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上天昭示:圣女不死,琼崖必亡。”

九华明显是不信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敢相信。要知道一个国家的命运和一个人联系在一起,若是有心怀不轨的人知道了,一定会借此话大做文章,要是如此,锦弦的今后的日子一定不会平稳。

可锦弦的预言,她自己是知道的。没有出过任何差错。

“圣女,那只是一个预言,你不必放在心上。”

就连颜离这丫头听完锦弦的事,都开始对她敞开心扉,说明自己讲故事的能力还是不错的。

锦弦终于露出了回来之后的第一个笑容,她第一次觉得颜离身上的颜色不那么刺眼。

“颜离,你还小,自然不懂这些。”

颜离像是很不服气一般,嘟了嘟嘴

“我不小了。再过几个月我就十六了。”

九华像是听见了很好笑的笑话,呵呵一笑:

“哦,是吗?十六了啊,那你让我看看你身体上那部分成熟了。”

九华的样子还是如十年前一般,真是没有一点长进。

“啊......祭司是个大色狼!”

颜离气的不停得跺脚。

“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被颜离逗笑了,这丫头小小年纪,虽然很像鸾歌,却也不似鸾歌般心机深沉。看来锦弦的厌恶找错了主人。

“什么事这么开心?”

屋外传来和煦的声音,是袭楼。

他依旧是以前做祭司的时候的那一身白袍,可他明明不是祭司了,为何还这样穿着。

他大踏步的走进膳厅,期间没有看锦弦一眼。

“袭楼哥哥。你来了。”

袭楼哥哥,原来这个小丫头和袭楼的关系这么好,袭楼上前用手指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

“颜离丫头刚刚做了什么事情,逗得大家那么开心?”

颜离对袭楼的行为表示很不满意,皱了皱眉,却又不好意思的说道:

“哪有,都怪祭司!他欺负我!”

袭楼亲昵的拉着颜离的手,带她坐到了桌前。

锦弦盯着袭楼抓着颜离的手,心里不是滋味。

“那你告诉袭楼哥哥,那祭司又怎么欺负你了?”

袭楼的眼睛一直放在颜离的脸上,认真而又温柔。

“他!他.....”

颜离害羞了,她的脸从脸颊开始慢慢开始泛红,一直蔓延到耳根,最后,连整个脖颈都是红的。

颜离的害羞都这么有色彩,真是让人羡慕。

锦弦的羡慕眼神越来越浓烈,不知是不是因为在异世呆久了的原因,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我!我怎么了?”

九华开始打趣,逗得颜离更加恼羞成怒。

“你!你!我不跟你玩了!”

“你!你!你不跟我玩了?”

九华像是越来越上瘾一般,颜离一下站起身,朝坐着的九华扑去。

期间,

打翻了三盘精致的菜肴,打碎了两个杯子,掀翻了四个凳子。

整个膳厅一片狼藉。

最终颜离不敌九华,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哇...祭司欺负人!呜呜呜...”

九华立马尴尬了,开始手足无措起来,立马走到颜离身边,伸出袖子替颜离擦干眼泪。此时哭泣的颜离就像一个瓷娃娃。

“哎呀,我错了!以后再不欺负你了。”

颜离偷偷的狡黠一笑,看得锦弦一愣,这孩子,原来是装的!

颜离一个跃起,将九华扑倒在地上,粉拳不停得击打九华的胸口。

“叫你欺负我!叫你欺负我!”

九华躺在地上,一阵又一阵哀嚎:

“救命啊!颜离丫头打死人啦!”

颜离好像很开心九华的表现,打得更加凶猛了。

这九华身为祭司,自然是会一些法术和武艺的,现在躺在地上哀嚎的一定不是祭司!锦弦心里默念:这不是九华!这不是祭司!

“呵呵呵呵,颜离,好了,不要再打他了,你都快将祭司打死了!”

袭楼的笑声爽朗,这是锦弦从来没有见过的袭楼,

“他才死不了咧!他那么厉害,当初我被围攻就是他救我回来的。”

原来这丫头是九华救回来的,难怪这琼崖的祭司也有侍女伺候了。

颜离坐在九华的肚子上止住了动作,像是在回忆,

而锦弦从袭楼进来,就再没有出过声音。

“当初我救你是看你楚楚可怜,没想到救回来的是一只母老虎!”

九华不怕死的说。

“你才是老虎!你们全家都是老虎!”

“我没有家人,所以,就我是老虎,看我不吃了你!”

九华一个反扑,将颜离压在了身下,于是不停得挠颜离的痒痒肉。

“哈哈哈哈......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哈哈哈”

颜离求饶的声音传来,而九华手上不停,气喘吁吁地说:

“嗯。终于求饶了,那现在开始,你要和叫袭楼一样,叫我九华哥哥。”

“哈哈哈...九华哥哥...求求你放了我吧....”

九华终于心满意足的起了身,拍了拍自己弄脏的白袍。

“以后都得这样叫!知不知道!”

颜离撅着小嘴,一脸不情愿的开口:

“知道了,九华!!”

说完颜离一下站起身,溜到屋外,做了个鬼脸,大呼一声:

“想让我叫你哥哥!没门!”

随后一溜烟的跑了,徒留九华一人在风中凌乱。

“哈哈哈哈.....九华,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袭楼再一次开心的笑了,可锦弦却一脸深思。

袭楼没有自己也能活的很开心了,看来自己可以回去了。

异世虽没有袭楼,但却能让锦弦心安。至少没有自己,琼崖不会消失,至少自己能不时时刻刻生活在愧疚当中。

锦弦不理九华和袭楼,独自起身,回到了之前她醒来的卧室。

锦弦关上了门,将门闩反扣,躺在了床上。掏出在桌上随手拿来的水果刀,

水果刀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透着些许寒光。

袭楼,再见。

锦弦伸出左手,露出苍白的手腕,随后用尽力气狠狠划下。

血从胳膊上的动脉喷涌而出,锦弦一点也感受不到疼痛。因为她要离开这个让人伤心的地方了,她脸上带着笑容,看着胳膊上的血不停得喷涌,许是血流的多了,锦弦的视线开始模糊。

模模糊糊之间,有人在门外敲门,有人在呼喊,最后哐的一声声响,房门被巨大的力道踹开,可是锦弦已经不能再看下去了,她要走了。

“锦弦!你敢!你怎么敢!!”

我怎么不敢!锦弦是这样想的。

锦弦带着些许不舍和满心期望紧紧闭上了眼。

又是那个梦魇。

“锦弦,你个懦弱的胆小鬼!”

“对,我是胆小鬼!”

可是锦弦一点都不害怕了,她现在能直面看着漆黑的虚空,而后她咧嘴一笑

“再见,鸾歌。”

良久,不知发生了什么,鸾歌尖细的声音又传来:

“呵呵呵,看来你是走不了咯。”

这句话说得深奥,让锦弦不解,自己明明已经自杀了,自己一定能回到异世的!

鸾歌的话结束的匆忙,还没等到锦弦问个究竟,锦弦耳朵里就传来巨大的咆哮声:

“好啊,锦弦,你原来这么狠心。”

“既然你选择如此狠心,那也不要怪我狠心了。”

锦弦吃力地睁开眼睛,原来自己并没有回去。因为她能看到袭楼愤怒的表情。

“为什么不让我走!为什么!”

锦弦疯狂了,就像那日屠尽皇宫的模样。她想坐起来,可是失血过多,她坚持不住又重重倒了下去。

“锦弦,你把我当成了什么?”

把他当成了什么,如果不是为了他,自己怎么会搞的琼崖人心惶惶,自己怎么会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袭楼的愤怒锦弦看在眼里,锦弦比他还要愤怒,

就为了他,自己背负了那么多罪名!

说多了,就是她欠袭楼的,她欠袭楼一份情,永远也还不完的情。

“我不能呆在这里!”

风声呜咽,一下涌进这本来就不小的房间。愈发显得这卧房透着寒意。

袭楼和以往一样,一挥袖便走,走到门口,他顿住,声音哽咽:

“锦弦,天下有哪个女子如你一般狠心!”

随后大踏步的离开,留下锦弦凄凄惨惨的笑,颤抖的身体支撑着瘦弱的身,白发披散,遮住了湿了的脸颊,泪珠滴在丝质的被子上,留下深色的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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