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泉太极鸳鸯剑!”老乞丐失声喊道,没想到这小子进黑潭墨影后,竟有这般造化,这可是墨羽仙帝的贴身帝器,当年随她伐九界,拓八荒,征古冥,屠妖魔,是何等的璀璨和荣耀,也不知这小子是如何夺得的,他现在有满腔的疑惑,可眼前小两口花前月下,风花雪月的,貌似自己一个糟老头子插不上嘴。

“雄哥哥,你没事吧!”梦无痕依偎在杨剑雄的怀里,享受着倍感珍惜的温暖。

“娘亲,爹爹没事!”小白虎从帽子中探出个小脑袋,用前爪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抢走了杨剑雄的台词。

“啊!”梦无痕被眼前冒出来的小家伙吓了一跳,她本能地躲向杨剑雄的另一边。

“嗷嗷••••••爹爹,娘亲是不是不喜欢我,是不是不要我了。”小白虎耸拉着脑袋,像似犯了错误被家长锁在门外的小孩。

“怎么会呢?娘亲很有爱的,只是你神不知鬼不觉地冒出来,把娘亲吓坏咯!”杨剑雄挠了挠小白虎的爪子,小白虎痒的在帽子里打滚,它笑咯咯地说道:“好痒好痒,爹爹饶命,爹爹饶命。”

“饶命就下来跟娘亲配个不是吧!”杨剑雄对这个冒失鬼倒是疼爱有加。

小白虎听话的从帽子走爬出来,跳到杨剑雄的手掌上,用爪子在空中招财猫似的点了几下,一双清澈的虎眼闪着无辜的眼神,时不时还用爪子拨弄一下耳朵驱痒,一不小心失了重心摔了个踉跄。

梦无痕一把接住从杨剑雄手掌摔下来的小白虎,搂在怀中,看它一副楚楚可伶的样子,不由得心疼,她温柔地抚摸着小白虎的身子,爱心泛滥地说道:“你看你,这么不小心,改天娘亲给你去宠物店买几件漂亮的衣服给你好不好?”

“好啊!好啊!娘亲万岁,娘亲最疼我了。”

杨剑雄看着眼前这幅温馨幸福的场面,感觉自己无比的幸运,尽管是被父亲了。这小家伙还真是个自来熟,这么快就打成一片了,或许女孩子先天就对可爱的东西没有免疫力吧!毛绒玩具的热卖就是不争的事实,何况小白虎可比毛绒玩具强多了,它可是很有灵性的。

白虎?银魄虎神不是寿元耗尽,坐化成石了吗?何况它还那么小,虽然遗传了白虎的血统,继承了所有功法,但明显这小东西还不懂怎么使用。可是据派内古碑记载,白虎此脉在银魄虎神这一代断了后续香火,昆仑派也因此没了护派神兽,加上继墨羽仙帝宾天之后,《阴符金乌变幻诀》这门通天帝术就遗失了,门下也没有像墨羽仙帝那样冰雪聪明天资超凡的弟子出现,导致昆仑派日渐没落,不可同日而语了,如今更是在古冥的魔爪地淫威下苟延残喘苦不堪言,按形势看,昆仑派已经岌岌可危时日不多了。

所以,他这次从西域跋山涉水不辞劳苦远赴中原,是受掌教恋蝶道长的重托,前来L市寻觅能揭开黑影墨潭千年古谜的有缘人,没想到遗失已久的千年帝兵龙泉太极鸳鸯剑竟然问世了,与此同时还带出了守护神兽银魄虎神的后代,这是他意料之外的,甚至不合常理的。

“这白虎你是怎么来的?”老乞丐焦急地问道,对于他,对于昆仑派而言,这小东西实在太重要了,甚至骨子里认定白虎理应归昆仑派所有。

“哟,你不说话我还把你忘了,不过你一说话就暴露你的智商,难道你是想做我的绿叶吗?我倒是想问问你把我扔哪去了?”杨剑雄不答反问了一句,考虑到力量悬殊,纯武力较量法术类似于外家招式和内家功法的比拼,孰强孰弱,无需计较,所以讥讽几句,打击一下老乞丐的气焰,倒也解气。

不过老乞丐显然不吃这一套,修道中人,又是一把年纪,这点上他还是蛮沉得住气的,何况还有一堆问题需要眼前少年解疑,甚至连少年的真实身份也纳入其中,所以大局为重,个人荣辱倒显得无足轻重了。

“我以龙泉太极鸳鸯剑的《鸳鸯御剑术》作为交换,你告诉我白虎的来历如何?”老乞丐在心中权衡了一番,下了血本,以资深生意人的口吻讨价道。

“不必!我打算把这剑挂在墙上辟邪装饰用,不劳你费心了,何况无功不受禄,我还是挺认可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句话的。”杨剑雄不为所动,况且老乞丐想方设法地打听小白虎的身世,肯定没安好心,没准那是个圈套正等自己跳呢。

老头被杨剑雄的话气得差点脑溢血,一柄帝器竟然挂墙上辟邪,这是他这辈子听过最荒唐的蠢话,如此行径同牛鼎烹鸡明珠弹雀有何差异,只怪他不识货啊!何况自己倘若真有心打白虎的主意,施法抢夺便是,岂是他这无知小儿所能抵挡的,还费诸多口舌耗费时间,看来当务之急得先消去对方的猜忌,坦诚道:“你无需多疑,我尽管对你手上的东西感兴趣,但鸳鸯剑和白虎一旦认主成功,就会忠于一人,如果我强行争夺,便会受帝遣,我一把老骨头可不愿遭这个罪。”

“那又怎样?鸳鸯剑我会驾驭并可,你的《鸳鸯御剑术》还是置之高阁等着蒙尘吧!还有你的智商的确堪忧,多亏你的提醒。”说着,他提起鸳鸯剑就向老乞丐刺去。

“拜托,你连半点道基都没有,哪来的法术驾驭鸳鸯剑。”老乞丐躲闪着杨剑雄的追杀。

“那你怕什么,不是很嚣张吗?咋现在跑得比兔子还快啊!”杨剑雄穷追不舍,看老乞丐落荒而逃的狼狈相心里涌起一阵快感。

“不跑我就成你剑下亡魂了,你当我是猪啊!”老乞丐现在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他如果使用法术反抗就会遭受帝遣,原地不动又会沦为砧板上的鱼肉,如此下来,也只有跑的份了。

老乞丐和杨剑雄就像老鹰捉小鸡似的绕着两只石狮转圈,谁也奈何不了谁,而梦无痕像是局外人似的,正忙着和小白虎熟络感情。小白虎也没闲着,半个脑袋塞进薯片的包装袋里吃得津津有味。

“停,我认输,你一剑刺死我算了。”老乞丐弯着腰气喘吁吁地趴在石狮上,累的一屁股瘫坐在了石狮前的青石台阶上。

“你死之前有什么遗言没?”杨剑雄上气不接下气地停在老乞丐的面前,有气无力地问道,其实他现在瘫软的跟一摊烂泥似的,整个人的重心靠杵在台阶上的鸳鸯剑支撑着。

“你说咱两没结什么恩怨,更谈不上深仇大恨,你何苦咄咄相逼,索我性命呢?”老乞丐挤破脑袋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何况自己一片苦心,咋就成了驴肝肺,变生死仇敌了呢?

“你说呢?不会这么健忘吧!你把我扔进黑影墨潭这笔账我还没和你清算呢?”

原来如此,扔?这词太夸张了吧!难道自己太粗鲁了?可也是用心良苦,谁知道弄巧成拙结了梁子,欠考虑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老乞丐郁闷地解释道:“这力道是重了点,但我是把你送进去,扔太生动了。”

“送?你还真不留余力,不过我因祸得福,也算是拜你所赐,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你一命吧!不过你不施法术跑,还真聪明的跟头猪似的。”杨剑雄一阵无语,那力道能跟“送”搭配吗?

“慌不择路,还真把法术忘了,你这小子也真够贼的,也不提醒一下我。”老乞丐尴尬地笑笑,老脸一红,有些挂不住,沉思了一会,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样吧!我跟你谝谝昆仑派的事情吧,长夜漫漫,也算是消遣,就当我给你赔罪了,不知你可有兴趣?”

“洗耳恭听。”

老乞丐眼眸深邃地望着飘渺无垠的天空,思绪在回忆的长廊里纷飞,在岁月里穿梭,在亘古漫长的修道中沉浮,尽管他没有见过地老天荒,没有看到海枯石烂,但是他却见证了多少沧海沦为桑田,明悟了沧桑。

“其实我不是什么乞丐,我乃昆仑派玉虚宫第八十三代弟子靑渭。”老乞丐收回放飞的思绪,继续说道:“昆仑派乃元始天尊的手下十二弟子为昆仑十二祖师所创,他们在昆仑山开宗立派,传道授惑,香火甚旺,鼎盛一时,于中原的少林、武当、峨眉并驾齐驱,旗鼓相当。但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昆仑武学不过是雕虫小技,就连闻名四海的剑术也不足为道,难登大雅之堂。其实武技不过是强身健体,远非昆仑宗旨。”

“那昆仑宗旨是什么?”杨剑雄被老乞丐的话激起了兴趣,忍不住问道。

老乞丐趁杨剑雄打岔的功夫,揭开葫芦盖子,抿了一口酒,将葫芦递到对方跟前,引以为傲地说道:“悟道修仙。”

“成仙?那真有十界咯?咳咳••••••”杨剑雄被葫芦里的酒呛得咳嗽起来,这西域的酒还真不适合中原人士。

“呵呵,这还得从鸿钧祖师说起,他门下收有三大弟子:道德天尊,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大弟子转世凡人,名唤老子,天纵奇才,他骑青牛神兽在函关悟道,仙心泛滥,有如江水滔滔连绵不绝,又如黄河之水一发不可收拾,一气化三清,从元神真身中分别修出“太玄清气”、“玉玄清气”和“上玄清气”三种境界,在原有的基础上将“玄清气”推陈出新,鸿钧祖师赐予他《道德经》一部,以此创立道教,后重阳仙人创立全真教,奉其为太祖。而二弟子盘古一斧劈天地,用法术化山川大地,江河湖海,并修出了“玉玄清气”的境界。鸿钧老祖传他《阴符经》一部,他以此创立了阐教,后人感其开天辟地之功,皆尊其为元始天尊,而底下的玉虚十二门人继承了他的衣钵,在昆仑山立派,即昆仑派。这玉虚十二门人分别是广成子,赤精子,太乙真人,文殊广法天尊,善贤真人,玉鼎真人••••••”老乞丐如数家珍,娓娓道来。

“重点呢?”杨剑雄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催什么,长夜漫漫的。”老乞丐抠了杨剑雄一眼,接着说道;“所以说,昆仑派历史渊源悠久,在悟道修仙、炼丹制药上万年积累,百代传承,自成一派,独霸西域,可谓一门五帝,岂是武当,峨眉这些后起之秀所能比拟的,在中原,也只有全真可以媲美,与其一较高下。”老乞丐头头是道地分析着,一门五帝是昆仑派上下的骄傲,但至从墨羽仙帝之后,昆仑派人才凋敝,帝术遗失,帝兵被夺,早已物是人非今非昔比了,往昔繁华如梦,也只能作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我说的是重点,你别绕那么大弯子。”杨剑雄一门心思想知道宇宙间是否存在算命老头说的“十界”。

“重点啊?我说得不是很重点吗?哦!”老乞丐恍然大悟似地说道:“九界八荒,五湖四海,墨羽仙帝真乃千古一人,举世无双,她三圣之资,天赋异秉,雄韬伟略,登昆仑之巅观乌金演变幻化,结合《阴符经》道义,参透了天机,创出《阴符乌金幻变诀》这门无敌仙术,并将其修炼得炉火纯青出神入化,也因此年少夺天命,以一人之力独挑人皇界,旗下猛将如云,战将如神,同她一道征伐九界,踏灭八荒,封印古冥,屠斩妖魔,称霸寒武一世,一生无所败。也正因为她太优秀了,强者总是寂寞的,蝼蚁聚团求存,而强者注定与寂寞相伴,她一生难逢敌手,唯求一败,可上天不允,她终究孤廖一生。”老乞丐感慨了一句:“都说登高望远,一览纵山小,也许墨羽仙帝当年登的不是山,也不是境界,而是寂寞吧!”

“寂寞?都说重点,你怎么绕不到我那个点呢?”老乞丐答非所问都让杨剑雄感到崩溃了。

“哎!我得有个铺垫,有情绪的熏染才行,我说到哪了?”老乞丐被杨剑雄打断,忘记怎么接下去了。

“寂寞!”杨剑雄叩了老乞丐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对!就是寂寞,所以墨羽仙帝在黑影墨潭闭关不出。传说墨潭一分为二,一边清澈倒映黑影,另一边漆黑如墨,其中有黑白两鱼,名为鸳鸯墨燕,在墨潭的分界线上腾空亲吻,当然你都墨潭一日游了,应该比我清楚。墨燕出双入对绝世恩爱,让墨羽仙帝羡慕,她也渴望有这么一个红颜知己,可是她立于九界之巅,眼界自然高,有几人能入她法眼呢。最终只能将情愫止于悟道中,却悟出了《鸳鸯御剑术》,而墨燕吸昆仑之精气,得日月之造化,凝墨潭之灵气,受墨羽仙帝之点拨,羽化成仙,同玲珑竹篮一道幻化成了龙泉太极鸳鸯剑。”老乞丐抿了一口酒,说了那么久,嗓子都冒烟了,他润了一下嗓子,说道:“墨羽仙帝宾天后,鸳鸯剑变回了墨燕,它们感念墨羽仙帝的再造之恩,选择继续守护墨潭,等墨羽仙帝指定的有缘人出现。墨羽仙帝离开后,《阴符乌金变幻诀》就被遗失了,恋蝶师叔进入黑潭墨影也只找到了《鸳鸯御剑术》,同墨羽仙帝一起离开的,还有昆仑派的守护神兽银魄虎神,据古碑记载银魄虎神这一代没有后续香火,但传说墨羽仙帝将银魄神虎的一块心头肉••••••”

“心头肉怎么了?”提及小白虎的生世,杨剑雄一下沉不住了。

“别打岔,你不是无功不受禄,不劳我费心吗?”老头记仇地回了一句,见对方没有反驳,继续说道;“银魄神虎坐化成了一块石碣,墨羽仙帝去博巴佛地的绒布寺向玄空圣僧讨来大悲圣水,将它认主时割给自己的心头肉蕴养在石碣之中。尽管大悲圣水具有起死回生之效,可是银魄神虎香消玉损,三魂七魄散尽,重生又谈何容易,这比鸡窝里飞出金凤凰还难啊。谁知今日却奇迹发生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杨剑雄见对方坦然相待,自己也无需遮遮掩掩,就把在黑影墨潭里发生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乞丐。

“原来如此,据你所说,应该是那块虎皮筑就了小萌虎的血肉,而阴符经文度化了银魄虎神的魂灵。天意啊!送你进黑影墨潭的时候我也只是猜测,觉得你身怀仙骨,资质超凡,就打算送你进去碰碰运气。”老乞丐听完墨潭里发生的事件,也感叹造物的神奇,正应了那句话,冥冥之中,上天自有安排。

“啊!你把我当小白鼠啊!万一我命不好,不是成了实验牺牲品了,那你们昆仑派会不会给我作个法事,超度一下我的亡魂啊?”

“你多虑了,在反钳住你手腕的时候,我发现你手掌心有一颗黑痣,在民间称为天煞孤心命,五行皆缺,注定命运坎坷颠簸流离,婚姻难就,刑亲克友,六亲无缘,兄弟少力。可是在西域掌心有痣寓意能掌握自己命运,乃人中龙凤,也是前世今生恋人的纪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丫头掌心也有痣吧!”老头肯定地猜错了一句,见对方点头,又接下去说道:“其实墨羽仙帝掌心也有痣,只是没你命好,你这一世找到了前世恋人,而她却孤独终老。

“掌心有痣又能和昆仑派扯上什么关系?”杨剑雄不解的问道。

“你没发现掌心的那粒痣状似黑色的羽毛吗?”老乞丐一脸神秘的反问道,他点到为止。

“黑色?颜如墨,墨羽,你是说这痣是墨羽仙帝?”

“是,墨羽仙帝指定的这一世昆仑派传人。”老乞丐接过话补充了杨剑雄后面的内容,从乾坤袋里掏出了一卷竹简,递到杨剑雄面前说道:“这是《鸳鸯御剑术》孤本,你妥善保管,你要清楚你担负振兴昆仑派的使命。”

“振兴?你太抬举了,我都看不懂这形象文字,如何担负得起,你还是考虑别人吧。”杨剑雄一听自己“被”指定了,赶忙推辞道,“被”父亲才刚拉下帷幕,这老天爷就不能消停会儿吗?

“荒唐,你以为是菜市场挑大白菜,还可以挑三拣四啊!这东西天命所归,岂可儿戏,以后且勿说这般蠢话。那,把这收好。”老乞丐一脸不悦地轻斥了杨剑雄一句,将一本蓝黑色封面皮的书递了过去。

“不是孤本吗?”

“手抄本,有注释,备份。”老乞丐尴尬的干笑几声,可对方质疑的眼神像是一面透视镜,他只好转移话题道:“你怎么会昆仑干支五势梅花桩拳法的?”

“小时候家父教的。”杨剑雄淡淡地回了一句,临末又补了一句:“杨啸天!”

老乞丐正想问姓氏,对方却先报上名来了,这小家伙还真是慧心,可惜是仙体凡命凡轮,虽怀仙骨,却九个仙钩骨被封印了,更遗憾的是两个钩骨都少了半截。不行,此等大事,得尽早回禀掌教,老乞丐想到此事关乎教派兴衰,忙起身告辞道:“清水不改,绿水长流,咱两后悔有期。”

“哎!你问家父干嘛?你还没告诉十界是否存在呢?”

“一切自有定数,时机未到,天机不可泄露。”空中回荡着老乞丐的回声。

什么天机?什么定数?玄乎其玄,尽是狗屁!杨剑雄郁闷地想着,这都是些什么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赶着投胎还是解手啊?

此时,破晓已经替代了夜幕,晨曦即将来临,杨剑雄伸了伸懒腰,见梦无痕搂着小白虎香甜的睡在廊桥的条凳上,心里浮起了一股浓浓的愧疚,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心爱的女孩面前,低下头,额头上甜甜一吻。

这一吻,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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