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腥的海风夹杂着浓厚的血腥味,卢韶的眼前出现了闪烁不断的影子,或远或近,或大或小,或熟悉或陌生,整个人像漂泊在海上的航船,摇摇欲坠。

耳边传来破风声,身后是抽搐的痛,林崇浩的鞭子甩到卢韶的后背上,卢韶本就要摔倒的身子不住的向前倾去,单膝跪地,火热的天,热汗夹杂着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脚下的沙滩,虽然沙滩上早已布满水渍。

林崇浩走到卢韶面前,双手架起他的身子,作战服似乎能拧出水来,卢韶的神智近乎湮灭,脸色绯红,呼吸沉重。

迷离的双眼中似乎潜藏着一只狮子,随时有可能冲出来狠狠地咬一口。

林崇浩看了看站在沙滩上的新生,能站住的不过还有四人,算上被自己一鞭子抽倒得卢韶总共也就五个,这届的新生,身体素质和上一届相比差的太多。

“你们,都回宿舍吧,这些先在这里晾着。”林崇浩指了指还站着的四个学员。

卢韶动了动身子挣开林崇浩的双手,站直,“我……没事……”呼吸急促,一霎间只觉得天旋地转。

林崇浩看了卢韶一眼,“你和我去教官办公室,其他的能走的解散,走不了的在这里晾着风干。”

漆黑的军靴陷进沙子里,在海滩上留下一串脚印,卢韶跟在后面,印在脚印上,身后的鞭痕微微滴血。

教官办公室。

林崇浩的办公室对卢韶来说和地狱差不多,冷风空调调到了18摄氏度,裹着毯子都能觉得冷飕飕的,隔了一道门,门外是火热的太阳,门内却是冰天雪地,极致的转换带来的是暂时性的黑暗和晕眩。

林崇浩指了指沙发,示意卢韶坐下,沙发很柔软但是沙发上的绒毛触及到了后背的伤口又是一阵火辣辣的疼,冷汗滑落。

从橱柜里拿出医药箱,用剪刀剪开作战服,赤裸着上身,蘸酒精的棉球粗鲁的滑动,最后涂抹了云南白药的纱布在身上缠了一圈又一圈。

在最后的地方打了个结,林崇浩拍了拍卢韶的肩膀把东西收拾好,“待会儿去医药部再处理一下,鞭子上的倒刺勾走了不少皮肉。”

不语。

办公室很沉默。

“你认识慕容安岚?”林崇浩问道。

“嗯。”

“你和董事长是什么关系?”

“祖孙。”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老爷子说得。”

一问一道间,时间过得总是很快。

十点上午最热的时候到了,林崇浩在开空调的办公室里光着膀子,上半身满是伤痕,“走吧,小子。不管你是谁在这里就要遵守这里的规则,上午是你的杀手训练,下午两点你去主岛七号大厅找一个叫‘EN’的小丫头。”

卢韶微微点头。

“出去,围着训练场跑十圈,这是上午最后的训练。”

“不是吧……万米……”

中国北京,麒麟荣耀

洛基捋了捋自己耳边的发丝,从抽屉里拿出缎带咬着梳子把一头长发扎起来。卢韶去了海之巅,作为和老爷子的交换在卢韶离开的这些日子里他要充当起卢家少主的责任,想想就压力大,卢家的主要产业集中在机械制造和房地产,地下产业主要是军火走私和枪支制造,和维多利亚家经营产业完全不同,甚至是毫不搭边。

头发扎得比较随意,有几缕垂在耳边,轻柔眉心累得慌,不只是身体上的还有心上。

“叩叩叩——”秘书轻轻敲门,怕打扰到洛基办公,“总裁,今晚您约了方城地产的刘总在金沙滩酒店吃饭,时间快到了。”

“我知道了。”抓起搭在旋转椅上的外套,揉了揉脸颊让面部肌肉放松些,笑了一天了嘴角疼。

主岛,七号大厅。

导师EN穿了一身白色的套裙,月白色的丝绸衬衫,领口扎着米白色的丝巾,五厘米高的及膝长靴,接近白色的长发烫成大波浪型披在肩头,手上涂着浅蓝色的指甲油,姣好的面容透着一股子不耐烦。

距离两点还有十五分钟,她早一个小时就到了,喝着一杯加冰的琴酒开始思量这个新来的“小奴隶”,资料也都看过了长得倒是不错不过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不羁、张扬、放荡形骸……

“您好,我找EN小姐。”七号大厅的自动滑门朝向两侧划去,一身黑衣的男子在前台问道,EN看了一眼走过去,高跟鞋踩在七号大厅的大理石地砖上发出“嗒嗒嗒”的声音,“我是EN。”

“我是卢韶。”

“跟我来吧,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导师。”EN看了卢韶一眼,再张牙舞爪的宠物,终究还是宠物,没有任何的例外。

嗒嗒的高跟鞋声响在耳畔,EN带着卢韶朝着七号大厅的地下楼层走去。

“整个七号大厅,说白了就是我的别墅,虽说划在麒麟荣耀名下但这里着实已经变成了我的私宅。”EN在前边走着,一边走一边解释七号大厅的作用,“你应该知道自己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吧。”

走到最后一层EN打开尽头的门,雕花的樱桃木复古又有诱惑,房间宽敞的不像样子,开着几盏暖黄色的壁灯,EN凌空打了个响指,天花板中间的波斯吊灯发出耀眼的光。

四周的墙壁贴着镜子,反射来的光线有些刺眼,房间虽大东西并不多,架子上挂着十几根长短程度,粗细程度不一样的鞭子,还有一个类似于十字架的东西,底座周围散落捆绑用的铁链,房间的正中央试一把摇椅,再放上把写个“天下一番”的扇子,卢韶就会有一种在老北京胡同里的感觉。

EN的手按在卢韶的后背上,卢韶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个女人直接按在了上午林崇浩打伤的地方,痛感沿着骨髓而上。

“你不过在林崇浩那个莽夫那里挨了一鞭子而已,这只是个开始,以后有你受的。”EN的语气很冷淡,说的话总和自己无关痛痒。

“跪过去。”EN的手指向了摇椅前的那块雕花的大理石地砖。

跪过去……

卢韶的指尖颤抖。

跪过去。

听到这个命令后,卢韶懵了。

他假想过奴隶训练,鞭打,下药甚至是最不齿的地方他都想过,却没有料到EN的第一个命令是“跪过去”。

“男儿膝下有黄金”是中国的老话,他虽然不相信黄金但是随意的“跪”是不可能的,就算是老爷子把他逼急了他也没给他跪下过,也不过是在父母忌日在灵堂里跪过罢了。

EN轻笑一声:“不想吗?你以为奴隶只是你看过的那样,浪荡的取悦,那海之巅岂不就亏大发了。”

“奴隶——无条件的顺从,没有所谓的节操,贞操和心理下限,要说有那也是负的。”EN的语气还是冷淡,充满挑衅,“你自己选择吧,在那里跪满两个小时你就可以走了,摇椅上有表,你也可以选择不轨我还有另外一种方法,例如给你场实战。”

跪,还是不跪。

艰难的选择。

他有自己的尊严,高大又脆弱,就像是一面玻璃墙有着墙一样高大的身姿但是一拳下去就变成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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