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亦哲眯起眼睛,脚下的地板传来一股前进的震动,徐政颐倒挂在吊灯上,手上的钢珠在手心中互相围绕。

徐政颐高昂的战意,连一旁的徐亦哲都明显能感觉得到,是“铜虚”之命在催促徐政颐的身体,它在跃跃欲试!

震动略过地板,从楼梯间向上移动,狂暴的灵力随即跟上楼。

一道狰狞的食墓人转过走廊,横冲直撞,朝这张早已布下的兄弟网冲来。

这是什么怪物?徐亦哲心里打了个冷颤。

“哥!”徐政颐大叫,以“铜虚”之名下达的绝对命令驱动着手中的钢珠飞速脱离手心,以不规则的方向扑向食墓人。

“哈哈哈!”狰狞的食墓人大笑,左手往前一震,将钢珠摧成碎渣,同一瞬间,徐亦哲却已经来到怪物的下方,手上的请火咒耀眼无比。

但这手敬请炎神的请火咒却突然失去了平衡,徐亦哲被一股不知道是什么的气势扑倒,连请火咒都被吹熄,整个人往墙壁一撞,无数石灰飞屑随之落下,裸露出墙里的钢筋铁泥。

徐亦哲快速滚起身子,伸手就与食墓人朝着天灵盖打来的手碰掌,“归元”之命在掌心绽放,缠绕在食墓人身上的黑气顿时消散,本来在拳头上张狂的灵力也瞬间收归平复。

食墓人扭头发现不对劲,驱动黑气向后一大跃,一阵痛苦而扭曲的嘶叫声随着黑气的肆虐而出现,发出令耳膜快要承受不了的闷声,连续在走廊里爆炸。

徐亦哲盯着食墓人,被归元打散了黑气后,他的实力降低了不少,连他的样貌都看得一清二楚,但徐亦哲在大江南北的这段日子里,并没有见过这号人物。

“葬师?”食墓人的相貌其实不差,加上两横刀眉和鹰一样的双眼,颇有几分英雄气势,他大笑,用力拍着墙壁说:“比外面的人强这么多,让我判断错误了呀。”

“看你一表人才,现在弃械投降就算了怎么样。”徐政颐在走廊的那头微笑着站起来,再次一跃而起,挂在吊灯上。

食墓人狞笑而起,黑气在整个走廊翻滚,直冲向倒挂着的徐政颐。

“谈判决裂。”徐政颐微笑着从吊灯上荡出,双手血管发出的奇异光芒直达手心,与手心的掌纹相连。

“铜虚”之命的命令如同看不见的蜘蛛网一般伸延出去。

两边墙壁裸露出的钢筋铁泥突然失去了物理规则一般扭曲而起,活生生地将食墓人重重包裹。

徐亦哲高高挑起,凝聚灵力催谷“归元”之命,一击打在食墓人的背上,将半个身体的黑气瞬间打散。

两强猛攻之下,让几乎被镇压住的食墓人挨了不少硬拳硬脚。

“混帐!”食墓人大怒,黑气再次凝聚归体,灵力暴走,将“归元”之力活活震出去。

徐亦哲一惊,心里暗自责备平日对“归元”之命的练习太少了,他感到掌心一阵热感,好像有炽热的铁块在烙着他的手掌似的。

食墓人大喝一声,将钢筋铁骨全数震碎,翻腾半空,下颚脱落身体,张开足足一米长的嘴,要把徐亦哲活活吞下。

“哥,小心!”徐政颐知道那是怪物的必杀一击,心急如焚地双手大挥拍掌,“铜虚”之命在左胸口剧烈跳动,两边墙壁的钢筋铁骨冲破水泥而出,扭曲成尖刺,直指食墓人。

徐亦哲面对一米巨口虽然吓了一跳,但毕竟见过大场面,很快恢复心态,左手轻快地拍了一下食墓人那脱离身体的下颚,顿时黑气嘶叫破裂,下颚迅速恢复,食墓人身在半空失去动力,跌在地上。

“呼……呼……”食墓人很艰辛地喘息,匍坐在地上,刚刚他灵力暴走,强硬冲破“归元”之命,导致灵力在他体内大窜,真元受损。

食墓人看着这对兄弟,这张向他铺天盖地而来的兄弟网,额上的汗不断流下。

徐亦哲半跪在地上,受损的左手掌冒出黑烟,手肘似乎也骨折了,徐政颐虽然没有受伤,但灵力已经差不多用尽,若在催动灵力下去,很可能催谷过度,经脉受损。

食墓人显然看出面前两人已无法恋战,看准时间腾空而起,忍住真元受损的疼痛催动灵力,走廊之内倏然充满一股压迫感让人无法起身。

食墓人回头瞪了一眼徐政颐和徐亦哲,而后击破墙壁而逃。

“这算平手么。”徐亦哲躺在几乎变成废墟的走廊上,稍稍有点自嘲地问。

虽然保住了天龙山,但食墓人没有抓住,之前感应到的三股灵压现在全部都消失了。

徐政颐喘着气,听见外面的人正在走进来,他也一屁股坐在地上,没有说话。

◇ ◇ ◇ ◇

沮丧不已的一夜,战败的阴霾笼罩在徐亦哲和徐政颐头上。

在晨光中前进的林肯加长版轿车里,种种平和的灵力此起彼伏,为两位公子疗伤。

“公子不必沮丧,击退了对方起码保住了天龙山,李老想必不会怪罪。”端木轻轻地解开徐亦哲的上衣,将药膏涂抹在各处伤患。

“是我的失误,没想到对方的实力这么强。”徐亦哲低声说。

药膏涂抹之处,伤口滋滋滋地如同下锅的鸡蛋一样沸腾起来,变得血肉模糊,徐亦哲虽然不哼声,但已是满头大汗。

“他身上的黑气提升了他不少的实力,在我打散黑气后他至少跌了四成的灵力,那种黑气我曾在多年前父亲的地窖里从典籍中阅读过,欧洲吸血鬼在化身的时候也会产生这种类似的黑气,被这种能量灼伤,恐怕还要等归元恢复了才能痊愈。”徐亦哲挪动苍白的嘴唇说。

“那家伙还跟欧洲有关系?真是越来越复杂,到底他是什么来头?”徐政颐问。

“我们刚刚得到最新的进展,螺旋门联络了亚洲葬会,希望与我们徐氏会谈。”端木神情凝重。

“刚刚?”徐亦哲忽然紧张起来。

“不,是三天前,而在我们进去天龙山找你们的时候,我就接到洞庭天长老的邮件,希望公子过去会面,他们的时间准确的惊人,恐怕一直有在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监视?”徐亦哲心中又想起那个未知的红点,要是那个红点是螺旋门的监视者,那为什么长老要装不知道?难道长老团们背后有什么秘密?

螺旋门是与徐氏一族历史同样悠久的组织,但它并非葬师世家,而且一千多年来行事高调,在历史上屡屡出现,如所谓的东厂、西厂、粘杆处、六扇门、明教,直到近代,又变为螺旋门。

林肯绕过山头,又再次停在了太原据点——酒吧门口。

徐亦哲想了一会,用麻布包裹好受伤的掌心,说:“政颐,你不用跟来了,谈判这些我去就好。”

徐政颐知道自己常年跟哥哥在森林修炼,在人情世故方面远没有二哥出色,也没有反驳。

徐亦哲推开酒吧的门,原本以为身为据点的酒吧这么残旧也好,至少清静无人,可以安安静静坐下来谈谈,但进去后却发现意外的热闹,人来人往的喧闹甚至掩盖了徐亦哲对灵力的搜索。

这种残破不堪的酒吧也会门庭若市,恐怕也是拜螺旋门所赐。

徐亦哲四下张望,并没有发现洞庭天长老,只发现了坐在暗处墙角的一男一女。

女人的脸异常精致而白洁,但是,她精美的五官却放在了这张比端木还要冷淡百倍的脸上,显出一种让人高不可攀的距离感来,穿着紧身长衣和短裙,完美地勾勒出美妙的身段。

男人则戴了一副黄色框的眼镜,显眼的六个耳环在刺猬头旁紧紧地捆住耳朵,放浪而时髦的短衣长裤很适合他活力十足的笑容。

桌子上的三杯咖啡还冒着白烟。

“请坐。”女人的声音清脆玲珑,却带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你们好。”徐亦哲坐了下来,两只脚居然有点发抖,毕竟虽然伤口已被归元恢复,但灵力损耗和真元的空虚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这是徐亦哲第一次近距离跟这么庞大的组织对立,他下意识地搓揉着自己冰冷的手掌。

“不需要紧张,徐亦哲,亚洲葬会之首,徐氏一家的二少爷,与吾等螺旋门并驾齐驱,今天坐在这里,我们是平等的。”女人每一个字都像结了冰一样。

“关于食尸人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螺旋门也会有兴趣?”徐亦哲尝试套话。

“他是我们组织的人。”嬉笑的男人一语道破食尸人的身份。

“被冠以司马之姓,统领广泽组之一的司马无嚣,与我同为本门的‘使徒’,在未来会继承为新的黑幕幕主。”女人冰冷地接过话。

“既然他有这样的实力,又有听起来很不错的未来,怎么还要搞出这么多事情来?”徐亦哲露出疑问的表情。

“他已经叛离本门,我们要抓住他,所以我们需要合作。”女人的声音继续冰冷。

“是吗?”徐亦哲突然发觉自己似乎是被耍了,说不定螺旋门已经与长老团谈妥,他冷笑着说:“这个人绝不止你所说的‘使徒’这么简单,已经牵涉了大洋那端的问题,但也许你们比我更清楚他是什么样的怪物,毕竟你们不是一直在监视我们吗?无论如何,现在突然出现,向我们提出各种要求,不觉得有点自视过高了么?”

但女人并没有被徐亦哲的态度激怒,依旧是冰冷地说道:“他已经构成对本门严重危害的存在,我们必须抓住他。”

男人笑着:“既然凶手已经造成大量破坏和损失,又伤了徐氏的公子,看起来我们有合作的理由不是吗?也许我们手上有很多你们不知道的情报?”

徐亦哲直截了当地说:“这跟情报无关,我之所以过来只不过是奉命罢了。”

徐亦哲已经端起了架子,他身坐在此,却是代表了整个徐家甚至整个亚洲葬会,所以他试图讨取更多的尊重。

“如果找不到他,只会有更多无谓的人被卷入事件。”女人冰冷地说到。

徐亦哲双臂交叉,定神思考了一会,当下的情况随着更多的情报干涉,已经变得模糊不清,要知道更多的内情,跟他们合作未尝不是一个捷径。

“好,我可以答应交换情报,”徐亦哲一副凝重的表情,“不过我要重申的是,这并非威胁对吗?”

“完全正确,我是司马无研,他是半藏,我的近身侍卫。”女人依旧是一副冰山女王的表情。

请稍后,加载中....
字体大小
背景颜色
阅读模式左右翻页上下翻页
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