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飞来一个黑色的身影,不知何许人也。慢慢的近了,是这个堂的主人——宋廉堂主。但不知他这么晚,为什么会出现在客房的屋顶上。上次在遥隐阁商议事情的那个晚上,上官褚,告诉他,他最近认识了一个女孩子,长的眉眼之间有几分长的像二哥。他不敢告诉他,他偷看了她洗澡。如果阿逃真的是二哥的女孩的话,二哥会不会打死他。他没有说胎记,只说这个女孩,自小没有父母,被师父收养长大,教她武功。她现在也就十七八的样子,算算和二哥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丢弃的那个女婴,如果她还活着,差不多大。宋廉轻车熟路的出现在了阿逃住的客房的屋顶上。

此时的阿逃已经进入梦乡,这几日的赶路她也累的不轻,睡得太熟,丝毫都没有感觉到屋顶上有人出现。出现在屋顶上的人,轻轻的揭下屋顶上的瓦片,两只眼睛向下望去,看到阿逃侧身躺在床上,没有丝毫女子的睡相。不过,在她翻身的一个瞬间,他看到了她肩头的胎记。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他知道了她还活着,他终于有她的消息了。

压抑着内心的激动,他悄悄的从屋顶退去,消失在一片黑色中。

夜静悄悄。

太阳升起,阳光洒进窗户里,太刺眼,阿逃的眼睛缓慢睁开一个缝,努力适应这莫名刺眼的阳光。简单梳洗之后,上官来敲门,喊她一起去吃早饭。阿离,阿逃,上官,还有姚元,不过他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不想吃,让他们三个去吃了,他自己在堂里走走。

三个人,穿过客房的长廊,绕过几个亭台楼阁,来到了用早饭的地方,吃过早饭。上官说:“堂里今天有事要处理,你们也知道,夜半凉今天也会到场,所以一会我们都去议事厅吧。”

逃离没有说话,早有的默契,他们不说话就代表了默许。

上官带着阿逃和阿离,三个人来到议事厅。最高处坐着的是阁主,剩下的两排椅子,上面分别坐了几个堂主。端木水晶也在,宋廉也在。除过上官,其他的都到了。显然,他们也为客人设置了椅子,姚元坐在其中,阿离上前,挨着父亲坐了下去,阿逃挨着阿离。姚元另一边的椅子是空的,可能是留给夜半凉的吧。空椅子的对面是宋廉,然后依次是堂主,上官坐在最末。

“大家都到齐了,现在我们就等着寒月谷的人的到来。”阁主首先道。

“不用等了,寒月谷的人到了。”随着一个陌生的声音的传入。走进来的是一个身着月白色长衫的四十岁多点的男人,随着男人的进入,可以看到男人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这个少年对于阿逃阿离来说并不陌生,去寒月谷途中碰到的,那个镖队里的少年。原来他也是寒月谷的人,不过本领应该不低,否则也不会让他来这种地方。少年身后,才是今天真正的客人,夜半凉。她进门来,穿着没有很耀眼,岁月也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虽然看着不是很清晰,仔细看的话,还是老了,这是姚元看到她第一眼的定义。不过岁月也给她留下了雍容华贵,穿着朴素并没有掩盖她的高雅。慢步进堂,直奔姚元身边的椅子而去,中年人和少年坐在了阿逃旁边剩下的椅子上。

“听说廉堂主,找到了杀妻害子的仇人,就是我。”夜半凉看着宋廉,面无表情。

“杀妻的仇人,我在不经意间,发现我的女儿还在人世。”他说着看了阿逃一眼。

这一个小小的动作没有逃过阿离的眼睛,上官好像也看到了这个微小的动作。阿离瞬间明白了母亲在寒月谷里讲到的那个事情,原来宋廉的女儿是阿逃。上官也在此刻恍然大悟。原来水晶第一次说阿逃像二哥,女人的直觉真的没法说。原来二哥的女儿真的是阿逃。不过幸好自己没说看到她洗澡的事。暗自庆幸又暗自懊悔,当初就不该告诉二哥这个事情。

“对于当年的事情,我也很后悔,当年我也是刚生下自己的孩子阿离,不该那么下毒手逼死你的妻子,不过当时你们一家三口都是要死的,这是谷主的命令,我也没办法,最后我动了同情心,放你父子二人离开已经是犯了谷法,我也付出了代价。”

“代价,你杀我妻子,还在这里说自己的代价。”宋廉面色难看的质问夜半凉。

“因为放你走,我原本是这次任务结束后,会和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团聚,因为你,我一辈子都不能走出寒月谷。”她也几乎用吼的声音告诉宋廉。

“你的代价,你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你的代价算什么?”

“那今天我们就来个了解吧,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好,去比武场。”

所有的人,不知道怎么说,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只能跟着他们去比武场。看着他们厮杀。夜半凉和宋廉分别站在台子的两端,目光凶狠,没有一点的同情,就像把对方杀死。“请出招吧。”夜半凉说。

宋廉没有说话,手中的剑,剑锋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刺眼。抬剑,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直奔夜半凉而去。

一瞬间,时光停留。

夜半凉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宋廉的剑刺穿她的胸膛,鲜血直流而下,她笑着倒下。

“我做的唯一错的一件事情就是听谷主的话,去杀你全家,今天来,我也是做了必死的准备,你不必自责,你的女儿,阿逃,我的儿子阿离,他们互相恩爱。我是为了他们才甘心死去,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她哀求他。

他现在原地,看着她倒下去。“是我不要告诉阿逃,她是我的女儿吗?不,我一定要告诉她,不会让她和你儿子在一起。”

这句话从他面无表情的嘴里出来之后,夜半凉觉得自己的心都死了。姚元看到夜半凉倒下去,飞速从椅子上起来,直奔台子而来,抱住夜半凉,“你多傻,二十年的分别,今天才相逢,你却结束自己的生命,夜夜,你回答我,我带你去医治,你坚持住。你记得吗?当年我也是在你奄奄一息的时候,在山洞里,背你看大夫,救回你的。”他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

“元,这次不行了,我真的要走了。这么多年,谢谢你把儿子养的这么好。我日思夜想回到你身边,但是……”她边流泪气息越来越若。

“娘,你不是答应我,要我们一家人去寒月谷过团聚的日子的,你忘了吗?你坚持住,我和爹救你。”阿离握着她的说,眼睛红红的。

“娘的好儿子,这次娘食言了,你不要怪娘。要珍惜阿逃。”说着她的眼睛慢慢闭了起来,手渐渐捶了下去。

阿离跟疯了一样,站了起来,捡起地上夜半凉的剑,冲着宋廉而去,却被那个寒月谷的少年拦住,他用好听的声音道:“谷主带我来,就是为了阻止你刺杀他,你要杀他,先杀我。”

阿离握剑的手不由的紧了三分,他想杀他,阿逃充上来,从身后抱住了他,怕他的冲动,伤了他自己。“阿离,你听你娘的遗言,夜姨走了我也很痛心,你别伤害自己,我求求你。”无力流泪的抱着他,哀求他。

“你懂什么,你是他的女儿,你怕我杀了你爹,是吗?”他对她大吼。

听到这一句,阿逃的大脑只是嗡的一声,一片混乱,一片空白。他是我爹,她慢慢的松开抱着阿离的手,转身离开台子。

她的世界塌陷了。

她也不知道台子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想去关心。上官安静的跟在她身后,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想逃离这里的一切,一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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