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不远处有片果树
“啊？不用了不用了。”兰凤尾连忙拒绝。
“没事的。”高御清一边说着，一边将兰凤尾一把从马上拉起来，放在自己的身前。
“啊！！”兰凤尾被吓得不轻。
“别逞强了，睡吧。”高御清摸了摸兰凤尾的头顶，“这一路，辛苦你了。”
兰凤尾的脸刷的红了。
想睡觉，可又不好意思靠在高御清身上，手都不知道往哪摆了。
“休息吧。”高御清的呢喃又一次在头顶响起，一只手搭在了兰凤尾的肩上，缓慢而坚定地将她向后扳动，靠在了一个坚实的胸膛上。
兰凤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也许是马儿的轻晃，也许是后背的起伏，也许，是稳稳的心跳。
火头军们已经想尽办法将那一天半的粮食省着点，再省着点了，可没有用，第三天中午，还是吃完了最后的粮食。
可还有两天半的路要走。
杀马。
有人提议。
当这两个字被提出的时候，所有人都沉默了。
“不到最后时分，不能杀。”高御清低低的声音传了出来。
杀了马，整个军队的行进速度会大大减慢，到时候剩下的路，恐怕就不是两天的就能走完了。
这时候天正也黑了。
整个部队开始安营扎寨。
几个士兵在附近打着野味，他们不敢走远，也不敢消耗太多的体力。
一种叫做绝望的气息悄悄蔓延开来。
第三天清晨，大家照常出发。
没有早饭。
中午也只能吃前天夜里打到的那些野味和现打的一点肉食。
这些，根本不够这一群年轻力胜的汉子们果腹，但别无选择。军士们默默地吃着分到手的食粮，可能是一只鸡腿，也可能是半只烤鸽子，或者一点兔肉。
随便吃点，便又启程。
到了第四天中午。几乎所有人的脸色都一片蜡黄。
本来前两天就没有好好吃东西，之后的一天半也一直没什么吃的。饶是精壮的男人们也熬不下去了。
杀马吧。
有人再一次提议。
“再等等，再等等。”高御清的声音也有些虚弱，他总说自己功夫好，底子好，挺的久，吃的也便最少。
“可是将军，大家伙都有些挺不住了。”孟元也忍不住提议。
要不是有马代步，每天吃不饱，又长时间的赶路。可能他们早就累瘫了。
“再等等。”高御清略显痛苦的闭上眼“再等等。”
“好吧。”
又是一个不眠夜。
高御清睡不着，站在外面望着星星。
靠近支元城了，森林里的猛兽少得很，为了节省体力，高御清也没有让人守夜。此时就一个人，倒也自在。
“睡不着吗？”
高御清回头一看，是兰凤尾。
“有点，你怎么不睡觉，晚上还是挺凉的。”
“我不瞌睡。”兰凤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到他一个人在夜色里的背影。就想陪陪他。
高御清望着兰凤尾。心里五味杂陈。
最初带她出来，是打着带她散心的幌子，满足自己的私欲，却没想她却成了这次战争的最大功臣。
想来也可笑，他高御清清正廉洁，一向公私分明，却偏偏在这只小蝴蝶的身上动了心。
还是在明知道人家心里有人的情况下。
“凤尾。”
“恩？”
“我们在一起吧。”鬼使神差地，高御清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不，不行。”兰凤尾慌了神。
“那，你允许我追求你吧。”高御清微笑。“我一直等你到你忘了他。”
“不，不是这个原因。”兰凤尾垂下眼，要是高御清知道自己不是凡人，而是一只凤尾蝶所化，肯定是不会这么说的吧。对于凡人来说，妖物，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那是什么？”
“……”
高御清想了想，小声问道“种族问题吗？”
“不，没有！”兰凤尾吓了一跳，没控制住自己的声音，又害怕吵到别人连忙捂住了嘴“什么，什么种族，你别乱说。”
高御清静静地望着兰凤尾，良久才开口“化茧成蝶的过程，疼吗？”
“什么？”兰凤尾震惊地望着高御清。
“其实，我都知道。”
“那你还……”
“可那又怎样？”
“可是我们……”
“我们”高御清突然笑了起来“你总不会告诉我，我们在一起，会遭到天打雷劈吧？”
“不会，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只是，单纯的想和你在一起。”
兰凤尾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望向高御清，他很高，自己必须昂着头，他也很瘦，但却能给人一种安全的感觉，他面目也俊朗，让人不禁感慨相随心生。可是她总觉得不公平，她总觉得自己还没有放下兰坤。
“我或许不是个合格的将军。”高御清自嘲“我的士兵们正饿着肚子，我却在和一个女孩谈情说爱。我以前不是这样的，但是原谅我，我控制不住自己。”
“其实，你已经做得够多了，你的付出，大家都看在眼里，你是一个好将军。”兰凤尾想了想，决定转移话题“我能感觉到，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一片苹果树。”
“可那也没用，现在还不到成熟的季节。”
“我可以。”兰凤尾的声音带着些激动。
“你可以？”高御清惊讶极了。
“我……”兰凤尾本想说我失了妖丹前是完全可以催熟一大片果树的，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了进去“我，我应该可以。”
“太好了，那你先休息，我们明天一早就去！”
“不行的。”兰凤尾摇摇头“我们有我们的规定，不能在普通人面前露出法术，你已经知道我的本身了，也便罢了，那些将士们要是发现了，我可是犯大过了。要走，我们就现在出发！”
“好，事不宜迟。”高御清点点头，和孟元吩咐了几句，便去牵马。
兰凤尾在原地等着，默默地看着高御清的背影。
哪天，我要是真的忘了兰坤，我就告诉你。
两人骑着马走了半夜，终于到了苹果树林前。
这是高御清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兰凤尾用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