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弦被软禁了,软禁在最初醒来的那个屋子里。

而自己的伤口也奇迹般的复原,锦弦一点也不吃惊,令她吃惊的是,这就是以往的圣女庙。圣女庙变了很多,就连锦弦都认不出。

锦弦这样想,如果自己不回来,这里还会成什么样。

锦弦又看了眼周围,自从她自杀之后,房间里所有东西都搬走了,只剩下一副桌椅和一张床。

袭楼心细想的周到,任何能划破手掌的东西都没留下,

锦弦躺在床上,无神的看着房顶,周围光线昏暗,而自己已经有三天没有吃东西了。

锦弦真的饿了,肚子从最开始叫百八十回,到现在已经没了动静。

想来是自己已经饿过头了,可锦袭不愿意示弱,只要自己留在这里一天,就会想起在这里发生的种种,而琼崖,也将再一次沉浸在灾难当中。

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依稀让锦弦知道,这是正午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小脑袋从门外探进来。

“圣女,我又来给你送饭了。”

是颜离,说完她推开门端进两个小菜和一碗汤,再不似当初见她的胆小谨慎的模样。

小菜精致,看起来很诱人。

“圣女,你就吃一点吧。”

锦弦依旧呆呆的望着屋顶。如果她还有法力,这一间小小的卧室能关的住她吗?

颜离不忍,拿起汤碗走近锦弦,锦弦的神色阴郁了几分,眼中隐隐间带着戾气。

“我不吃,告诉袭楼,除非我死,别想我吃东西。”

锦弦说得决绝,颜离叹了口气说道:

“前几日你不还好好的吗?”

前几日,锦弦也没有过留下的念头。

“你走吧。”

锦弦开始下逐客令了,颜离见自己劝不动,索性一跺脚转身离开了,离开之后不忘将门锁锁上。

锦弦再一次沉入死寂当中,悠悠的望着屋顶。

时间就像是静止一般,

哐的一声巨响,门又被踹开!

接连几日已经坏了两扇门了,难不成没了圣女这圣女庙的收入更好了,就连袭楼也养成了败家的习惯。

锦弦不理这一身巨响,接着望着房顶,这是与袭楼作对呢。

袭楼快步走入屋内,站定在锦弦躺着的床边,往日温和的表情如今略微狰狞,漆黑的眼眸中带着恨意,

“你那么想死?我就非不如你愿!”

说完他走到桌边,端起那碗汤,走到锦弦跟前。如愿以偿,他看见了锦弦的吃惊表情。锦弦坐起身向后退去。

袭楼一声冷笑,不顾锦弦的躲闪,一把捏住锦弦的两腮,迫使锦弦合不拢嘴。

锦弦不停得挣扎。奈何自己现在的力道根本敌不过袭楼。

随后把那碗汤一股脑狠狠灌进了锦弦的嘴里。

袭楼终究是变了,变得霸道起来。

“咳咳咳咳...”

锦弦已经呛了好几口汤汁,就连苍白脸色也开始泛红。

她怒目而视,眼睛里依稀闪着泪光,袭楼仿佛没看见一般:

“以后你要是再不吃饭,我就这样对你!”

一碗汤下肚,虽然洒了一大半,却也让袭楼微微上扬了嘴角。

袭楼心满意足将汤碗放回了桌上,

锦弦微微一愣,看来绝食也是不能实现的了。

“你放我出去!”

锦弦配着满是汤汁的脸,做出了倔强倨傲的表情望着袭楼。

袭楼突然被逗笑了,而锦弦还没反应过来,他慢悠悠走过来,坐到床边。

“你若是乖乖听话,我也不会关你。”

转而又道:

“你以为我将你从异世拉回来很容易?”

当锦弦意识到自己的脸上满是汤汁的时候,她更加恼怒了,扬起胳膊就想往袭楼身上打去。

袭楼一把接住锦弦的胳膊,锦弦已经没有以往的能力,袭楼也轻而易举的能够躲过她的手。

袭楼的笑止在脸上,他意识到自己做的过分,只是没有想到锦弦会打自己。

他放开锦弦的胳膊,伸出如玉的指尖,开始擦拭锦弦脸上的汤汁。

如此温柔,很快让锦弦沉浸,她的心头千丝万缕,绕得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以为你真的走得了?”

锦弦反应过来,表示不解,睁着细长清淡的双眼探究的看着袭楼。

“你做了什么?”

袭楼的手一顿,随后擦拭的动作转为描绘,描绘着锦弦清淡的眉,又辗转来到锦弦的眼睛。

“你身上最丰富的颜色就在你的眼睛上,我每看你一眼,就会沦陷在你的眼里。”

袭楼不愿告诉其中的缘由。

“这是你的表白吗?这么多年这是你说过的最深情的话了。”

袭楼微微尴尬,却又见锦弦目光真诚,于是接着深情的说:

“以前我看着前来祈祷的人想,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悲伤。后来我明白,人世间的悲伤都是自找的,如果当初我一死了之,不吊着那么一口气,或许你就不会离开。即使我死了,我的尸体也起码和你在一片土地上。”

袭楼的话让锦弦微微难过,

”我不怪你隐瞒我,毕竟这十年,我们之间必定会发生一些让人意向不到的事情。“

袭楼的手微微停顿,他的眼睛似有烟雾缭绕,眼角眉梢都像沾有墨色,分外迷人。

“如果你发现我变了,变得不再是以前的自己,我希望还有人在我身边,那个人,我希望是你。”

锦弦不知为什么,不能适应袭楼这一番深情,

突然想起以前,他们俩不似这般情话绵绵,却也浓情似海。

“额......袭楼,你怎么了?”

“你姑且当我疯了吧,十年前,我知道你的离开后才明白人为什么会那么贪心。就像小孩子喜欢的粘糖,不仅甜蜜,还粘牙。”

“粘牙,可不是个什么好词。”

“.......”

锦弦与袭楼的谈话终结在“粘牙”这个词上,锦弦想啊,这袭楼真是变了,变得说话越来越高深,高深到,自己听不懂他的话来。

袭楼突然起身,吓了锦弦一跳,

“明日若天气好,我们就出去走走。”

锦弦还没反应过来,袭楼已经走到门口。

最后悠悠的添了句:

“只要你不再想着怎么离开我。”

随后一片衣角已经消失在门外。

一片寂静之中,锦弦会想,想自己身在异世的时候所发生的一切。

侦探社,抠门的老板,和经常偷窥别人的自己。

想着想着,又想到黑河的鸾歌,又想到无辜的琼崖。

袭楼为了救自己而危在旦夕,鸾歌救了袭楼,虽是为了琼崖,但也不能否决其中的爱意。如若鸾歌真的能从黑河出来,自己又没了法力,看来注定逃不过一劫。

琼崖的皇帝被自己割了脖子,还不知现在的国君到底是谁。可自己若不死,这琼崖就会遭难,虽说自己从来不是一个负责任的圣女,可偏偏就那么几次会责任心泛滥。圣女啊圣女,如果自己不当这圣女就好了。

袭楼即使还保留着祭司的能力,可毕竟还是凡人,哪能有那么大的能力将自己从异世拉回来。还有,自己消失的法力,真的就是在异世呆久了所导致的吗?若真是如此,袭楼定不知道自己的法力消失,可若是袭楼不知,他怎么会放心将自己关在这间房子里。

袭楼到底隐瞒了什么?他难道还不知道自己的预言?这番固执的将自己留在琼崖仅仅是为了心中自私的思念吗?

这期间的种种,锦弦想得头痛,索性就不再想了,看着坏掉的门,自己也没有了离开的欲望,不知是为了袭楼,为了琼崖,还是为了自己。

锦弦又睡了,不惧怕鸾歌的可怕声音,就那么睡过去了。

该来的都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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