西凉军主要将领汇集在一处,李蒙、王方、董承、杨定、宋果等人俱在列。

宋果官职最低叛敌也叛得最狠,看着几人道:“李校尉,你找咱们所为何事?难道您不知道吕奉先早想趁机除掉咱们了吗?”

李蒙冷笑:“这个某自然知晓,不过今夜找诸位来的不是某,而是另有其人。”

宋果几乎将董阿羆杀掉,他已经成为彻头彻尾的叛贼,说话也就没可顾忌的:“什么人?至于弄得鬼鬼祟的吗?”

“是某。”

李儒自门外走来,宋果看到李儒的模样下意识拔刀出来,李儒冷冷一笑:“怎么?宋校尉想对某动武。”

宋果听到李儒冰冷的声音不仅打了个寒战,在看到李儒那阴鸷的眼神不由想起他以前的赫赫威名来,这是个连皇帝、太后都敢鸠杀的主,宋果有心想把刀插回又怕失了面子,一时僵持在原地。

一侧的杨定伸手将其按下:“尔怎敢对文忧先生拔刀?”

杨定,西凉豪士,与胡轸齐名,乃弘农杨氏分支,在西凉军中颇有威望。宋果见杨定出手方讪讪坐下,杨定看着李儒道:“文忧先生乔装而来不会是为了见吾等一面吧!”

杨定的话很直白,有事说事,别浪费时间了,大家脱身出来都不容易。

李儒轻笑:“如今形势就不用吾为尔等费口舌了,世子已聚十万西凉军卒围城,是降?是死?自己选择。”

城破乃是迟早之事,在座的几位远比别人更加清晰这个现实,西凉军卒多孤身一人,董卓在时好酒好肉无所顾忌,如今不仅受人猜忌还要接受整编,许多人在西凉军攻上城头时反水。长此以往不出数日,他们将无兵可用。

降是不降?诸将来回环视,心中难以决定。宋果猛地一拍道:“降也是死,不降也是死,还不如守城而死,起码还能落个忠君的名头。”

“世子有言,长安不破没有胜败、过错,谁能破长安谁就有功?”李儒笑的更加阴森,宋果被吓得硬生生说不出话来,李儒又道:“主公之心吾等不可猜,然降或许能苟活不降唯死!”

李儒说着,朝诸将一一望去,诸将纷纷低下头,李儒心中大定:“忠君?更是扯淡,吾等主公是何人?要忠也该是忠于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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