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石回到家,一进门便自己母亲正在张罗晚饭,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饭菜,似是招待客人所用,只见屋内多了两个中年男女,坐在屋内,两人均穿着华贵,是富贵人家才有的一身打扮,正是郭煜志的父母。

顾天石小声道,“世叔,姨娘,娘,我回来了。”郭父郭母均是点头一笑。

郭母见顾天石双眼泛红,脸上更是红肿了一片,走了过来,关切问道,“怎么回事?脸怎么成这样了?”顾母闻声走了过来,见到顾天石也是眉头一皱,极是心疼,轻轻摸了摸顾天石的脸,也问道,“怎么了?”顾天石道,“我没事…”

郭煜志将刚刚的所有经过讲了一遍,大人得知事情的经过后均的皱了皱眉头,郭父道,“怎么这么打孩子。”

刚说完,只听后头传来脚步声,正是顾父回家了。顾天石听到父亲的脚步声,原本就沉重的心情愈加紧张起来,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顾父进到屋内,也没说什么,径直走到顾天石面前,对着他低声道,“说,你刚刚到底想干什么!”

顾天石低着头,也不知说什么好,回想起刚刚的情景,只觉自己一时意气用事,后面便被情绪冲昏了头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郭煜志上前道,“世伯,天石刚刚只是为了…”

“煜志你别替他说话,让他自己说。”顾父打断煜志,加大了声音,郭煜志一番话硬生生被顾父打断,也没再说什么,默然退身站在顾天石身边。

“小孩之事,顾兄何必大动肝火。”郭父察觉顾父脸色不对,忙上前劝说。

“小孩之事?他臭小子倒是吃了火药,方才若不是刘二赶到,他早已将那武大之子活生生掐死!”顾父越说语气越重,似是生气至极。

大人听后均是脸色一变,不知顾父所说是否属实,都一脸惊愕地看着顾天石。

顾天石被父亲如此训斥,心下大乱,一时不知所措,仍是默不作声,呆呆地站在原地低头不语。顾父见状,气更是不打一处来,转身走到门后,将放在门后的一条细小竹子拿在手中,只听“啪”的一声,竹条直接打在了顾天石的小腿上,竹条细小柔韧,这样大力打在肉上,更是无比的疼痛,顾天石小腿登时出现一条细小的红印,慢慢流出血来,被父亲这一下打,顾天石疼得直接直向后坐倒了在地上,小腿一阵酸麻疼痛,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一想到这几天来的委屈,何况刚刚自己只是仗义助人,还要受大人的训斥,所有压抑的情绪一下窜上心头,再也控制不住,“哇”地一声哭了起来,顾父见状,心中更怒,“哭!你还好意思哭!”说罢上前再欲挥起竹条。

“世伯息怒!天石此番也是仗义而为,不全怪他啊!”郭煜志一时掩护不及,赶忙蹲下来张开双臂护在顾天石身前,急道。

郭父快步走上前去,拦在顾父身前,顺势将他手中竹条夺了下来,道,“顾兄有话好好说,别这么打孩子。”

顾父见众人纷纷求情,心想打也打了,在这么打下去非把孩子打重伤了不可,“哼”了一声,转身走到木凳前重重地坐了下去,目光如炬,盯着顾天石。

孩儿被丈夫这么打,做母亲的自是心痛不已,顾母走到顾天石身边,赫然见到小腿那道流着血的伤口,心仿佛被什么重重咬了一口,极是心疼难受,她强忍住泪水,轻轻将顾天石扶起,道,“天石,不哭,去给你爹认个错。”

顾父从小对顾天石管教严厉,他年轻之时在外闯荡之余,凶险邪恶之人见了不少,生怕自己的孩儿会误入歧途,方才听刘二这么说,又见武平脖上赫然红印,可见顾天石是如何地使坏,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恶劣之举,顾父也是惊怒交加,平日顾天石犯了错也只是训斥几句,并未动手,此番勃然大怒之下,心想必须让顾天石长长记性,方才动手打了顾天石,坐下来冷静之后,想到下手似是重了一点,见到顾天石被自己打得出血的条痕,一下子也是心疼悔恨不已。

顾天石正哭得起劲,突然发觉四肢酸麻,仿佛渐渐失去知觉,不受自己控制,心中害怕,想说话却发觉舌根发麻,哽咽不清,突然间只觉喉咙似有什么东西涌了上来,一股脑全部吐了出来,后直挺挺倒在地上,似是脱力失去了知觉,众人只见顾天石哭着哭着身体突然剧烈颤抖,脸色发白,眼珠上翻,接着一大口黑乎乎的粘液状物体从口中呕了出来,便直接昏了过去,顾父也是吓了一跳,从凳子上腾地站了起来走上前去,众人也赶忙围了上去查看情况,顾母和郭母见到此景更是一下子乱了阵脚,顾父扶起顾天石的头掐了掐他的人中,大声呼唤了几声,见顾天石毫无反应,扭头对郭父急道,“郭兄,快帮我叫村中张大夫过来!”

郭父急忙站起,向屋外跑了出去。郭煜志见顾天石如此异样,心中害怕万分,急得直掉眼泪,不断询问道,“天石你怎么了?…”

一时间屋内呼喊声哭泣声乱成一片,周围村民纷纷闻声赶来,关切问候,一下子小小的屋内挤满了热心的村民。

此时顾父已将顾天石抱上了床,村中张大夫带着药匣子和郭父一路小跑赶来,而此时顾天石脉搏呼吸却渐渐趋于平稳,脸色也开始恢复红润,似是睡了过去,只见张大夫望闻问切无所不用,却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听了顾父的描述后也是一头雾水,他行医数十年,这种情况,也是闻所未闻,至于地上的呕吐之物,众人看了半天也是不明所以,只当是顾天石急火攻心加上近日伙食不好方才如此,张大夫开了几味稳脉活血的药草后,众人这才放心,各自散去。

一阵慌乱过后,顾郭两家人均是疲惫不堪,顾母更是吓得面无血色,在郭母的抚慰下才平静下来,两家人忐忑不安地吃完了晚餐,郭父才带着妻儿回到自己家中,郭煜志临走前还到顾天石床前查看了一番,只见好友平静睡着,眼珠微动,似在梦乡,对顾母道,“伯母,明日我再来探望天石,您和世伯也不需过分担心,天石服了几味药草疗养几日,自然就会好了。”顾母微笑拍拍郭煜志的头,点头回应,心想,“真是一个懂事的好孩子,天石啊,你今后可得像你这拜把子兄弟这般叫人安心才好啊。”

当晚顾父亲手给顾天石的伤口上了药,顾母在旁轻声责怪,顾父知自己下手过重,也没说什么,连连应承顾母今后再不这般打孩子。

顾天石在床上一连睡了两日,只有晌午和傍晚才起身进食,顾父早出晚归,两父子也鲜有碰面,期间顾母带顾天石到张大夫出复诊情况,张大夫道天石身体正常已无大碍,也看不出有何病灶,加上顾天石上山砍柴一年,虽只七载年岁,身体却也健壮,两日便已恢复正常,至于那日突发情况,也是随着日子渐渐为人淡忘,不再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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