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擦!”
一道夺目的银光闪过之后,一具伟岸的身躯轰然倒地,两只巨大的铜锤砸向地面,震天的声响使得周围的空气也是一颤。
那身躯在倒地的一刹那,胸前的金色战甲应声成为两截,很快,便碎裂成粉尘,化作点点金光,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紧接着,一只巨大的银靴踏在了地上的那人胸膛,威严的声音从天而降:“战天,你服还是不服?”
地上的男人挣扎着使出全力掰开了踏在自己身上的那只脚,随即起身,拾起落在地上的两柄铜锤,怒视着面前的银色身躯:“我死也不服!”
银靴的主人是一个身高约为三丈的青年男子,银盔银甲,手持一柄银色长戟,就连一头长发也是银色,在阳光的照射下,炫目至极,但是声音却很轻柔:“战天,事已至此,你何苦还要再战?难道承认我的地位,对你来说,就如此之难吗?”
“哼!”被称为战天的铜锤男轻蔑地一哼,随即将两柄大如磨盘般的铜锤举过头顶:“多说无益!帝昊,就算是死,也休想我臣服于你!”
帝昊见状,迎着砸向自己的铜锤将手中长戟横握,两道耀眼的光芒之后,铜锤狠狠砸在了长戟之上。
天崩地裂一声响,帝昊的双脚被巨大的压力砸进了地面半尺有余,一道道裂缝从脚下的巨大岩石上开裂,蔓延向了四面八方。
此时的长戟已经被弯折成了一张弓形,战天扭曲到极致的脸庞正狰狞地盯着帝昊,身上的肌肉全部隆起,镶嵌着道道黑色的经络,看上去随时能会爆开一般。
帝昊被战天这狂暴的一击所带来的巨大气势所震惊,皱眉头看着战天,有些心有余悸地问道:“战天!你疯了吗?”
此时的战天双目赤红,眼见铜锤被长戟所阻,大喝一声,瞬间整个身躯暴涨三倍有余,几乎快达到十丈的高度!
接着帝昊便听到一个粗犷的声音便在自己头上炸响:“少废话,帝昊!我阿修罗一族,生命不止,战斗不息!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帝昊大惊,显然面前这家伙是要和自己拼命,连忙稳住身形,长戟反身一弹,巨大的反作用力将铜锤弹了回去。
兵器的接触刚刚解除,帝昊只觉得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向着自己迅速覆盖下来,连忙将双脚从地陷中拔出,抬头望向空中。
一个六臂三目的巨大身躯遮挡住了自己眼前的整片天空,每一只手上都紧握着一柄铜锤,而额头上那第三只眼睛正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
这是战天的真身!
帝昊不敢大意,伸出修长的手指向着自己的膻中穴微微一点,瞬间,自己的身形也暴涨三倍有余,变得同战天一般大小。
既然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能在战斗中分个高下!
帝昊挺着长戟便迎上战天的六柄巨大铜锤,一时间耀眼的银光和金光交至在了一起,让人根本看不清两人的动作,只有一阵阵整耳欲聋的声响从两人交战的地方传出。
烈日下的战场下是一张散发着洪荒气息的石台,石台周围铺着滚烫的黄沙,掩埋着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远古石雕,黑烟阵阵,将二人包裹在内,熊熊的烈火已经烧红了半天天空,如鲜血一般。
终于,在无数声天崩地裂的巨大轰鸣声下,战天已折三臂,帝昊瞅准时机,用自己银色的肩甲将强烈的阳光反射在了战天的额上第三只眼上。
战天被强光晃得有些分神,正是这微微的一个破绽,却被帝昊抓住了机会,再一次击飞了他手上的另外两柄巨锤,待到战天稳住身体,却发现帝昊手中长戟的尖部已经已对准了自己的咽喉。
孰胜孰败,已见分晓,帝昊轻轻收回了手中的长戟,此时的战天五臂尽断,血染黄沙。
帝昊冷冷地看着面前的战天:“你输了!”
“啊!”
此时的战天只剩一臂,面对着帝昊的长戟毫无惧意,而是再一次举起仅剩的那只散发着金光的铜锤。
“啊!”战天此时发出一声旷古烁今的怒吼,就连脚下的大地也因此而震颤起来……
眼见战天还欲再战,帝昊迅速将银戟护在自己前胸,随时准备迎接即将来到的惊天一击!
“咣当!”又是一声巨响,不过这一次,却不是兵器碰撞的声音,而是铜锤砸在战天胸膛上所发出的响声。
一口鲜血从战天口中喷涌而出,染红了自己半个身躯,也染红了脚下的整个地面。
想不到这战天性子却是如此刚烈,刚才一锤便是他砸向了自己的胸膛,以这样一种惨烈的方式结束掉了自己的生命。
见此情景,帝昊大惊,随即蹲下身子,半扶起了躺在地上的战天,摇晃起他的身子:“战天,你为何要如此?”
“我们阿修罗一族,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帝昊,你虽然有着征服三界的实力,但是,我阿修罗一族,绝不会向你低头!”说完这句话,战天的胸膛已经没有了起伏,伟岸的身躯也在这一刻迅速分解,最后便同这无边的黄沙成为了一体。
这是一个可敬的伟大对手,帝昊摘下了自己的头盔,银色的长发如瀑布一般散了开去。在轻轻擦拭掉残留在上面的血迹之后,帝昊满怀敬意地向着战天战死的地方,深深鞠了一躬……
“帝昊!帝昊!”
“帝昊万岁!帝昊万岁!”
“帝昊真的太帅了,要是他能向这边看上一眼,那该多好!”
随着帝昊的凯旋而归,整个驭天城在这一刻陷入了狂欢的海洋,在驭天城人们的心中,帝昊就是他们的神,带领他们战无不胜的神!
此时的帝昊正站在驭天城中心的建筑——昊天塔的中央,满怀笑意地向着拥护自己的人们挥手致意,一时间,少女的尖叫声响彻整个驭天之城。
……
“醒醒,喂,醒醒,该工作了!”迷迷糊糊中,帝昊仿佛觉得有人在使劲摇晃着自己的身体。
“赶紧起来,要不然一会赶不上早饭了。”还是那个讨厌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帝昊有些恼怒,随即伸手朝着耳边扇去。
一声清脆声响过后,帝昊只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火辣辣的,脑子一沉,整个身体向前一蹬,随即几张黝黑的脸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面前的一张脸突然开口问道:“林默,你是不是又做梦了?”
帝昊,哦不,现在应该是林默,吸溜了一下还残留在嘴边的口水,摇着发晕的脑袋坐了起来。
哎,果然是南柯一梦,不过在梦中,自己就是那战无不胜的神——帝昊。
眼见林默醒了过来,围绕在他身边的几人四散开去,接着便消失在了林默的眼前,门口传来一句话:“赶紧的,吃完饭该继续干活了。”
回味了一会刚才的梦境之后,林默晃晃悠悠地穿好了衣服,看着简陋的住处,林默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整个屋子黑黢黢的,唯一一扇窗户前却被杂物给堆的严严实实,没有留下一丝亮光。整个屋子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各种汗臭脚臭混合在一起,让人几欲作呕。
林默摇了摇昏沉沉的脑袋,随即从床上弹起,一不小心脑袋磕在了上铺快要被压断的床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林默捂着脑袋开始寻找着地上的拖鞋,却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人穿走了自己的一只、,在寻遍了整个床底后,林默也只发现了自己脚上的唯一一只拖鞋。
林默,今年二十岁,一年前的自己本来在读大一,却在寒假中被路边电杆上的高薪兼职小广告所吸引,被骗到这黑砖厂做苦力,一干就是一年。
其间他尝试过几次逃跑,可是无一例外,最多的一次在刚跑出三里的距离之时,便被砖厂的打手借助猎狗的帮助找到了自己的行踪,抓回来便是一顿毒打,和自己一起跑的一个大叔还被当着自己的面打断了双腿,大叔倒也仗义,将逃跑的一切责任全揽在了自己的身上,林默也在那种情况下,逃过一劫。
没有医生,没有治疗,大叔在三个月后含恨死在了林默的怀中,死的时候小腿肿的比身子还大。
那时候,林默十九,大叔三十九。
大叔临死前给林默留下了一句话:“小林子,不要放弃希望,只要活着,就有逃出去的那一天!”。
林默含泪将大叔死不瞑目的双眼合上,没多久,砖厂的看守便将大叔的尸首如同死狗一般地拖了出去,不知去向。
有人说,死在这里的人全部被拖去喂了野狗,也有人说,死去的人被埋在了一个大大的土坑之中。反正这都是猜测,却没人知道死人到底去了哪里,知道的,已经成为了死人。
这一年中,这里增添了不少新面孔,也失踪了不少老面孔,大家心里都清楚,失踪的那些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之上了。
“你要再敢逃跑一次,他就是你的下场!”
这是背着猎枪的看守在拖走大叔尸体之时留给林默的一句话,赤裸裸的威胁。
林默看着大叔被拖走的尸体,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只是心中的那团复仇之火已经越烧越烈:“总有一天,我要用你们的鲜血,来祭奠这里死去的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